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馬爾漢生氣,也不太好跟他解釋自己的心態,所以蘭靜並沒有說出是十三阿哥先說了由他付銀子,之後自己才選了那麼多東西,不過她倒是一直擔心,怕十三阿哥因此會去找馬爾漢的毛病,好在馬爾漢雖然也因為猜不出十三阿哥此番舉動的用意而忐忑不安,但卻並沒有受到什麼難為的樣子,蘭靜也就慢慢的放下心來了。超速首發
至于關柱,經過此次居然沖撞到兩位阿哥的事兒,讓馬爾漢和太太確實認識到應該進行好好教育了,這幾天太太就一直在向他灌輸著規矩禮數之類的,雖然比起教蘭靜那會兒要慈祥的多了,但卻也沒有因為心軟而放棄。太太的教導雖然也讓一直不受拘束的關柱有些不滿,但他真正受罪的生活卻是從馬爾漢尋來的師傅上門之後。
在那個師傅上門的第一天,太太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不時的看著外面。
「額娘,您放心吧,」陪在一邊的蘭靜笑著安慰她道,「阿瑪不是說了嘛,這個師傅是極好的,一定會好好教導關柱的。」
「話是這麼說,」太太搖了搖頭,「我總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跟你阿瑪舉薦的人說他是個極好的,但關柱畢竟還小,又是一直寵著長大的,我怕一下子教狠了,他會受不住。」
「應該不會的,」蘭靜繼續勸慰著,「不是說他之前也教過孩子嗎?想來會有分寸的。」
「希望是如此吧,」太太嘆了口氣,「唉,也怨我,如果早些教關柱就好了,也不會養成他現在這個性子。」
「這怎麼能怪額娘呢,」蘭靜忙說道,「關柱是咱們家的獨苗,寵一些本也是正常的,只不過因為是在京城,才不得不加小心。」
「小七到底是大了,能為額娘分憂了,」太太欣慰的看著蘭靜,「上次關柱沖撞了阿哥的事兒,額娘說了你幾句,你沒怪額娘吧?」
「怎麼會呢?」蘭靜挽著太太的胳膊說道,「額娘說小七也是為小七好,本來就是小七沒看好關柱才惹出的禍,經此一事,小七以後一定會小心的。超速首發」
「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太太拍了拍蘭靜的手。
「太太。不好了!」這時李嬤嬤卻匆匆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太太皺了皺眉。「這麼一驚一乍地?」
「太太,」李嬤嬤忙說道。「那個新來地師傅正在打小少爺呢。」
「什麼?」太太吃了一驚。馬上站起身來,「這還了得。快。去看看。」
「額娘別急,我扶您過去。」蘭靜也忙起身扶著太太。
「我就說今兒個一直覺得不對勁兒,沒想到還真是出事了,」太太一邊急著往外走,一邊問李嬤嬤道,「關柱怎麼樣了?」
「奴才不清楚,」李嬤嬤回話道,「奴才見太太不放心,就過去看看情況,沒想到正見那個師傅在責打小少爺,趙嬤嬤一直攔也攔不住,奴才見勢不好,就趕緊來回太太了。」
「快,快去,」太太一听,走得更急了,「這還了得?這到底是個什麼師傅?」
關柱雖然有自己的院子,但卻就在太太的旁邊,所以過去倒也很快,到了門口之後,只見大門關著,里面卻並沒有什麼動靜,太太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嬤嬤,李嬤嬤卻沖她肯定的點點頭,于是太太下令道,「把門打開。」
跟著一起過來的丫環上前去叫門,里面的人听是太太來了,立時就把門打開了,太太在蘭靜的攙扶下,邁步走了進來,還沒等站穩呢,就撲過來一個人,卻原來是原來跟著太太現在跟著關柱的趙嬤嬤。
「太太,您可來了!」趙嬤嬤一副看到了救星的樣子,「您再不來,小少爺就要讓他折磨死了。超速首發」
「胡說什麼?」太太喝斥了趙嬤嬤一句,眼楮看處卻也吃了一驚,只見關柱正在院子的正中央扎馬步呢,小小的身子一個勁兒的抖著,胳膊上的紅痕表明確實是挨了打。
「額娘。」關柱一看太太來了,臉上立時落下淚來,身子也軟了下來。
「站好!」那個師傅見狀,馬上用手里的竹條敲了過去,關柱女敕女敕的小胳膊上又起了一條紅印。
「反了!」太太一見那個師傅居然當著她的面還敢打關柱,氣得全身顫抖,「你居然敢這麼做?他也是你能打的嗎?來人,還不趕緊把這個欺主的奴才押起來。」
「太太說錯了,我可不是你家的奴才,」那個師傅淡淡的說道,「是老爺請我來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來了,就一定會把小少爺管好,至于怎麼管,太太就不要過問了。」
