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強者守護的大公領,對以撤來說就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徑直從高空飛了進去,這也是風系武士的優勢,從賽因侯爵領到這里,他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當然,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以撤使用了風隱。如果斐濟大公還在,以撤是不會這樣做的,一路飛來,他的源力損耗很大,至少應該尋個地方靜修一段時間,可現在的大公領,根本找不到能讓以撤警惕的強者。破舊的宅院里,一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人象往常一樣,伏在桌面上奮筆疾書,他的負擔很重,需要把公國內各個侯爵領送上來的情報匯總整理完畢後,再發送出去,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消磨在了這種枯燥的工作上面。
寫著寫著,中年人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向窗外看去,可卻什麼都沒看到,靜悄悄的院子里空空如也,中年人皺了皺眉,就在方才他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中年人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的是有些草木皆兵了,可就在他剛剛把目光收回來時,便驀然發現面前多了一個人,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連人帶椅飛速向後退去,同時手中接連釋放出三道烈焰斬,他自然可以釋放更高級的秘技,但時間上就來不及了。
那人只是隨意的揮了揮手,三道烈焰斬便被他抓在了手里,其中有一道是射向桌子的,也被他抓在了手里,那人纏著繃帶的手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烈焰斬上面攜帶的高溫不能對他造成半點傷害,眨眼的功夫火光便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沒出現過。
此刻中年人已經打開了身後的暗道,卻沒有跳進去,因為他已經認出了來的人是誰。
「約翰,你就是這樣迎接我的?」以撤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看著中年人,他手上纏著的繃帶依舊是干干淨淨的」烈焰斬沒能在上面留下絲毫印跡。
叫做約翰的中年人苦笑了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以撤,正是因為他得罪了這個煞星,所以才會被發配到這里來,其實,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如果不是以撤當時心情不錯,恐怕他早已是個死人。
心里這樣想,約翰的面上卻不敢流露出絲毫的不滿」只能陪著笑說道︰「大人,您怎麼有時間來了?」
「不來行麼?」以撤走過去坐在中年人的位置上面,隨手翻看著桌面上的情報︰「這麼長時間了,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我真不知道你還能干些什麼。」
「那個安琪拉的性格太強硬子,不是容易屈服的人,所以………」約翰無奈的解釋道。
「所以你就什麼都不做?」
約翰閉上了嘴,他在這里的任務是匯總情報,而不是尋找什麼該死的秘藏,但以撤一定要這樣說他也沒有辦法,反駁是毫無用處的,那只會讓他的處境更加悲慘。
「走吧,帶我去見她。」看著約翰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以撤突然沒了難為對方的心思,沒有反拖的對手實在是引不起他的興趣。
「現在?」約翰怔住了,雖然斐濟已經死了」但安琪拉畢竟還是這座城市名義上的主人,就這樣大張旗鼓的過去,似乎不符合神域一向低調的行事原則。
「怎麼?不行?」以撤挑了一下眉毛。
「當然不是……」約翰低下頭,索性把嘴閉得緊緊的,打定主意再也不說話了」反正以撤是聖武士,只要他願意,想把大公領的人殺個干淨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想做什麼都隨他去好了,即使元老會追究下來也責怪不到自己頭上。
十幾分鐘後」兩人出現在公爵府的大門外,眼下大公領里人心惶惶,往日金碧堂皇的公爵府也有了幾分破敗的味道」門外再也看不到絡繹不絕的人流,只有幾個武士沒精打采的守在那里」他們都是安琪拉的家族武士,親眷都在黑山公國,否則他們早就跑掉了。
「就是這里了?可真蕭條啊。」以撤對著公爵府感慨道,卻忘記了他是沒有資格做出這種評價的,公爵府再破落,也比火焰沙漠月復地要強得多,那里已經不能用蕭條這兩個字來形容,根本就是渺無人煙。
「干什麼的?」那幾個武士呵斥道。
「找人。」以撤笑了笑,抬腳就向大門走去,約翰搖搖頭,跟在了後面,希望這幾個武士識相點,真惹怒了這個煞星,以撤殺死他們不會比碾死幾只螞蟻更困難。
「站僂!」
「放肆!」
那幾個武士憤怒了,紛紛撲了上去,以前斐濟還在的時候,到這里的人誰敢對他們如此不敬?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雖然他們只是守門的,但普通的小貴族都不敢對他們假以辭色,何況面前這兩個家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有爵位在身的人,這種貨色也敢硬闖公爵府?!
