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了,城內風平浪靜,神域的刺客依舊沒有出現,但所有人都沒有放松警惕,大陸上的每個人都知道,神域可以算是間接的毀在了「風之痕,手里,這樣的仇恨是時間也無法消除的,以前他們不敢動手,只因為瓦西里有月影帝國的庇護,並且那時候瓦西里本身的力量也處于巔峰時期,即使神域派出神武者也未必能夠解決掉這個心月復大患。
可現在不同,連聖蒂斯城的雅維達都清楚瓦西里的處境,擁有更多資源的神域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瓦西里現在的容貌給了他們極大的勇氣,一個步入衰老的聖武士已經不能算作是真正的聖級強者了,所以瓦西里相信,神域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狄奧就站在城牆上,在這里他可以把進城的人盡數收入眼底,用瓦西里教給他的方法來甄別每一個經過他面前的人。
瓦西里一手締造出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神罰,他的責任就是為軍荼明鏟除各種或明或暗的敵人」這麼龐大的組織自然不會只有暴力這一種手段」探听情報、潛伏、跟蹤乃至于刺殺無一不精,瓦西里原本以為這些本事再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可那天看到狄奧的表現後,連瓦西里都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狄奧有著驚人的天賦。
很難想象,一個從未接受過訓練的人,就能夠通過幾件不起眼的擺設分析出這麼多的信息,這種見微知著的能力是非常難得的,瓦西里相信,只要稍加點撥,狄奧將完全掌握他的能力。
當然,這並不會影響到狄奧修煉的主方向,事實上不論是潛伏還是刺殺,都可以算作是一種生存的技巧。瓦西里暫時並沒有傳授給狄奧太多,而是先教給狄奧一個眼下便能用得上的小技巧」那就是觀人。人的生活習慣是有區域性的,既然有區域性」那麼也就有各自不同的痕跡!
一個人的言談舉止甚至走路的姿勢,仔細觀察的話,都可以從中看出細微的不同,強者可以隱藏自己的實力,卻無法改變自己獨特的氣質。這就好像是一個乞丐,讓他穿上再華麗的外衣也無濟于事,精美的服飾掩蓋不住他內心的卑微。
狄奧現在的任務就是圈定出有嫌疑的人,然後自然有武士負責跟蹤」侯爵領里面現在有足夠的武士讓他調遣。
羊且狄奧不是簡單的察言觀色,同時還用心感應著四周的源力」方圓百米之內,只要是稍微劇烈一些的源力波動都逃不出他的感應,有了源力漩渦後,狄奧對風源力的掌握愈發得心應手,雖然還達不到瓦西里那種細致入微的程度,但相對于他極限武士的實力來說,能做到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一支小型商隊走近城門,守城的衛兵仔細查看了商隊的通行證,確安沒問題後便揮手放行了。
狄奧向下掃了一眼,這支商隊的規模不大,只有二十幾個人,走在隊伍前方的是一個白衣青年,讓狄奧有些奇怪的是,商隊里其他人身上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只有這個白衣青年,長長的袍子上面縴塵不染,看不到一絲污跡,干淨得有些過分。
不過狄奧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並沒有給予太多的關注」狄奧習慣性的感應了一下源力波動,隊伍中的大多數人只不過是天賦武士的水準,雖然有幾個人狄奧看不透」不過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盜匪是永遠也剿殺不盡的,能夠抵達這里的商隊」不可能沒有高階武士的保護。
看起來這支商隊沒有疑點」狄奧剛想把目光收回去,這時那個白衣青年恰好向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撞擊在了一起,白衣青年禮貌的微笑了一下」便把頭轉了過去,和身邊的人低聲交談著。
白衣青年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敵意,可不知道為什麼,狄奧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是被一只危險至極的猛獸盯了一眼,這種感覺只是一閃即逝,隨著白衣青年轉頭的動作便消失無蹤。
狄奧看著白衣青年的背影」示意身邊的武士跟過去看看,其實狄奧並不能確定方才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對方的表情非常自然」讓他找不到任何疑點,這樣做只是下意識的舉動。
「你招惹那今年輕人做什麼?」亞爾維斯皺了皺眉,以他的實力當然菲夠感知到有人跟在後面。