「你這是什麼話?」太太臉都氣青了,「關柱是我的兒子,我為什麼不能過問?」說著就向關柱走去,「關柱,別怕,額娘來了。」
「太太請留步,」那個師傅伸手用竹條攔住了太太的去路,「小少爺還有半個時辰的馬步沒有扎完,現在不能打擾。」
關柱雖然看著太太一臉的委屈,但在那個師傅森嚴目光的注視下,卻硬是沒敢亂動。
「你敢攔我?」太太勃然大怒,「你不過是我們雇來的,哪里敢就這麼猖狂,來人,還不將他與我轟了出去!」
「太太,我是老爺請來的,」那個師傅卻對太太的話一點都不買帳,「要哄也得老爺來發話。」
「在這個府里,什麼事兒我做不了主?」太太更生氣了,喝斥著一旁的下人們,「我說的話,你們沒听到嗎?還不動手。」
「你們要是敢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那個師傅環顧著周邊想往前湊的下人們,眼楮里露出寒光。
「額娘,讓我來跟這位師傅說吧。」蘭靜見太太氣得都要暈倒了,一邊用力扶住了她,一邊對她說道,這時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些丫環婆子們,見狀自然不敢往前去。
蘭靜皺了皺眉,她是覺得關柱應該受管教了,她也覺得應該有個嚴師,但這個師傅似乎也太過了些,瞅著關柱被打成這個樣子,蘭靜也很有些心疼,而且這個師傅的態度方面也很是個問題,估計等阿瑪一回來,他的差事就將不保了。不過眼下,卻是不能讓他在府里大打出手,還是先將局面穩下來再說。
「跟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太太恨恨的說道,「直接扔出去就是了。」
「額娘,」蘭靜小聲的附在太太耳邊說道,「看他這樣子,怕是咱們府里的人打不他不過,不如讓女兒先去跟他談一談,您也好讓人去找阿瑪回來。」
太太听了蘭靜這話,眼神閃了閃,沒再說話了。
蘭靜叫過李嬤嬤來扶著太太,自己則走到那個師傅面前,沖他行了一禮,「這位師傅。我是關柱的七姐,不知您怎麼稱呼?」
「不敢,」那個師傅忙對蘭靜彎腰抱拳回禮,「在下尉遲,姓尉名遲,就是尉遲敬德的前兩個字。」
姓尉?還有這個姓嗎?蘭靜疑惑了一下,又馬上將這個問題扔到一邊,接著對那個師傅說道,「尉師傅,我知道您嚴加管教是為了關柱好,可是關柱畢竟還小,今兒個又是頭一天開始學,若是一下子就把他嚇怕了,反倒不好,依我的淺見,還是循序漸進為好,您說呢?」
「七姑娘說的很有道理,」尉遲對著蘭靜態度倒是很恭敬,「在下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今天讓小少爺做的只是個基本。」
「尉師傅是師傅,教授關柱我本不該打擾,」蘭靜看看關柱哭花的小臉,又轉而對尉遲說道,「但額娘年邁,舍弟年幼,不知尉師傅可否給我一個薄面,先讓他歇歇,也好讓我開導開導他。」
「也罷,」尉遲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就讓他暫時歇一歇,不過這差的半個時辰的馬步卻終歸是要補上的。」
「當然,」蘭靜連忙答應著,「阿瑪既將關柱交由尉師傅教導,我自然不會多加干預。」
「好,」尉遲向後退了幾步,對關柱說道,「既然七姑娘為你求情,就且容你歇息片刻,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關柱。」蘭靜趕緊走上前去,蹲扶住關柱。
「七姐。」關柱咧著嘴就要哭,尉遲在旁邊清咳一聲,關柱立時嚇得住了嘴。
「來,跟七姐到額娘那兒去。」蘭靜牽著關柱的小手要往太太那邊走去,可是關柱站住不動,苦著臉對蘭靜說道,「七姐,我腿麻了。」
「來,七姐抱你。」蘭靜伸手將關柱抱了起來。
「七姑娘,奴才來吧。」趙嬤嬤趕緊過來。
「不要。」關柱抱緊了蘭靜的脖子。
「沒事兒,」蘭靜對趙嬤嬤笑了笑說道,「我能抱動。」
「關柱!」這時太太已經在李嬤嬤的攙扶下快步走了過來,「你怎麼樣了?快讓額娘看看。」
「額娘!」關柱一見太太,眼淚又出來了,身子也傾了過去。
「關柱別動,額娘可抱不動你,」蘭靜讓關柱掙的差點兒抱不住他,一邊用手按著他的身子,一邊沖太太使了個眼色,「額娘,還是先進屋再說吧。」
「好,進屋。」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尉遲,「把這個人看好了,如果小少爺有個什麼好歹,我家老爺絕不會與你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