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彼之甘露,我之毒藥時穿模著腦門,小心地詢問一句︰「議親之後,是否要遵循其余的俗禮?…」這時候,風俗上講究議親之後男女不想見,一直要等到婚禮舉行才重新見面。蝦米文學.xiami]王氏這個時候表現的完全像一名合格的嫡母,時穿也沒有扭捏作態,他爽快地說︰「我馬上把謝媒禮物送到劉大人那里,從他那里拿回聘書…,……,…」。時穿的答應讓黃爸心頭一松,這下子,自己真是住在女婿家了,那還有啥見外的?這時候前院再度催促,黃爸一擺手︰「賢婿,你先去忙你的,順便把黃娥喚回來,我叮囑幾句。…」這個時候,前院的典禮已經入,魯大等三人派來的親眷們,在一片鬧騰中執筆書寫迎書,剛剛抵達的宗子時燦則在「迎書」上背書等雙方書寫完畢後,司儀大聲選讀著聘書上的內容,男方女方各自的客人則相互攀比著禮書上的聘金與嫁妝,……,…時穿趕到時,廳堂內鬧成一團,聲浪此起彼伏,賀客們乘著酒意大聲喧鬧在一片嘈雜聲中,時穿提筆在騁書、禮書、迎書上簽名背書,司儀等時穿收了筆墨大聲高喊︰「禮成!…」喊聲剛落,早已準備好的僕婦魚貫而入,她們撤除了殘席,換上新的碗筷呈上新菜肴,重新開席了。新宴席是女方這里的正式喜宴這桌酒席是城里知名酒店承包的,按照宋代一貫的奢華習俗,酒宴上的杯盤都是銀質的…………比通常宋代宴席更奢華的是,施衙內恰好提前送來了幾車五顏六色的玻璃器皿,所以酒宴上銀器與玻璃器皿交輝,在燈光下流光溢彩。正式的宴席規矩很多,端上來的菜有很多是不能吃的,屬于「看盤。」就是擺著看的。宋代的「看盤…」多數是果盤冷盤,僕人們呈遞這些「看盤…」間隙,其實是一個論資歷擺座次的時間。因為時穿辦的是流水宴,這場宴席緊接前場,所以大家早知道自己的座位,很快,男女分成兩桌,大家都安定下來。男性那一桌里,時燦的輩分雖然低,但他卻是宗子,坐到了時穿上首。稍後,黃爸與劉旭也被請出,居于客位落座,有同樣的客人施衙內座陪,徒弟凌飛則在席間穿梭,隨時招呼客人吃喝。八個看盤擺放完畢,如今因為施衙內的渣船隊很勤奮,海州宴席上的「看盤…」多了很多東西,比如涼拌海塹、涼拌石花菜等。除此之外,還有一道紅彤彤的新菜︰蜜漬玫瑰花瓣。時穿先端起一杯去年釀造的山楂酒,向黃爸劉旭、蒙縣尉謙讓著,他跟這三人剛好是三位現任官員。品級上雖有點微小差別,但好歹是官員。這巡酒喝完,輪到海州大商人敬酒了,這個時候,重陽節特有的菊酒與菊糕端上來,那此盛放菊酒的銀杯上,采用浮雕手法印刻著菊花花紋,熱氣騰騰的菊糕也盛放在雕有菊花花紋的銀盤中,白黃相間,令人食指大動。站起來敬酒的黃氏掌櫃並沒有坐下,他一聲吆喝,幾個黃氏僕人呈上了一套鈞窯生產的,十六瓣菊花造型的餐具,鵝黃色的茶碗中飄蕩著幾瓣茶芽,使得茶碗中碧波蕩漾。端起茶碗來,一股茶葉的清香撲鼻而來,只听黃氏掌櫃大聲贊禮︰「諸位,這是我黃氏秘法制作出的清茶,明年起我黃氏將主推這種清茶。今日借此良機,以此新茶為時長卿賀,祝賀他……,……。終于出產清茶了,時穿端起碗來品嘗了一下,雖然不像現代清茶那樣回味悠長,但黃氏只憑時穿一句話,秘密試制了兩年就生產出來的東西,要鼓勵…………時穿伸出一拇指頭,提醒︰「一成!」