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剛才與死機中的電腦做斗爭,前面發的那四百字的第二百零一章是烏龍章節……正經的章節在這里,瀑布汗。)——
十一月十五,本是端妍答應帶芳菲去護國寺上香的日子。
不過事到臨頭,又添了一個同伴。
芳菲來到京城,在孟家當著主母的龔惠如自然也得了消息。十四日那天,惠如正好來探訪芳菲,听到她們說要去上香,便略帶不滿地說︰「你們倒好,把我給落下了」
芳菲忙說︰「沒有的事。只是我心里鬧得慌,想找個由頭給自己安安心罷了。」
端妍也說,這又不是去玩耍。這麼多年過去,惠如在閨蜜們面前還是有些小孩兒心性,見到端妍板起了臉,忙輕吐一下舌尖說︰「好吧,算我錯怪你們了。不過,我也想去啊」
于是最後出行的時候,便變成了三人同行。
「想起來,在陽城的時候,我們倒是常常一塊兒出去游玩的。」
惠如輕輕撩起車窗,看著窗外掠過的茫茫雪色,不由得說出這句話來。
芳菲和端妍听了,就像被一顆小石子投進了心湖般,激起陣陣漣漪。
那是她們美好的少女時代——認真說起來,芳菲那會兒要操心的事情也多。既忙著給自己攢家當,又要在本家里力爭擁有一席之地,還得擔心著陸寒的學業……
但此時回想起來,也並不覺得當日很苦,只感到十分充實。
端妍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
惠如見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勾起兩位好友的心事,便有些訕訕的,還是芳菲回過神來拉著她笑道︰「惠如姐姐,我最近總是走神,你別見怪。」
惠如搖搖頭,輕咬了一下嘴唇,低聲說了句︰「你別擔心,我讓夫君去問過了……刑部的大人們說,有皇上在看著,不會有大問題的。」
惠如的夫君如今在大理寺任職,與刑部也算是一個工作系統,所以消息比較靈通。
「嗯,我沒事的。」
芳菲強笑道︰「等相公平安回來,我可得好好謝謝姐姐和孟大哥。」
有皇上在看著,這才是芳菲感到不安的根源呢。但這話是和任何人都說不得的,只能埋在自己心里。
護國寺離城不遠,所以端妍常常到那兒去燒香。因為寺廟周圍沒什麼風景名勝,香客算不上太多。不過每到初一、十五,護國寺上新鮮齋菜的日子,倒是能吸引不少人來嘗鮮。
「這兒的齋菜很有名氣嗎?」。
听端妍和惠如在她身邊說起護國寺的名吃「羅漢齋」,芳菲隨口接了一句。
「在這京城附近,算不錯了。當然,這邊的人做齋菜,還是不能和我們江南比的。」
惠如這話,芳菲與端妍都表示認同。江南的齋菜花樣之多,絕對讓人想象不到。光在她們的故鄉陽城,就有好幾家出名的齋菜館子招待那些在家修行的富家居士。
「不過,咱們那邊有些酒樓的齋菜,也太過了些。」說起飲食養生,芳菲倒還有幾分興趣︰「本來吃齋就是為了嘗嘗清淡口味,結果大廚們卻都一股腦兒想著要用素菜完全做出肉菜的色香味來……這和吃葷又有什麼區別呢。」
「妹妹說的是,」端妍也嘆息一聲說︰「如今的齋菜只求‘不是葷菜,遠勝葷菜’,也太刻意了,倒沒了那份清靜。」
惠如卻笑道︰「不過這護國寺的齋菜素席,倒還不失本真,沒有故意去仿制葷菜的肉味……放在如今倒成了特色了。」
芳菲淡淡地笑了。
「所以無論是做菜或做人,還是留著幾分真心的好……」
她默默想著,陸寒就是還不夠厚黑,太過剛直純粹,才會陷入這場詭異的風波中吧。
但一進官場這個染缸便隨之變質的……那就不是陸寒了。
馬車駛至護國寺門前,剛才坐在另一輛車上的各家丫鬟們忙都過來將自家夫人扶下車來。今兒來的香客不少,知客僧們都在寺門前殷勤接待著。一見幾位衣著貴氣的夫人被丫鬟們扶過來,便都走上前來迎接。
其中一個知客僧認得端妍,十分客氣地招呼了一聲「靳夫人」,便請幾人入寺上香。
端妍和惠如都知道,陸寒的案子馬上就要開審,芳菲不過是來拜拜佛祖求得一個心安,是以便沒多生枝節,直接讓知客僧帶著芳菲去正殿燒香。
芳菲進了大雄寶殿,徑直朝釋迦牟尼神像走去,膝蓋一沾蒲團便俯身拜下。
「我佛慈悲……」
芳菲暗誦佛號,不住為陸寒和自己一家的平安祈禱。
祈禱完畢,她拜了九拜,才扶著碧荷的手站了起來。一抬眼,卻發現身邊多了一個灰色身影。
