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的擔保,向來都是口說無憑,必須立個字據什麼的才算是有效,但是像林雲楓這樣的人,秦志明當然是不能索立個字據,不過他願意賭,去賭這個可以看到飄渺希望中的擔保。他笑呵呵搖頭道︰「客氣了,能幫上十三是我們秦家的幸事,那能索要酬勞呢!」
林雲楓可沒時間陪秦志明做作,這命案是限期破案,專案組所剩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要立即知道消息,然後去查詢證實,總之還要做其他的工作,「明爺就直說吧,我這人向來都是直來直往,只要這些消息對破案有用,我擔保的東西,肯定能兌現。」
既然林雲楓都這麼說,秦志明也就不會吞吞吐吐,他先是帶著林雲楓進入秦家的一間地下密室中去,讓林雲楓先是觀看藏在地下密室的少量汽摩配件,側面暗示道︰「這是我秦家十幾年前干的生意,不過現在已經都不干了。」
人命案跟這些汽摩配件有關系?林雲楓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七條人命案跟這些汽摩配件有關系?」
「這個我就不敢肯定了。」秦志明模了模這些老舊的汽摩配件,「我們龍潭縣雖窮,但是卻有三處未開發的天然港口,那可是無數商販生財的好渠道,其中有兩處天然港口可是通往東南亞國家最隱蔽的走私通道。」
話說到這里,林雲楓頓時恍然大捂過來,敢情秦志明說的是走私的事情,而這七條人命也就不言而喻跟走私有關系,他這就不太明白了,「我來縣城這麼久,從來就沒看過有大中型的卡車常在縣城來回穿梭,這走私是怎麼弄的?」
從省城來文海市再到龍潭縣,再從龍潭縣到這兩處天然港口,這路程也就遠了點,若是從省城去倉蘭市,再從倉蘭市到兩處天然港口的話,這距離可就要省一大截的路程,這也就是為什麼倉蘭市這麼富裕,而龍潭縣卻這麼貧窮的一大原因。
這條走私的路線,秦志明不會明著告訴林雲楓,他輕咳了下,「這個嘛,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最好研究一下地圖就知道了。」
秦志明不肯明說出來,林雲楓也不會去追問,他現在已經有大致的輪廓,只需去證實這條走私渠道的真偽就行,「對了,這晶晶歌舞廳的老板是什麼背景?是不是也跟走私有所關聯?」
只要是縣城這里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幾乎沒有不參與走私賺錢,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去證明這些家族都參與走私,秦志明當然也不能一口咬定說王家參與走私,他笑了笑,「剛才獨眼龍就說過,在我們龍潭縣這里有四大家族是黑白通殺的級別,分別就是秦、楊、李、王等四大家族,這晶晶歌舞廳就是王家的產業之一。」
正規的歌舞廳一年到頭來也是賺不了多少錢,但是每年能有幾萬元的利潤在龍潭縣已是不錯收入,如果說這命案是王家自己弄的話,那就是搬石頭砸自家的腳,得不嘗失。
考慮到這一點,林雲楓立即把這命案劃分到四大家族的斗爭去,搞不好就是相互陷害打架而鬧出來的命案,他玩味地望著秦志明笑道︰「這案子跟秦家有關系嗎?有的話,最好跟我坦白說,也許我看在海麗的份上會放過秦家,不然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自從林雲楓對秦家產業中的金牌大酒店網開一面來看,秦志明則暗暗猜測認為自己的女兒肯定是林雲楓的女人,也就順勢借他的這句話來討好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們秦家可沒這膽子,就算有這膽子,我們秦家那敢跟十三你作對呀,再說了;我也得為我女兒的前途著想是不是?」
女兒?林雲楓心中咯 一響,由不得郁悶了,這未免太巧合了吧?他一直認為秦海麗是秦家的人,但沒想過這秦海麗會是秦志明的女兒,他嘆氣了地拍了拍秦志明的肩膀,「沒有就好,有的話,一定要及時匯報給我听,我看在海麗的份上,也會幫秦家月兌掉干系,不然等事發再跟我說的話,就別怪我不念情義了。」
「命案的事,我敢打保票,絕對跟秦家沒有半點關系。」秦志明拍著胸脯大聲道,同時暗暗對女兒能成為林雲楓的女人而感到欣慰。
