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你這粉女敕女敕的臉,就知道這東西必是好的,嗯,這香味既清洌又不顯濃厚,很合我的心意,」出乎蘭靜的意料之外,四福晉卻是直接拿出一盒打開來聞了聞,用眼神制止住丫環們著急想上前的舉動,微笑而平靜的用小指挑了些膏體在手上涂抹著,然後舉起來聞了聞又模了模,再把兩只手並到一起端詳著看了看,笑著點頭稱贊道,「我之前用的東西都是進上的,本來覺得還很不錯呢,可跟這個比起來,卻象是遜色了好幾分呢,你做的這個乳霜,不只是擦上去顯得細致,感覺也是既潤澤又清爽,模起來又柔滑,我最喜歡的是它不油膩,沒想到蘭靜你還有這本事,既讓我用過了,以後說不得就要多麻煩你了。」
「福晉喜歡的話,」蘭靜心里覺得意外,但面上卻還是保持著笑容,「蘭靜自當會按時做好送來。」
「好,那咱們可就說定了。」四福晉示意丫環將那裝著乳霜的盒子收起來,又看向桌上的另一個盒子,再看著一旁眼巴巴期盼著的弘暉,「那個盒子里又是什麼?不會是給我們大阿哥的馬吧?」
「你騙我」弘暉一听四福晉這話,本來興奮的小臉立時氣得鼓鼓的,眼楮直直的瞪向蘭靜。
「沒有,蘭靜沒有騙大阿哥,這個盒子里裝的不是馬,」蘭靜忙沖著弘暉使勁的搖著頭,「蘭靜要給大阿哥是能騎的馬,這個盒子這麼小,怎麼會裝的下呢?其實這個盒子里的東西還是給福晉的。」
「還是給我的?」四福晉笑了笑,「剛才那乳霜我已經很喜歡了,又何必再帶其他的東西來?不過是請你過府來坐坐玩玩,你就帶了這許多東西來,倒讓我下回不敢再叫你了。」
「福晉誤會了,」蘭靜忙說道,「那乳霜自然是蘭靜這次得蒙福晉邀來府中的伴禮,而這個盒子里的,卻是蘭靜給福晉的壽辰之禮。[wzdff貼吧手打團]雖然還沒到正日子口,但因著那一天,蘭靜不方便上門相賀,故而才借著今日登門之際將心意送到。」
「壽辰?」四福晉搖了搖頭,「沒想到你倒是有心,我本不想告訴你知道的,就是怕讓你破費。」
「蘭靜倒是想破費呢,」蘭靜慚愧的說道,「只可惜蘭靜不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縱有孝敬福晉之意,也只能是靠額娘幫著置辦,想破費也是破費不來的,所幸蘭靜尚還有幾分刺繡的功夫總算能看的過眼。」
「你是說,這里面是你自己繡的東西?快讓我看看,」四福晉這下高興了,「我早就在太後那兒見過你的繡品,心下喜歡的不行,上次本想著跟你要上一件兩件的,只是你府中之事諸多,倒讓我不好張口了,沒想到你這就送來了,咱們這樣也算得是心有靈犀了吧?」
「能與福晉心有靈犀,是蘭靜天大的福氣,」蘭靜邊走過去打開箱子,邊笑著對四福晉說道,「正如福晉所說,前些時候蘭靜實在是諸事繁雜,能靜下心來刺繡的時候實在是不多,所以沒能繡出什麼大宗的物件,因想著福晉的壽辰在夏日,故做了個團扇以供福晉消暑。」
「團扇,你還會做這個?」四福晉有些驚訝。
「是蘭靜說話不明了,」蘭靜將扇子雙手奉給四福晉,又解釋道,「蘭靜只繡了扇面,這團扇子則是額娘請人所制。」
四福晉這時候卻顧不過來听蘭靜說這些了,她拿過團扇就開始端詳起來,等發覺到是雙面繡,更是翻來覆去,仔細的看個不停,嘴里也嘖嘖稱贊,「真是好手藝,我今兒個可算是見識到了,當真是巧奪天工。」
「都是給額娘的東西,」弘暉阿哥這時候卻不樂意了,瞅著蘭靜不滿的問道,「我的馬呢?」
「大阿哥,您的馬來了。」要說這事情還真是巧,弘暉阿哥話剛問出口,就有下人將蘭靜所說的大箱子小心的搬進來,而蘭靜的話音剛落,又有下人進來稟報四福晉,「福晉,爺和十三爺過來了。[wzdff貼吧手打團]」
「爺回府了?」四福晉愣了一下,然後忙站起身來,又牽起了正擰著眉看著那箱子的弘暉的小手,「走,跟額娘去迎你阿瑪。」
四福晉都出去了,蘭靜自然不能大咧咧的還在屋里呆著,起身跟在四福晉的後面也迎了出去。剛剛走到院子里不多時,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就走了進來,四阿哥的步伐雖穩重有力,但速度卻不慢,而十三阿哥的步伐雖顯得有一些隨性,又有一些懶散,但跟在四阿哥的身側卻一點也沒被落下。
頭一個上前請安的當然是四福晉和弘暉,四阿哥卻是皺了皺眉,「弘暉怎麼在這兒?」
「他來給妾身請安。」四福晉笑著說道,「趕上蘭靜過來,又給他帶了禮物,妾身就將他留下了。」
