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聲冷哼突兀的響起。
一股在這幾個家主看來滔天的氣勢籠罩了整個大廳,卻是神識和賀真人交流的張天白所發。听到王雲恆如此不識相,賀真人在另一處也傳來神識希望張天白出手懲戒一番這人,張天白便微微散發了些氣勢出來。
雖然未盡全力,不過論實力不下于元嬰期的張天白微微泄出一點,卻也不是這僅僅是築基期、先天武者的幾個家主受的了的。
「隆河之前未曾親自過來,正是接待我等三人了,怎麼?你有些意見?」
張天白睜開了眼楮,首當其沖的王雲恆只感到仿佛有一道霹靂閃過一般,被張天白的氣勢駭的背後都出了些冷汗。
築基期跟元嬰期的差距太大了,雖然張天白並未凝結元嬰,不過法則之劍卻是直指修煉本質,不修靈氣,直接借助法則之力凝劍,論威勢,卻是比修仙者的元嬰還要高上一些,微微散發一些,卻又如何是王雲恆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仙者受得了的。
一時間,王雲恆卻是有些後悔,明知道有高人在賀家,自己還跟賀隆河賭什麼氣,此時王雲恆感覺自己如同面對著一同洪荒巨獸一般,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額頭上不住的往下冒出冷汗,整個人仿佛虛月兌了一般,有些發軟的癱坐在椅子上。
另一邊的三個家主此時也是心驚肉跳,雖然張天白的氣勢不是針對他們,微微泄漏的一點,卻也讓三人有一種如臨大山般的壓力,可想而知被這氣勢完全壓在身上的王雲恆此時多麼難受了。
唰,如同從未出現一般,氣勢突兀的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只剩下了王雲恆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另外三個家主也悄悄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這人,實在太可怕了,僅僅是氣勢便駭的自己等人無法反抗,這要真動起手來,自己等人加在一起,怕也不夠人家一個手指頭摁的。
「哼,不給你些教訓,怕不是讓你等以為我三人軟弱可欺了?今日便封你一身修為,也算是給你個教訓。」
剛剛喘了一口氣的幾人又听到這如同魔音一般的聲音,其他三人還好,王雲恆卻是有些驚駭莫名。
封印修為,這不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前」
剛要開口求饒,張天白卻已經出手了。
一指點出,一道灰不灰白不白的光點自張天白的指尖浮現,在場眾人突然有些悲傷的感覺,卻是不知道這悲傷的感覺從何而來。
唰!
光點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王雲恆的體內,王雲恆只感覺自己體內的真元力像是有了感情一般,越來越悲傷,慢慢的全都沉寂了起來,任憑自己如何催動,卻也沒有了絲毫的反應。
悲之法則之力!
張天白游歷之時,修煉紅塵境的《青蓮心劍典》,卻是對于七情九欲有了些感悟,此時出手的便是悲之法則。
天若悲,萬物亡;人若悲,死志生。
天地萬物均有有感情,武者的先天真氣、九州的天地靈氣、修仙者的真元力、劍修的劍元力,看似死物,卻也有著自己的感情,只是不是像張天白這樣能夠借助特殊的法則之力調動罷了。
如今張天白借助悲之法則,沉寂了王雲恆體內的真元力,即便比張天白修為高上一層的修仙者,如果不了解悲之法則,卻也是拿此一籌莫展。
不過這世界上修煉悲之法則的能有幾人?
九州的修仙者絕大部分不外是修煉基本的五行法則,有些天才或者是雷屬性、或者是風屬性,更強些的就是感悟陰陽法則了,對于這七情九欲的法則之力,可以說在這九州是十分偏門的了,或許有人修煉,不過張天白卻是一直未曾遇到便是了。
「好了,隆河,送客,等下你來我等所在的地方,我有些事情找你。」
看了看一臉狀若死灰的王雲恆,張天白轉身出了大廳,回了賀真人和枯蒼真人所在的地方。
「這幾位實在是抱歉啊,在下也沒有想到天白前輩如此眼里揉不得沙子,如此關心我這一個小輩之人,王兄,實在抱歉啊,要不等幾日,等前輩消了氣,我在幫你求求前輩,解除了王兄的封印?」
不冷不熱的說了幾句,賀隆河的心中卻是十分的爽快。
你王雲恆不是牛X嗎?這下你修為被天白前輩出手封印了,看你還怎麼跟我囂張?