看詐不出問題來,林雲楓也懶得再用言語去詐這問題,囑咐秦志明晚上的飯局記得去跟那個獨眼龍談談大買賣生意,便告別奔回縣公安局去。在縣公安局的會議辦公室,正好撞見楊傲等專案組的成員在開會,他也就般來椅子坐下來旁听起來。
會議的內容,無非就是討論命案定性了結的問題。
听從縣政委委書記吳百強發言意思,是根據嫌疑犯的供認,要求立即了結案子,給龍潭縣百姓一個交代,同時也讓省市領導放心,這兩全齊美的事,何必一拖再拖下去,這會給省市領導對專案組成員的辦案能力有所質疑。
在沒有新的證據表明下,這七條人命案定性為爭風吃醋而火拼是最合適不過,而且眼前所擺的證據表明,這就是爭風吃醋引起的命案,根本不用疑神疑鬼挖掘追查下去。
但是林雲楓已從秦志明那里得到新的消息,這命案可能跟走私港口的事有關聯,他當然是不會讓這案子就這麼草草結束,讓真正的犯人逍遙法外。他輕敲在桌子上,發出一陣陣的咚咚聲響,把桌邊上人目光都給吸引過來,「不如大家投下票看,根據票數來算算,是否繼續查下去,還是根據現有的證據來了案。」
楊傲明白林雲楓的意思,他沉思了下,便點點頭同意,「同意了案的同志請舉手。」
這話落下來,會議市專案組成員八個人,立即有四人舉手起來,分別是縣政法委書記吳百強、縣公安局局長王文華、縣公安局長副局長凌雲威、縣人民法院法警大隊隊長董進福等人。其中縣人民檢察院司法警察大隊張杰安也想舉手,但是他看到林雲楓等人都沒有舉手也就放了下來。
看來是四票對四票了?楊傲本以為會使三票對五票呢,看來這回是有得玩,「不同意了案的同志請舉手!」說完,他首先舉手起來,緊接著是安偉強、林雲楓等兩人則立即舉起手來了,剩下張杰安則張望環視想舉手,但是看到政法委書記吳百強瞪眼的目光,他也就放棄舉手了。
四票對三票,其中有一票是棄權的?楊傲目光微微投向林雲楓而去,這投票表決是他弄出來,下面的戲文就該他來唱了。
望著投票的對數,林雲楓心中有數,輕笑道︰「四票對三票,按理是可以了案,但是非常抱歉,我最近剛得到一條線索,跟這七條命案有關系,我認為還不能就這樣了案。」
這話剛落下來,專案組的成員目光紛紛投過來。
林雲楓輕咳了下,繼續解釋道︰「據我得到一條可靠的線索,這七條人命案是跟一宗走私有所關聯,我懷疑這七人可能是因為分贓不足或是某種利益原因,被人砍死,而被移花接木故意造成爭風吃醋而火拼死亡,其目的就是想引開我們辦案人員的視線。」
看來林雲楓這是查到了不起的新線索呀?楊傲暗暗嘀咕,便會意地點了點頭配合林雲楓把這戲給唱下去,「這條新線索可靠嗎?」
根據秦志明提供的走私線索,林雲楓回想了下中午與黑漢子的對話,很顯然是龍潭縣這里存在走私的髒活,再根據死亡現場存在的疑點來考慮,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兩件案子肯定有所關聯,也就不假思索道︰「可信度達百分之七十以上!」
「各位還有什麼意見嗎?」楊傲敲了敲桌子詢問道。
有了這條新的線索,在場的某些成員就算是心中有意見,當然也不能直接反駁,畢竟這新線索是林雲楓挖掘出來的,任誰就是有天大的理由,這一旦對號入座反駁,這完全就是作對的意思,萬一給林雲楓惦記上的話,以後想要升官可就難咯。
見沒人反對,楊傲也就宣布各項分工安排,由安偉強負責聯系省海關方面;王文華繼續負責追查再逃人員;胡百強負責追查參與打架人員的審查挖掘,剩下董進福及張杰安等兩人則是負責相關法律程序跟進。
部署分工完畢,今天的會議也就宣布解散。
在會議室里,楊傲笑呵呵走過來,摟搭在林雲楓的肩膀,「十三,你的這條新線索消息來源準確可靠嗎?」
林雲楓罷掉楊傲摟搭在肩膀上的手,點點頭,「完全可靠,今天晚上我們兩人去這三處未開發出來的天然港口瞧一瞧就知道了,搞不好這七條人命案的第一現場就是在這三處天然港口那里發生的!」
林雲楓的能力,楊傲完全相信,他琢磨了下,「那我們晚上要帶多少人去?我現在這就去安排!」
既然是模排走私情況,當然是人越少參與越好,林雲楓環視了下附近,見沒有人在偷听他們的談話,他便快速依在楊傲的耳邊嘀咕道︰「不用,就我們兩人自己就可以了,晚上九點這樣,你開車過來我別墅那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