「我怎麼了?」,以撤無辜的攤了攤手,他確實什麼都沒做,狄奧只是一個極限武士而已,也不值得他做什麼︰「有這樣的廢物跟在後面,其他人就更不會注意到我們了。」以撤笑嘻嘻的說道。亞爾維斯沒說話,其實他也沒把身後跟蹤的武士放在眼里,只是看不慣以撤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尤其是以撤那身雪白的長袍,就好像是生怕不能引起別人注意似的,更是讓他反感。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以撤逐漸收起了笑容,按理說在城外的時候就應該有人出來接應了,可一直到現在都看不到人,說明其中肯定出了問題。
亞爾維斯也清楚這點,之所以一直沒說話」就是給以撤留幾分面子,這邊的密探都是直屬以撤的手下,出現這種意外,以撒的心情可想而知,別看以撒平時對誰都是一臉笑容,看起來就是一個好好先生」可一旦發起怒來,手段之狠辣甚至能把普通人嚇得魂飛魄散。
這種時候生氣是沒有用處的,以撤平復了一下心情,從懷里掏出地圖看了幾眼,便帶著一行人七轉八拐的來到了一處旅店門前。這里也是神域的一個暗樁,象侯爵領這種規模的城市」以撒當然不會只安排一個人。
旅店里的侍者把以撒一行人迎了進去,侍者是本地人,自然不會清楚以撤等人的身份,所以表面看來這就是一間平常的旅店,這種規模的旅店也很符合小商隊的身份。
以撤直接租下了一間院子」安頓下來後」商隊中的其他人便出去聯系買家」這些人確實是真正的商隊,雖然隸屬神域,但神域並沒有要求他們做過別的事情」只是按照固定的路線經商就可以了。
負責跟蹤的武士很盡責,一直跟在商隊這些人的後面,直到看見他們和商人開始真正的交易,才算放下心來,回去稟告狄奧了。
房間里,以撤和亞爾維斯相對而坐,跟隨他們從火焰沙漠中出來的那四個武士則是垂手站在亞爾維斯身後,過了不長時間,屋角處的地板忽然無聲無息的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大洞,隨後從洞里爬出來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人。
看樣子這人的實力很差,只是從洞里爬出來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讓他開始氣喘吁吁,額頭上也沁出了一層汗珠」中年人走到以撤面前」恭敬的行了個禮︰「大人,您來了。」
以撤點點頭,示意對方坐平︰「告訴我」城里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了嗎?」
豐年人哪里敢坐,依然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前些日子有消息說侯爵府里出了奸細」賽因侯爵的人在城里整整搜了兩天。」
以撤的眉毛跳了一下,侯爵府里的老僕人和面前這個中年人,兩人互相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這是為了不被敵人一網打盡而做出的布置,中年人的任務只是在市井中收集一些簡單的情報,以他的實力和地位,也只能做這種事,好處是更不容易暴露。
那個老僕人的實力,以撤十分清楚,有關風之痕出現的消息就是他傳遞回來的,能在侯爵府潛藏二十多年,這樣的人是絕不會輕易出錯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撤想了想,繼續開口問道︰「上面有什麼消息嗎?」
「有的,上面說先別動手」大長老要來。」中年人恭敬的皿答道。
以撤和亞爾維斯嚇了一跳」大長老要來?!事實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蘭博斯本的身份,但只有以撤和亞爾維斯這些身處核心階層的人才會稱呼蘭博斯本為大長老,其他人並不清楚「大長老,這三個字的真正含義。
以撤兩人的心中詫異到了極點,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蘭博斯本親自出馬?!只是一個風之痕,似乎還沒有這麼重的分量,不過應該和風之痕有關系才對,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先別動手。
蘭博斯本要來」以撒兩人也就沒有了其他辦法,只能等蘭博斯本來之後再說了。
而狄奧在城牆處站了一天」也感到有些疲倦了,便到城牆邊一座酒樓里用餐,可就在酒食剛剛擺上來時,一個身穿灰衣的老人慢慢坐在他對面。
「喂,走開、走開!」酒樓的侍童們當即急了,上前就要驅趕那個老人」大家都知道狄奧的身份,酒樓特意為狄奧留出一個安靜的包間,就算狄奧沒來,酒樓寧願少做些生意,也不會把包間讓給別人用,現在看到一個陌生的老人直接闖進去,侍童們是又氣又急。
那老人揮了揮手,幾個侍童踉踉蹌蹌退了一步」接連跌坐在地板上,隨後,那老人的視線轉向狄奧,低聲道︰「時光流逝得太快了,*恩大人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他呢,一轉眼……他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