「這,既然這位前輩說有事要找賀兄,我等也不好在待下去了,這便告辭了。」
和王家關系算是比較好的蔣家家主扶著面色蒼白的王雲恆,幾人抱了抱拳,卻是不待賀隆河再開口,便轉身出了大廳,向著賀府外而去了。
「唉!王兄今日卻是不智了,以王兄的頭腦,不應該如此啊!真是真是」
出了賀府,幾個家主就互相告辭了,和王家交好的蔣家家主攙扶著王雲恆一起上了馬車,低聲說道。
「這事情這事情沒完!那人封印我的修為,真當我王家沒人了嗎?蔣兄,你看著,等我回去之後,必定要向賀家討一個說法。」
王雲恆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只是表情顯得十分的猙獰,提到被封印修為的時候,眼神透出的是不加掩飾的仇恨,似乎還有一絲的恐懼。
「唉!」
蔣家家主嘆息了一聲,卻沒有接話。
你們二家都有傳說中的大靠山存在,卻比我們這等家族好上太多了,你們二家若是爭斗,我們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看剛才那位前輩的出手,哪怕再多的先天武者也不夠人家一手拍的啊!
這趟渾水,我們蔣家雖然跟你王家交好,卻也是不敢趟的,也是不能趟的。
人家賀家來的前輩看樣子就是要拿你王家開刀,你還巴巴的往槍口上撞了過去,真是真是合該受罪了。
雖然與王家交好,不過蔣家家主心中也自有一番計較,都不是笨蛋,四人一起來,那賀家出來個前輩,卻就對著王家王雲恆出手了,這似乎賀家大概要對王家有什麼動作了。
不管賀家勝了,還是王家的老祖也回來了,二家誰勝誰敗,也不會一網將其余幾家打盡吧,還是老老實實的當旁觀吧。
心里慢慢有了計較,蔣家家主將王雲恆送入了王家,卻是也沒有多待,直接告辭回了蔣家。今天的事,還是要盡早告訴家里的老人啊,讓蔣家也好有個準備。
另一邊的賀家之內,此時賀隆河卻是滿臉的欣喜,就在剛剛,他送走了四家家主之後,回去拜見張天白和賀真人三人,又在張天白那里得了一瓶丹藥,卻是對金靈根修仙者在築基期的修煉大有幫助的「金靈丹」。
此時賀隆河正一臉欣喜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準備閉關開始煉化張天白所賜的靈器了。
對于賀真人這個老祖宗,賀閑那一代的人不僅僅是尊敬,還有著極深的感情在,不過賀隆河這一代,從出生到今卻是沒有見過,只是听賀閑那一代的只言片語中得知了賀家有一位大大的靠山,尊敬是有了,卻是沒有多少感情在,對張天白則是不然,此時賀隆河對張天白的感激那絕對是發自真心的,不僅給自己撐腰,還封印了那王雲恆的修為,又賜給了靈丹,又賜給了靈器的。
誰知道這天白前輩怎麼就看金靈根順眼了呢,這卻是自己的福分到了。
說實話,此時賀隆河的心里,對張天白的尊敬和感情絕對要比對百年未曾歸來的賀真人要深厚的多了。
「你,過來。」
一邊走一邊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抬手招過來一個下人。
「等下去告訴管家,一會等老祖宗們談完了之後,給三位老祖安排靜室休息,一定要安靜整潔,還有,告訴管家吩咐下去,切記不可讓人去打攪,否則一定重罰!」
吩咐完了,下人領命而去,賀隆河才一臉輕松歡喜的進了房間,開始煉化起了張天白所賜的靈器飛劍。
「天白道友果真實力莫測啊,剛剛那一手,我等二人卻是使不出來啊!」
賀真人大笑著說道,張天白出手懲戒了那王家小輩一番,卻是讓賀真人老懷大慰,一見張天白回來,就開口笑了起來。
「雕蟲小技罷了,讓道友見笑了。」
張天白謙虛了一下。
「我觀道友之前所用似乎並不是五行屬性的法則之力,也不是歸一問道所感悟的陰陽,又不是魔修的魔性,卻是未曾見過,不知道天白這是何等高深的法則之力,如此霸道,居然直接封印了那小輩的一身修為。」
