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七渾身一顫,如被雷擊,僵硬在那不動的身體終于有了動靜。
在我的面前,她似乎永遠不知妥協和退縮,即便滿臉的蒼白,虛弱不經風吹,仍舊出乎我的意料露著戰勝似地微笑看向了我,嘴唇輕啟道,「我說過,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站在這里一輩子,說到做到。」話間,她那閃撲撲的雙眼上下打量了我幾下,似乎確定了什麼似地,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好笑又好氣,沒好氣地哼道︰「哦,那你繼續在這里站著吧,我今天只是路過。」說著,我轉身便準備離開。對這惡毒娘們無論如何我是不可能再有什麼好感了,今天若不是雨欣,就算天塌下來我都是不會來這個地方的!如她這種不知悔改的女人值得我去另眼相看嗎?
「別!別走!」她忙在我身後呼停,緊跟著幾步上前,從後摟住了我的腰。
「你不是準備在這里站一輩子嗎?」我轉身瞪著白眼看向她,嫌惡地伸手撥開她箍在我腰間的雙手,冷臉道,「離我遠點!」
歐陽七的臉上立即飛過一絲黯淡的色彩,但這黯淡僅僅只是一瞬,轉而便被無恥到欠扁的微笑取代,「秦浩,我問你,雨欣妹妹是不是被你救活了?」
「關你什麼事!」我斥道,很是惱怒這娘們不顧眾人閃爍的目光,硬是繞到我面前雙手再次摟住了我的腰的行為!
她以為她是誰?想抱就抱?!
歐陽七不笨,自然能夠猜出來我今日所來的目的,自然而然,她也就間接知曉了雨欣的情況,雨欣若是活不過來,我鐵定會恨死她,怎麼可能會來這個地方呢?
「秦浩,你原諒我了是嗎?」見我伸手拉她的手臂,她反而近乎無賴地把臉貼在了我的懷里,似威脅似得意地嬉笑道,「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不管怎麼樣,我勝利了,我不僅成功地耍弄了你,而且還獲得了你的原諒。」
「誰和你嬉皮笑臉了!滾開!」我怒吼了起來,這娘們??????無藥可救!本以為她是因為自責才在這里站了大半個月,未想到,竟然是為了和我斗法!她這本錢可下的真是大啊!現在,若不是礙于她是女人,我真恨不得一巴掌將她拍成腦震蕩!
這次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一吼出聲,她便立即松手,離我站的遠遠的,然而卻仍舊是滿面的笑意,毫不懼我那蛻變成醬紫色的臉,「秦浩,別像個娘們一樣,你現在這樣子對我等于就是退縮,等于就是害怕,你贏不了我,所以你心虛了,你膽怯了!咯咯!別忘了咱們之前打的賭,我說到就做到,你要是男人,就痛痛快快的和我賭一場,要不然,你就認輸,這樣,至少我還能看的起你。」
我和她之前打的賭?關于那個到底是我先征服她還是她先征服我的賭約?
我不由冷笑了起來,嗤聲說道︰「你還配和我打賭嗎?神經病!」說著我轉身朝站在我身旁不遠處的火姐道︰「火姐,咱們走。」
見我轉身離去,這女人反而樂不可支地雙手捧嘴對著我的背影大叫了起來,「咯咯!我就是神經病!你能拿我怎麼樣!既然我不配和你打賭了,那麼你就把我從你的名單里面除名吧!不過,你會一直留在我的名單里面的!你不和我賭,但不表示我不和你賭,秦浩!你放心,以後我會一直粘著你的,直到我賭贏了為止!」
可惡!她這話什麼意思?這女人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我捏緊了拳頭,牙齒緊咬,真害怕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火姐姐!」就在這時,歐陽七在後面又喊了一句。火姐遲疑地站住腳步,轉身向著歐陽七看去,「怎麼了七七?」
「火姐姐,你脖子上面那塊紅斑不會是生的疹子吧?」歐陽七笑嘻嘻地問道。
「紅斑?什麼紅斑?」火姐一時愣了起來,不解地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撫了幾下,「沒什麼紅斑呀?」
我卻氣得渾身直顫,歐陽七這妞眼楮可真是毒啊!她這句哪里是暗示什麼疹子不疹子呢,分明就是懷疑我與火姐之間的關系!火姐脖子上面那一小塊的紅斑其實是我吻吸而成的。
歐陽七這娘們確實是個厲害的角啊!完全將無恥和死不要臉這兩樣賴皮手段發揮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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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雨欣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了,但我一直還未完全放心下來,不過從她能夠從容下床甚至到廚房幫忙打下手這幾點來看,雨欣確實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