「蘭靜給四貝勒請安。」蘭靜見四福晉提到了自己,忙上前與四阿哥見禮,然後又對十三阿哥行了一禮,「給十三爺請安,並謝過十三爺今日的相救之恩。」
「好了,你都謝了八百回了,」十三阿哥無奈的笑著,「你不累我都累了。」
「怎麼回事?」四阿哥看向十三阿哥。
「先進屋再說吧。」十三阿哥笑著說道,「雖還沒到大暑天,但終究也開始熱了,就別站在太陽地里了。」
「你就是貪圖安逸,」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連這麼點熱都受不了哪成?」
蘭靜听了心下一撇嘴,記得歷史上這個人才是最怕熱的,現在反倒來說別人,不過他既是這麼說,想來是他到現在尚還沒中過暑吧?不過,蘭靜看了看四阿哥身上一絲不苟、即使脖子處已經讓汗浸深了,卻仍然捂的嚴嚴實實的樣子,估計也應該是快了。
「弟弟這不是掉到河里受過寒嘛,」蘭靜心下月復誹著,十三阿哥則嬉皮笑臉的說道,「再說,就是咱們不怕熱,也要顧著我大佷子啊,這白女敕女敕的小臉若是曬黑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又來胡說,」四阿哥再瞪十三阿哥一眼,「你受寒是怕冷,又不是怕熱,正應該好好的曬一曬才對。」只是他話是這麼說的,腳下的步子卻已經往屋中去了。
「來,大佷子,」十三阿哥沖四福晉嘻嘻一笑,一把將弘暉抱起來,並舉在了自己的肩頭,「十三叔帶你進去。」
「走吧。」四福晉搖著頭笑了笑,伸手去攔著蘭靜的手,「咱們也進去吧。」
「這是什麼?」四阿哥剛走進屋中,就停下了腳步,看著擺在地中間的大箱子。
「這就是蘭靜給弘暉的禮物了,」四福晉忙上前說道,「妾身和弘暉也還沒見呢,正好爺回來了,就一起看看。」
「是什麼?」四阿哥看向蘭靜。
「是馬。」蘭靜老老實實的回答。
「才不是,」弘暉在十三阿哥的肩頭大聲的反對,「馬才不能放在箱子里。」
「為什麼不能?」蘭靜問著弘暉,在現代別說是馬了,就是大象也是拿箱子運來運去的。即使是在這個時代,也不一定就沒有用箱子裝馬的,端看是在什麼情況下、什麼箱子里了。
「就是不能,」弘暉大力的搖著頭,「沒人這麼做的。」
「蘭靜做了,不就有人這麼做了嗎?」蘭靜接著說道。
「不能就是不能,」弘暉讓蘭靜說的沒話應對,干脆直接否認,「這里面肯定不是馬。」
「如果是呢?」蘭靜看著弘暉那副氣乎乎的小樣子,忍不住的逗起他來。
「肯定不是。」弘暉被十三阿哥放在了地上,攥著拳頭說道。
「要是呢?」蘭靜也依舊堅持著。
「就不是。」弘暉的聲音變大了。
「要就是呢?」蘭靜臉上笑意更濃了。
「弘暉,」四阿哥這時卻喝了弘暉一聲,「看看你,象個什麼樣子?」
「十三叔,」弘暉讓四阿哥喝的身子縮了縮,卻又回身看向十三阿哥,「那里面肯定不會是馬的,對不對?」
「這我可不知道了,」十三阿哥對弘暉搖了搖頭,「我又沒看到里面,怎麼會知道是不是呢?」
「可是,」弘暉急著說道,「馬不能放在箱子里啊。」
「為什麼不能?」十三阿哥問出了和蘭靜相同的問題。
弘暉可以跟蘭靜放賴,對著十三阿哥卻不行,急得小臉通紅。
「弘暉,」四福晉不忍心見兒子這般模樣,趕緊出言說道,「既然人家送禮的人都說是馬了,那自然就是馬了。」
「可是,」弘暉還是有些不服氣。
「別可是了,」四福晉忙說道,「是不是馬,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是這話呢,」十三阿哥笑著點了點頭,又對弘暉說道,「大佷子記住了,有些事是要親眼見了才能知道的,這就叫做耳听為虛,眼見為實。」
「我記下了,」弘暉似乎還是沒太懂的樣子,卻沖著十三阿哥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卻用小手指著那箱子問蘭靜道,「這里是馬?」
「是。」蘭靜很肯定的回答。
「能騎的?」弘暉再問。
「當然。」蘭靜再次肯定。
「如果不是呢?」弘暉也提出了和蘭靜一樣的問題。
蘭靜看著弘暉,真想抱起來,狠狠的親一口,這小孩子真是太聰明,太可愛了,不過看著一旁跟中雖帶著欣慰,但臉卻還是板著的四阿哥,她到底還是沒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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