枯蒼真人開口了,對于剛剛張天白所用的法則之力可是好奇的很呢。
「哪里有什麼高深霸道,只不過是在下有些奇遇,感悟了一絲悲之法則罷了,卻是沒有道友說的那麼神奇。」
張天白既然已經決心跟這三人相交,此事卻也不瞞著了,大方說出了自己感悟了悲之法則。
枯蒼真人有些茫然,另一旁的賀真人卻是臉色變得驚奇了起來。
「道友說的可是那七情九欲的悲之法則?想不到啊!想不到!道友居然有如此天分,居然感悟了這等紅塵法則。」
賀真人一臉艷羨的嘆道,卻是對張天白所練的法則之力有些羨慕。
「哦?道友知道悲之法則?」
張天白也驚奇了,這賀真人雖然實力高強,卻也是一個散修,怎麼能知道這上古至今都無人修煉,十分冷門的悲之法則了呢?
「呵呵,老夫當年曾經有幸得到一卷前輩所留的道書,卻是意外知道了,上古之時的修煉之人卻不像如今吾等這般只是修煉五行陰陽的法則之力,那時候修煉各種奇門法則之力的大能可謂是多如牛毛,不過那道書卻是不全,只是記載了一些罷了,如今看來,天白道友莫不是繼承的上古修煉之人的功法傳承了?」
「道友所說不錯,在下卻是得了一位上古前輩的功法傳承。」
張天白點點頭,賀真人如此說也沒錯,太白真人卻確確實實是上古的大能之人,不僅是大能,還是弒殺過仙人的大能,不過這話卻是不能對二人說了。
「大伯,這次天白前輩封印了那王家小子的修為,只怕那王家定會心有不甘,據說他家也有一個如同大伯這樣的人存在,這卻是個麻煩了。」
一旁的賀閑听得三人所說,只感覺雲山霧罩,總算得到機會,張口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
「無妨,老夫不日便要和幾位道友一同外出,此事正好,若是那王家背後之人不來便罷了,若是來了,正好一次解決,老夫離開也放心了。」
實力大增,已經達到元嬰期後期的賀真人卻是有這等實力說出這話,歸一問道的高人都存在于各個門派之中,像是賀真人這等散修,除了幾個元嬰頂峰的老前輩之外,元嬰後期的實力已經可以在這中州散修之中縱橫披靡了。
「不錯,如今我等三人在此,那王家不來便罷了,若是來了,哼哼定叫他有來無回!」
枯蒼真人也不是什麼老好人。
可以這樣說,能修煉到元嬰期的散修,又有哪個是心慈手軟之人,心慈手軟之人怕是等不到修煉到這等程度便已經夭折了。
看著賀真人和枯蒼真人脾氣好,那是對通玄真人和張天白,還有賀家的晚輩,張天白是對賀真人有恩,賀家的晚輩都是他的後代,自然不會發狠了。
對那王家,卻是跟賀家有仇之人,自然能滅殺,便要滅殺了。
九州之地,實力為尊,一切還是要靠拳頭說話,拳頭大的,自然道理就大了。
「這,佷兒就放心了。」
看到賀真人都如此說了,賀閑也就把心放下了,有大伯在,也輪不到自己擔心了。
「好了,小閑子,去安排三間靜室吧,我等也去歇息歇息,正好也看看王家到底有什麼動作。」
「呵呵,隆河卻是已經安排好了,大伯和兩位前輩這便過去便行了。」
賀閑笑道。
「哦?隆河這孩子,不錯,真不錯。」
賀真人點點頭,想到是一回事,得到了好處卻又不忘了這事,足見賀隆河有心了。
張天白在一旁也點點頭,這賀隆河卻是真的不錯,這等小事也能想到,卻不枉自己所賜的靈丹和靈器了。
一邊說笑著,三人便出了大廳,在賀閑的引領下,各自進了一間靜室打坐靜修去了。
另一邊的王家之內,此時王家實際的掌權人,王雲恆的爺爺,王蒼莽卻是一臉鐵青的坐在椅子上。
之前王雲恆回來,修為居然被賀家來的人給封印了,王家幾個老人用盡了方法卻也絲毫沒有辦法,王雲恆可是王家小一輩最有希望修煉有成的人,如今算是被人廢了,怎能讓王蒼莽不生氣。