可當他們撲到以撤身前半米遠時,便仿佛撞到了一層無形的障壁,全都被彈飛出去,慘叫著跌落在地面上,也不知道以撤用了什麼手法,這些武士身上半點傷痕都沒有,卻渾身酸痛,怎麼樣也爬不起來。
公爵府里自然不止這幾個武士,但只要是敢沖出來的,下場就和守門那幾個武士一樣,沒有一個人例外。
看著公爵府的武士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約翰心里暗自叫苦,這樣折騰下去,以撤倒是可以拍拍就走,可自己還怎麼在大公領潛伏下去?
約翰哪里知道,以撤來就是為了泄憤的,不朽傳承出現,再加上元老會終止了刺殺風之痕的行動,這些事情聯系在一起,讓以撤隱約猜到了一些端倪,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不朽傳承和風之痕之間一定有某種特殊的關系,即使他不這麼做,安插在這里的探子也保留不住了,也沒有再保留下去的必要,能讓他們做什麼呢?監視不朽傳承嗎?這種事情蘭博斯本可以做,但他以撤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以擻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整個公爵府都被驚動了,但安琪拉手下實在是沒有什麼上得了台面的角色,根本無法阻止以撤前進的腳步,否則她早就自己想辦法把斐濟的私藏吞掉,而不是選擇和神域這些人合作。問題是盯著斐濟私藏的不止是她一個人,還有其他的貴族,斐濟一死貴族們也沒有了顧忌,全都密切注視著安琪拉的一舉一動,聖級強者的私藏,由不得他們不動心。
安琪拉之所以沒有選擇和貴族們合作,是因為貴族們的口碑太差了,相比之下,執法者這個組織的信譽還是不錯的,至少沒做過什麼黑吃黑的事情。
身為武尊,安琪拉的耳力遠超常人,自然听到了外面的異常,她不是沒想過逃走,敢明目張膽的硬闖公爵府,對方必定是有了絕對的把握,可是,如果真的就這樣逃了,安琪拉又實在是不甘心,這意味著她將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所以權衡之下安琪拉還是決定試一試,她還有一張最後的底牌,只有她清楚斐濟的私藏在什麼位置,來的人不外乎是想得到里面的東西,沒有自己的幫助,任何人都找不到那里,何況,她畢竟是黑山大公的親佷女,她不相信有誰敢冒著得罪一位聖級強者的危險來逼迫她。
如果安琪拉知道執法者其實是隸屬于神域的話,恐怕一定不會做出這種錯誤的判斷,神域能讓整座大陸俯首稱臣,自然有其暴力的一面,至少有數百種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的說出私藏的位置,至于黑山夾公,也只能在黑山公國的範圍內呼風喚雨罷了,到了神域,他什麼都不是。
在約翰的指引下,以撤很快找到了炎琪拉的住所,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還有一些武士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面,不是每個人都有大無畏的勇氣的,眼看著同伴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抽搐,武士們已經不敢輕易向以撤兩人發動攻擊了,雙責明顯沒在一個層次上面。
轟的一聲,安琪拉的房門忽然炸裂開來,化作片片燃燒著的火團【激】射而出,把以撤兩人的身形籠罩在了里面。
以撤精神一振,終于有敢反抗的了,這樣才有點意思,要不然真是無趣得很,也沒見以撤做出什麼動作,滿天飛射的光火忽然同時暗淡下來,露出了里面燒焦的木塊,輕飄飄的墜向地面。
安琪拉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這是領域的力量,對方竟然是聖級強者!如果能夠讓安琪拉重新選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逃離這里,可惜,她已經沒有機會了,對方使用的是風的力量,別說她只是武尊,即使進階成聖武士,也逃不過對方的追捕。
「繼續啊,不要停。」以撤的笑容看起來很真誠,可落入安琪拉的眼里,卻比魔鬼還要可怕,戰斗已經沒有意義了,哪怕現在大公領里的所有貴族都趕來幫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安琪拉終于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原本她還以為利用黑山大公除掉了斐濟,自己就會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耳以撤的出現,讓她清楚了一件事,再大的權勢,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也會化成一個泡影,就好像現在這樣。
一個人,便輕輕松松如入無人之境般的闖進了公爵府,這是整個大公領的恥辱,也是安琪拉的悲哀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