飯量一直不大的她竟足足吃了兩小碗飯,這可把我樂壞了,一掃上午被歐陽七氣了一肚子悶氣的陰霾,胃口大開地連吃了三碗飯,只不過我的碗比雨欣用的碗足足大了兩倍。看的在場的幾個女人直罵我是飯桶。
張雲深卻為我辯解道︰「像我年輕那會,秦浩吃飯用的這個碗,我能足足吃七大碗!」
火啟罡也不落我的面子,嘿嘿笑道︰「那倒是,想我小時候那會,沒東西吃,就吃樹根和野草,後來野草也吃光了,實在沒東西吃了,就吃觀音土。直到後來國泰民安,發家致富了,也許是餓怕了,我吃飯的時候都是用飯桶來裝的,要不是我現在年紀大了,這個小碗,我少說得吃十五六碗才能吃飽。」
「是啊,這個我倒是可以證明,我記得,家里四個女乃女乃都在背後罵爺爺是老飯桶呢!」火姐趁機煽風點火地說道。
「胡說,不可揭爺爺的短。」火啟罡笑眯眯地裝著生氣地說道,「那四個老娘們可也不差,殊不知,她們的飯量是我的一倍呢!我要是老飯桶,她們不得稱為飯缸?」
火啟罡本就是個老頑童,為老不尊,說話的時候表情豐富多變。這一說完,逗的滿屋子的人均都咧嘴大笑了起來。
我爸和大伯父大伯母並不知曉我與雨欣這些天所經歷的事情,只知道我認了個干媽,今天被叫過來認門不免有些緊張,加上火啟罡可是咱們市鼎鼎有名的富豪,因此吃飯的時候很是拘謹。火啟罡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時地講幾個小笑話出來活躍氣氛,一面拉著張雲深陪著我爸和大伯父兩人喝酒。所謂男人親不親,全靠酒來定。我爸和大伯父本就屬于酒鬼型的男人,張雲深雖喝不了多少酒,但礙于場面加上心情舒暢,倒也爽快,幾個男人一來二往,很快就天南地北的敞開了話匣子。
大伯母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人,從未見識過什麼大場面,這輩子一直老實巴交地守著市郊那一畝三分地,根本很少出門,陡然間來到凌菲家如此豪華的別墅中,緊張可想而知。大伯母是女人,心思自然細一些,生怕做錯了什麼事給我丟臉。凌菲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一個勁地直呼我大伯母「大姐」,一面給她夾菜,一面找些話題拉瓜。有了話題,大伯母終于變得不再拘謹,臉上的笑容也開始變得自然了起來。
桌子上擺了一桌子的菜,這些都是凌菲和秦菲兒以及雨欣一上午的勞動成果,我雖三碗飯下肚,但卻好像不知飽意似地,照例風卷殘雲,就著桌子上的佳肴美味進行掃蕩。
「秦浩!」正當我吃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我爸,也就是那個叫做秦大牛,號稱巨雞的男人擱下了筷子,凝神看著我喊了一聲。
「爸,怎麼了?」我遲疑地看向他問道。
「現在既然已經認了凌??????凌老師干媽,那麼是不是該敬你干媽一杯酒?咱們秦家的男娃子雖然不識字,但個個通曉禮數,你可不要給我們秦家丟臉!」我爸一本正經地看著我說道,不得不提,我爸確實是個好面子之人,之前雖然混黑社會,把自己打扮的跟非主流似地,但是每天頭發都涂的水淋發亮。有句話說的好,頭可斷血可流,頭發不能不抹油。這句話形容的就是我爸這類人。
我爸今年也三十好幾了,但卸了「妝」的他看上去卻白女敕的就跟小白臉似地,哪里還有什麼流氓相?張雲深長相也很帥氣,不過與我爸完全屬于兩種類型的帥哥。張雲深帥主要是他那雙眼,我爸帥,主要是因為他那張小白臉。
我爸既然已經發話了,我自然沒有理由推攘。細心的雨欣忙從碗櫥里給我拿了兩個小酒杯過來,一面給凌菲和我分別斟滿了一杯酒,賢惠之風由此可見。
我接過酒杯,笑眯眯地舉杯到凌菲的跟前,「干媽,我敬你一杯。」
凌菲杏眉波樣地看著我,似笑非笑,「小浩,想要敬干媽酒,那可不是一杯就能了事的啊!」
我大汗~~!這才想起來,我這干媽可還不是一般的酒鬼啊!
「凌老師,不說一杯,就算十杯,不,就算是十瓶,這小兔崽子都得喝!」我爸倒好,氣勢凌然地幫著我應了下來,頗有大將風範地一揮手,瞪著我道,「臭小子,還不自罰三杯?」
得!我理虧。幸好剛才哥們吃了三碗飯墊肚子,要不然空月復喝酒可就慘了。
端起酒杯,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雨欣很是得體地跟著給我斟滿了酒。
已經被凌菲鍛煉出酒量來的我三杯酒還是不在話下的,只是當我喝完後,卻仍見凌菲一臉似笑非笑的時候,我就知道,今天這場酒看來是不好應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