她愕然朝那人看去,發現這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僧,穿著樸素簡潔的灰布禪意,看起來和這寺里的僧人們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他的容貌較為清矍,眼中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睿智的神色。
「睿空長老。」
站在芳菲身邊的兩個知客僧發現那老僧走近,忙都俯身向他行禮。
看來這老僧應當是寺中一位輩分較高的人物。芳菲也隨禮福了福身,叫了一聲「大師」。
睿空長老很是和氣,認真打量了幾眼芳菲才說︰「老衲見女施主十分虔誠……不知是否有心事呢?」
芳菲面色一苦,嘆息說︰「正是有些郁結難解,想來貴寺上柱香,給家人求求平安。」
「求平安……」
睿空長老拈須微笑,說道︰「女施主不必擔心,老衲雖然眼拙老花,但看女施主印堂正在淡淡發亮,應是有貴人救助的吉兆。」
「真的?」
惠如一直站在旁邊听著,這時忙不迭湊到芳菲眼前,不知是不是受了那老僧的心理暗示,竟也喃喃地說︰「好像是在發亮呢。」
芳菲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額頭,隨即想起自己手上也沒長眼楮,只得又把手放了下來。
她又問端妍︰「姐姐,惠如姐姐沒懵我吧?」
端妍眯著眼楮看了半晌,實在沒看出什麼來。但是她本著讓芳菲安心的原則,還是鄭重地點頭說︰「是有那麼點意思。」
芳菲眼楮一亮,忙又轉向那位長老,問道︰「大師既然懂得看相,自然也懂得解簽了?我現在抽一枝簽請大師幫我解一解可好?」
睿空長老卻說︰「不必了。」
此話一出,眾皆愕然。
「女施主既然是為家人求平安的,也不必抽簽了。今**我難得有緣相會,老衲就送你四句謁語吧。」
「大師請講」
芳菲突然緊張起來。
這個神秘兮兮的老和尚,又會說出什麼話來呢?
睿空長老輕輕一笑,說道︰「勞君問我心中事,此意偏宜說向公。一片靈台明似鏡,恰如明月正當空。」
這是什麼意思?
端妍愣了一下,惠如更是直接開口相詢︰「大師這四句謁語該如何解釋?」
睿空長老此時卻搖了搖頭,轉身慢慢走出了正殿。
「女施主慢慢琢磨琢磨也就明白了……老衲告辭。」
這……這就走人了?
要不是這是端妍跟她再三保證過「非常靠譜,一貫正經」的護國寺,要不是那老僧長得有幾分仙風道骨,芳菲真要以為自己遇上了後世旅行團在逛寺廟時最容易遇上的,愛忽悠人的「托兒」……
可是這老僧不像是要圖謀自己什麼的樣子啊。莫名其妙地出現,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三人不禁把眼光放到了身邊那幾個知客僧身上。
那幾個知客僧忙向幾人解釋,說這是本寺一位非常德高望重的長老,平時素來在禪房中閉關修行,今兒不知為何興致大發,來到前殿與各位施主結緣。
「女施主,既然睿空長老特意點化,您的家人應當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您就不必過于擔心了。」
知客僧就沒有不會說話的,順著睿空長老的話就繼續寬芳菲的心。
誰也看得出,這位夫人心事重重,家中必然有些不順心的事情。他們多開解她一下,讓她開開心心拿點香油錢出來,這正是互惠互利的事……
那幾個知客僧說著說著,芳菲雖然知道他們這些話也不過是說來好听,但有了睿空長老在前面鋪墊,倒覺得很有道理。
靈台如明鏡,明月正當空。
這句話倒真像是在說陸寒似的。
陸寒為官,確是一片清明,全無私心,只想著把本職的工作做到最好。他對人對事,從來清澄如鏡,雖然對于一個官員來說是不太合宜……
難道那位老僧真有如此本事,從自己的面相上就看出了這些事情?
那也太神了吧
「幾位施主,請隨小僧到內院用素席。」
(今天教師節,又是大封推,本來該很熱烈的慶祝順便加更的……但工作和家事實在多得滿出來了——咳咳,滿出來了。現在繼續碼字,碼完就發一章,肯定要很晚了……大家明早起來看吧。明天努力多碼字,多更幾更……能更幾更我就說不準了,攤手……表示大封推期間出烏龍,我果然是人品爛到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