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忽然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你既然已經平安抵達鎮海府,卻為何不與笑天雲會合?而且干嘛不偷偷的尸解奪舍,反要明目張膽的將我們引到陷空島來?你真的有恃無恐?」
他聲音在濃密的煙霧中傳的扭曲變形,沙啞怪異,仿若鬼叫。陸青自己听聞之後都不禁暗暗吃驚。
妙香道人怪笑起來,聲音忽大忽小,忽尖厲乎忽低沉,幾乎听不真亮,「笑天雲憑什麼調動本座替他賣命他想圖謀你身上東西本座便先下得手來本座妙香道人的真實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引你們來,你們自己就不會來了麼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妙妙,你這香爐中的煙霧太濃,嗆得說不清話你把它收了」陸青說了幾句話,含糊不清,到最後竟然只嘴ch n在動,卻無聲音發出。
陸青嚇了一跳,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如磐石一般一動不能動,眼不能視、耳不能听、舌不能動,通身毫無知覺,充沛的靈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鼻翼翕動,流入意識的是無窮無盡千奇百怪的香味。
怎麼會這樣?!陸青只覺身陷一無窮無盡的漩渦之中,渺然不知在何處。五感六識只余鼻識尚在作用,其他的都似乎閉塞消失了。這種感覺端的十分怪異奇妙,與當初在妙音洞天中只余听覺又大不相同。
突然一股幽香傳來,似檀香似楠木香,妙妙跟了他十幾天,每日同chu ng共枕,這股味道真是她身上發出的。這股幽香入腦,竟然轉化成妙香道人的意識話語,燕鳴鶯啼,嬌柔如從前,「世上香味,有八萬四千種,彼此交融組合,能演變成無窮無盡。阿叔,妙妙借千年寶爐開了‘妙香洞天’,你在這洞天之中,感覺如何啊,哈哈」
陸青意識一動,自覺從識海中飛出一種妙味,傳達的卻是自己的念頭,「‘妙香洞天’?道門中品三十六洞天之一,與‘妙音洞天’齊名,果然藏在這陷空島無香谷之中。」
妙香道人得意非凡,傳來一陣笑意,「正是,看來阿叔你知道的還不少呢。」
陸青苦笑,「踫巧知道,全因好奇便想一探究竟,沒想到落入圈套。」
「古人雲,朝聞道夕死可矣。阿叔這般求真的執著,實在令妙妙佩服呢。」妙香道人身上異香不斷傳來。
「這真是亂七八糟,難道咱們便要用這稀奇古怪的香味交流想法麼。」陸青動念,這種感覺實在不妙。
妙香道人傳來的感覺是咯咯直笑,「只好這樣了。阿叔若是覺得悶,妙妙把大日那hu 和尚弄醒好了,不過他傳出的只怕是稀奇古怪的臭味。阿叔,你要麼?」
「算了,我怕他醒了之後,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無情的現狀,會狂放臭屁。」陸青連忙拒絕,一想到大日狂放臭屁的感覺,實在讓人毛骨悚然。
「嘻嘻嘻,阿叔,妙妙還真有點不舍得你死呢我先殺死天霸哥哥好了」
「不要,」趙天霸的思維意識終于以一股松香傳了過來,讓人感覺是徜徉一片松海之中,實在有趣,「陸兄,你還能動嗎?」
「不能,你怎麼樣?」
「和你一樣,這‘妙香洞天’實在古怪,我靈力修為消失的一干二淨,便是撼天戟也不見蹤影,好像化為了一股金鐵味道,這該怎麼揮灑舞動,陸兄,你可有妙法?」
「沒有!」陸青沒好氣,「都是你好勝心切,不早些出手,非要試試‘妙香洞天’的厲害之處,現在咱兩個變成一團香霧,與妙妙h n在一處成何體統。」
「哈哈哈與妙香道人h n在一處我沒反感,只是若與大日那笨蛋廝h n到一塊,卻是不妙。」
正在這時,一股惡臭傳來,竟然是大日醒了過來,「都是你驕矜自傲,不肯早些動手,現在自大過了火,變成臭了。」
「啊!——大日,你被褚藥觀腌漬臭了,果然劇毒無比。」趙天霸叫苦。
「抱怨夠了麼?」妙香道人傳出意識,暫時沖淡了大日發出的臭味,「姬丹的身體被紫雲子那個東西壞了,本座不想用了。你們三個之中,就屬天霸哥哥長得最為俊俏,本座尸解就奪你的廬舍好了。」
「不要,趙某一年也不洗一次澡,臭的很!妙妙,陸青闢谷多日,身子純淨輕靈,你用他的身體好了。」
「你怎麼出賣朋友,她原是選你的!」陸青反對。
「妙妙,你選咱家好了,反正我身中劇毒,真是苦不堪言,早就不想活了」大日唧唧歪歪訴苦。
「都閉嘴,沒選上的也統統要死,吵鬧些什麼!」妙香道人嚴厲起來,「阿叔,還是你看起來老成持重一些,妙妙便奪了你的廬舍寄托元神,那樣妙妙就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你奪了我的廬舍,那我的元神去哪里?」陸青叫苦不迭,這事看起來不妙。
「這正好有個現成的,你用姬丹的身子好了,正好也體會下做女人的妙處,嘻嘻嘻」
「」陸青有一種要暈過去的感覺。
眼看子時便要過去,妙香道人不敢再延誤時間,就在妙香洞天中作起法來。這妙香洞天不知誕生于何時,整座洞天飄兮渺兮,盡是天地間諸般奇妙香味充溢其中,寥廓無邊,沒有時空界限劃分,端的是奇妙無比。
陸青諸般神識都已閉塞潛藏,只剩識海中一絲靈覺尚在,青天碧海若隱若現。身心卻不知道化在何處,只覺自己便是一團香霧一般。
妙香道人念持禁咒,香霧化做劍鋒般銳利意識,無窮無盡的攢刺向陸青三人,三人只覺化為煙塵一般的身體被劍鋒攢刺而透,自身感覺如刀割一般的撕裂痛疼,煙塵身體破碎如粉,被妙香洞天牢牢吸附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