。黃氏掌櫃當然知道時穿說的是什麼,當初黃氏與時穿約定,制作出新茶來給時穿利潤分成,如今時穿只喊價一成,這還有什麼說的。」「當然!。」黃掌櫃爽快地答應下來。宋代的稅制是「十五稅一」」海州每年數百萬的茶稅,黃家作為海州最大的茶商,交易額應該在百萬貫上下,一成提成那就是十萬貫上下,黃掌櫃答應得如此爽快,不禁讓時穿懷疑,他要是要的再多點,是否也可以?不過,一成也不錯了,當今官家收稅才是十五分之一,時穿要十分之一的利潤,比官家收還多…………這已經是搶錢了。算了,放過黃家。時穿端起茶杯,忽然想起一事,轉身問時燦︰「燦兒,今年的田地規劃好了嗎?…」時燦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來側立在桌子前,拱手回答︰「好教叔叔得知,族人已經把田地按叔叔的要求平整好了,就等開春種子到了便種下去。」時穿嘆了口氣這才多大一個人啊,肩上扛了宗子的責任,就變的老氣橫秋,童年的樂趣全沒有了…,………不過,這種教育方式,也似乎是傳統道德對宗子的要求,所以嘆完氣後,時穿並沒有糾正時燦的行為,他接著問︰「我送過去的糧食,族人都收到了嗎?…」時燦規規矩矩的拱手,神色拘謹的回答︰「讓叔叔操心了,今年京城大旱,糧價漲得離譜,族人原本擔心今年糧食沒有著落,叔叔兌現了年初的承諾,族人甚是歡喜。…」施衙內在一旁插嘴︰「好啊好啊,我碼頭上剛到了兩船的鯉肉,哎呀,今年大旱,糧價高肉價高,鯉皮 蠟鯉油銷路好,我手下不免勤奮了點,如今他們也算手熟了,每月能捕撈上六七頭鯉魚,我正在為肉多發愁,小燦,回頭通知你家叔伯兄弟,都趕著馬車去碼頭上拉肉,能拉多少算多少,衙內我不收你們一個錢。」。時燦趕忙又沖施衙內拱手︰「多謝多謝,衙內叔叔送給我們…,……,…」。施衙內咧嘴一笑,打斷了時燦的話︰「你別謝我,鯉魚渾身是寶,唯獨這個肉麻煩,如今我的漁民已經開始把肉風干了,當柴火燃燒,你能把那兩船肉拉走,也算替我消災,咱們彼此方便,誰都不用謝誰。」時穿插嘴︰「也不能讓族人養成不勞而獲的毛病燦兒,你回去告訴族人,每拉三車肉。他自己可以留一車,另一車肉送到我這兒,剩下一車肉送到你那里,這樣一來,族人們也算是憑勞動得到收獲。」。黃爸听著好奇,插嘴問︰「這鯉肉很難吃嗎,為什麼要當柴火焚燒?」。恰好這時,僕人們端上幾座小炭爐,小炭爐上架著鐵板,鐵板上的肉正烤的吱吱作響,醬汁的香味與肉香飄滿了整個屋子。時穿一指端上來的炙肉,笑著解釋︰「這就是鯉肉,這種肉,油多,烤起來比牛冉還鮮女敕,微微有一點甜香,伯父嘗一嘗。黃爸接過僕人遞過來的刀子,害了一小塊品嘗,肉才放進嘴里,黃爸只覺得一股甜香直沖腦門,這肉鮮女敕滑膩的簡直可以連舌頭一塊吞下,黃爸忍不住又害了一刀,剛才那一刀害的肉小,因為他擔心這海中的魚肉腥臭難當,吃起來不舒服,以至于肉塊太小,還沒怎麼嚼出它的鮮美來就咽下肚中,這第二塊嘛不免就切的大了一點,以至于吞咽的時候還需要喝著酒沖刷。咽完了這塊肉,黃爸伸了伸脖子,詫異的問︰「糟蹋東西啊,這麼好吃的肉,怎麼當炭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