「這賀家!這賀家真是欺人太甚!就當他們家身後有人嗎?我王家莫非沒有前輩在?這事情不能忍,一定要賀家給個說法,否則以後這合源城的人會如何看待我王家?大哥,別想了,還是請老祖宗回來吧!我等畢竟不是那賀家來人的對手,以老祖宗元嬰後期的實力,滅殺一個賀家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另一旁的一個老頭,王蒼莽的弟弟王蒼沅卻是急聲的對著王蒼莽說道。
「唉!請回老祖倒是無所謂,想必老祖宗知道家族有難,也一定會回來的,怕就怕,那賀家之人不給我們機會發出消息啊!」
王蒼莽嘆息道,賀家,賀家,看來是要對王家出手了啊!
「大哥!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老祖當年走時候不是留下了一個玉符嗎?當時老祖不也說了,只要我王家有難捏碎玉符他便能得知,這等神仙手段,如何是賀家之人阻攔的了的?!」
王蒼沅說道,這王雲恆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在王家王雲恆跟王蒼沅的關系也是最好,當孫子一般疼愛的王雲恆被人封印了修為,這讓王蒼沅實在是大動肝火,只想請回老祖宗,滅殺了賀家來的人,替王雲恆報仇。
「唉!就依你所言,這賀家如此對待雲恆,卻是赤.果.果的打我王家的臉面了,要是我王家再沒什麼動作,今後又如何在這合源城立足!」
說罷,王蒼莽轉身走入了後堂,卻是去家族祖祠,請出老祖留下的玉符,準備叫回王家老祖了。
若是張天白等人知道這個消息,怕不是也要嚇了一跳,元嬰後期,王家背後之人居然也是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就是不知道此人進階元嬰後期多久了,若是進階了百年以上,只怕賀真人也不是其對手了。
「不孝子孫王蒼莽,今日家族大禍上門,不得不請出老祖靈符,還望老祖贖罪!」
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王蒼莽打開了供台上的一個密封的盒子,只見里面一塊三寸長,二寸寬的土黃色靈符,閃爍著微光,靜靜的停放在那里。
抬手拿出了玉符,「啪」的一聲捏成了粉碎,一道黃芒閃過,玉符卻變成了一堆碎片。
另一處,距離合源城大約萬里的一處山峰之上,大大小小的三間木屋坐落在山巔。
一旁的空地上卻又一個青石做的棋台,兩方石凳上正坐著兩個道人。
黑子白子如龍,正在棋盤上拼殺的好不熱鬧。
突然,身穿黃色道袍的道人面色猛然一變,手中也是一抖,落子之時卻是放錯了地方。
「哈哈,王道友,此局卻是你輸了啊!哈哈,那三百年份的「蛇靈果」卻是老夫的了。」
對面的青袍道人卻是哈哈大笑,卻看到黃袍道人面色有些變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遂開口問道「咦?王道友如此,卻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夫留在家中的那塊通靈玉符卻是被捏碎了,想來家族卻是出了大麻煩。唉!看來老夫卻是不能陪著青松道友在此品茶論道了。」
王姓道人居然就是王家的老祖,此時正一臉懊惱的對著青松真人說道。
當初自己離開之時,卻是說了,若不是家族發生了滅門之危,卻是不要捏碎玉符,如今看來,只怕王家惹上了來頭極大的對頭了。
「哈哈,老夫也有些靜極思動,不如便和王道友一同前去,可好?」
青松真人卻是猜出了什麼,開口問道。
「如此,多謝道友了。」
二人也不再嗦,化作一青一黃兩道遁光飛起,便在黃光的帶領下向著合源城的方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