()翁蘭玉立于一塊橋板上,姜羽飛奔過去,一把抓向她的左手。
就在抓住對方左手,一陣冰冷感傳來時,姜羽腦中忽的晃過熟悉的一幕。當日的李諾友,就是這般來到河邊,想要救下那位白衣女孩。
現在,他遇到的情景與當時何其相似,都有這麼一位準備自殺的女孩,身穿白衣。姜羽和李諾友盡管目的不同,也不約而同的做出救人舉動。
是誘餌!那怪魚的誘餌?!
姜羽腦中立即想到那個怪物,臉色驟然一變,連忙松開翁蘭玉的手,飛身後退。
忽然,站在橋板上的翁蘭玉回過身,僵硬的左手敏捷探出,一把抓住正要退去的姜羽。就在這時,姜羽一邊奮力掙月兌時,終于看清翁蘭玉此時的模樣。
在她左前額,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傷口,絲絲鮮血不住從那里淌出,似乎還有蟲子在里面發出的吱吱聲。顯然,翁蘭玉已被蟲子控制,已成為無數僵尸的一員。
見到姜羽,翁蘭玉幽亮的眸子還帶一絲神采,不斷閃現掙扎之色。面對姜羽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很快這絲清明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木然和空洞。
「?!」
翁蘭玉的力量奇大,抓住措手不及的姜羽,一同往腳下的河面墜去。
臨危之際,姜羽連忙進入刀臂狀態,左臂刺入岸邊的那塊橋板。出乎意料,翁蘭玉也一把抓住他腳脖子,兩個人就這麼懸在河岸上,堪堪不落。
「 嚓嚓~」
忽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那塊木板寸寸碎裂,眼看即將堅持不住。底下的地面忽然翻涌而起,驚天駭浪之中,緩緩現出一條龐大怪魚,
這條怪魚,正是姜羽當日見過的那條,雙目如燈,猙獰巨口張開,額頂還詭異的矗立一排白衣女尸。
「嘩!」
浪花拍打過來,姜羽刀臂刺入的木板?的一聲斷裂,一聲驚呼,身體不受控制的墜落下去。
翁蘭玉還抓在他腳上,姜羽艱難的半空轉個身,直接一刀削向她的腦袋。被蟲子控制後,她已屬于一個死而不倒的僵尸。即使能夠消滅翁蘭玉體內的蟲子,她也不能活下去。
與其讓她做一個僵尸,還不若直接一刀砍了她腦袋,讓她解月兌!
就在這時,河面的那條怪魚一聲巨吼,上半身嘩的一下從水中露出。姜羽的刀臂正要斬下翁蘭玉腦袋時,那條怪魚卻已率先來到他身下,濃重的口臭襲來,幾乎當場燻翻姜羽。
連忙收回刀,兩條刀臂狠狠落在怪魚那鋒利的牙齒上。?的一聲火星四濺,姜羽借著這股巨大的反彈力猛一上升。待到那條怪魚驚怒的回身落下時,姜羽瞄準時機,猛地一刀刺出,直朝它的左眼珠扎去。
「嗷嗚~」
鮮血橫濺,一陣震耳欲聾的慘嚎。姜羽雙手死死捂住雙耳,耳膜都差點被震破。
忽的,一條水缸粗的觸手從水底延展而出,帶起一陣猛烈風聲直往這邊卷來。透過水面,姜羽還能看到水底還有一條又一條觸手的在揮動,翻江倒海,浪花飛舞。
直到此刻,姜羽才真正目睹這只魚怪的面目。上半身是一條變異燈籠魚,下半身卻是章魚觸手,一共十三條,不住張牙舞爪。
「嘩!」
一條觸手掃過,閃電般抽在姜羽身上。姜羽卻是悶哼一聲,身體若導彈般射入河中。
兩眼昏花,胸口骨骼仿佛在那一擊下盡皆粉碎,無處不痛。被打入水中後,姜羽更是一連吃進數口河水,嗆氣不止。
回過神來後,姜羽忍住身體傳來的劇痛,伸劃手臂,奮力往水面游去。
忽然,又是一條觸手從水底深處伸來,迅速卷住姜羽的後腰,繼而收向後面。
?的一聲,姜羽被這條觸手帶出水面,身體倒吊于那條怪魚面前,冷水淋在臉上。沉悶的怒吼中,那剩下一只右眼的怪魚正怒視姜羽,張開巨口。而另一只被姜羽刺瞎的左眼,還在流淌鮮血。
姜羽強撐住疲憊的雙眼,抬頭看去。那只怪魚正用卷住他的那條觸手送入嘴邊,猙獰的獠牙已清晰可見,腥臭的口氣更是撲面而至。而排放于它前額的白衣女尸,卻是全部緊閉雙眼,在河水的不住拍打下,操縱他們的蟲子毫無反應。
「媽的,還不死!再補一刀!!」
趁來到嘴邊後,姜羽用盡全身力氣刺出一刀,刺向怪魚那完好的右眼。
誰知,這條怪魚似乎早料到一般,眼皮一閉,刀臂?的一聲斬在那布滿鱗甲的眼皮上,火花四濺。
看到此幕,姜羽心如死灰。他的兩條手臂酸麻,身體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若非知道還身處險境,甚至想那麼一睡過去。
察覺那條怪魚的靠近,姜羽看向對方,這條怪魚擋下刀臂的刺殺後,正要睜開右眼。
原本疲憊的心驀地一動,失去的信心不由回來稍許。姜羽心中不住計算,直待這條怪魚睜開眼皮的那一剎那,姜羽的刀臂豁然揮出,又朝怪魚剩下的右眼刺去。
「噗!」
那只怪魚本就只剩一只眼楮,正要睜開,在此前卻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更無法得知姜羽的動作。看到刀光一晃而至,再想閉上眼皮時,卻已來不及了。
一刀刺下,剩下的那只右眼也被刺瞎!
「嗷嗚~」
聲震如雷的怒吼中,河面頓如齊天海嘯到來,掀起一陣陣巨浪,駭人之極。
那條觸手卷住姜羽的身體,拍入河底,激起一束巨大水花。
河面上翻江倒海,河底卻是寂靜許多。姜羽被那條觸手卷入河底,落于松軟的河沙上。一串串水泡往河面齊齊升起,姜羽一連咽下數口河水,猛嗆片刻後,便伸出刀臂,奮力力氣去割纏在左腳的那條觸手。
那條怪魚被姜羽刺瞎兩只眼後,在魯河水面不住翻江倒海,引起一陣陣驚天駭浪。盡管憤怒,但失去雙眼後,它已看不到姜羽這個小不點所在的位置。它的那條觸手雖然抓住姜羽,但它本身仍毫不知曉。
河底激流涌蕩,姜羽借著肺里還剩一口氧氣,刀臂落在纏住左腳的觸手上,努力的割!割!割!
「吱嘎吱嘎~」
出乎意料,這條水缸粗的觸手實在堅韌。好長一會兒過去,姜羽那引以為豪的刀臂,僅才割破觸手上的一個吸盤,幾乎沒有多大損傷。
姜羽不由著急,因缺氧而帶來的頭暈一陣陣襲來,眼前景象漸漸模糊。
但這時候,又怎麼能放棄希望!盡管只割開一層表皮,他依然沒有放棄。忍受腦中的陣陣眩暈,姜羽抱在那條觸手上,用最小的動作幅度做反復切割。
一秒過去,割下觸手十三厘米!
五秒,又割下二十五厘米!
十秒,割下七厘米!
……
十五秒,割下二厘米!
過去二十秒,姜羽又艱難的割下一厘米!
……
隨時間的推移,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終于,雙手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因為全身肌肉的松弛,兩條手臂自主從刀臂狀態中退出。在那混混沌沌的腦中,姜羽甚至忘記自己在哪里?又在做什麼?
這時候,在河面掀風作浪的那條怪魚慢慢平靜。龐大的身體潛入河底深處,十三條觸手也在被逐一收回。但纏在姜羽腳上的觸手依然不松,拖住姜羽,一同向河底深處而去。
姜羽兩只手抓在松軟的泥沙上,不住向水面爬去。這時候,他是身體本能的想要逃生。但身體的冰冷僵硬,及意識的模糊,觸手毫不費力的卷住他直往水底深處而去,松軟的泥沙上,只留下兩條長長的爪痕。
「小雪,我這輩子,恐怕都是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