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藍宛婷垂了頭,「我不能被皇上抓到。蝦米文學.xiamiwenxue]」
「你膽子可真大,知道皇上在到處找你,你還敢易容進宮。」白軒之盯緊她,「你到底為何冒險進宮?」
藍宛婷輕聲道︰「我可以不說嗎?」
她的拒絕令白軒之的眼里閃過一抹失落︰「我只是想幫你。」
藍宛婷幽幽一嘆,「我知道,可是這件事誰都幫不到我。」
以前的大小姐是很依賴白軒之的,但此刻,白軒之卻越發覺得她很陌生,輕輕點頭,「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不過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難題,只要你願意,我一定會幫你。」
藍宛婷抬頭微笑,「好,我知道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門一開,藍清羽和蕭風吟一前一後,裹著夜風闖了進來。
藍宛婷慢慢站起身,望著哥哥那關切中略帶焦急的目光,想到那日在鳳凰谷,哥哥為了救自己連命都不要了,藍宛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緊跑兩步撲進哥哥懷里,「哥……」
自從藍宛婷被人劫走,藍清羽日夜擔憂著她的安危,此刻,終于見她毫發無損的回來了,藍清羽一直揪緊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伸長手臂抱緊她,同樣有些激動,不過臉上卻掛著失而復得的喜悅笑容。
稍頃,他拍了拍藍宛婷的後背,柔聲道︰「看你平安,我就放心了。」然後握住藍宛婷的肩膀,凝視著她,「這些日子,一定受了很多苦?鶴頂紅有沒有為難你?」
「呃……」不但為難,還被待了,可是身上卻沒有留下什麼傷痕。
見藍宛婷遲疑,藍清羽蹙了眉,「他是不是對你用刑了?讓我看看。」說著就要擼藍宛婷的衣袖。
「沒有」藍宛婷把手抽回,怕他們為自己擔心,道︰「我對他們來說有利用價值,他們怎敢傷我?不但沒有傷我,每天還照顧的很好,就連腳傷也治好了,你們都放心好啦。」
雖然被待,但藍宛婷一直懷疑鶴頂紅的身份,而且自己並沒有怎麼樣,所以這件事她還是決定不說,省得給大家添堵。
「哥,你們兩個別站著,快坐。」藍宛婷看向蕭風吟,蕭風吟那冷俊的面龐上終于有了一絲暖色。
大家坐好之後,白軒之問道︰「抓住鶴頂紅了嗎?」
蕭風吟搖了搖頭,「那小子太過奸詐,借著毒煙逃跑了。」
「他擅長用毒,做事又極其詭異,這次讓他跑了,下次想抓恐怕不容易。」
蕭風吟不認同他的話,「大哥,你不要長人家志氣,滅自己威風,就算不容易,也不能就這麼放了他。」
原本赤血宮和聖毒門並無瓜葛,這次聖毒門劫走了藍宛婷,這個仇算是結下了,藍清羽凝眉道︰「風吟說得對,這次回去,我們就部署調查,一定掀了他們的老巢。」
藍清羽又轉頭看向藍宛婷,「婉兒,他們把你藏在哪里,你還記得嗎?」
藍宛婷如實說道︰「他們的老巢叫地下城,是個大溶洞,不過進出之時他們蒙著我的眼楮,我不知道入口。對了,鶴頂紅到底要拿我換什麼東西啊?」
藍清羽蹙起眉頭,突然變臉︰「你現在平安就好,其它的就不要問了。」
藍宛婷怎麼也沒想到,哥哥會是這個態度,不解道︰「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小妹,不該你知道的,你最好別問。」
哥哥的態度令藍宛婷越發迷惑,剛要繼續纏磨,就見藍清羽站了起來,「天色不早了,小妹早點休息,鶴頂紅把你弄丟了,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等明天爹爹回來,我們還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蝦米文學.xiamiwenxue]」
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藍宛婷喃喃自語︰「鶴頂紅到底要跟我們換什麼,還要這麼神秘兮兮的?」藍宛婷的目光在白軒之和蕭風吟的臉上來回掃蕩著,討好的笑道︰「我哥他不告訴我,要不你們兩個告訴我?」
見他們兩個听罷面面相覷,沒有爽快回答,藍宛婷心中更是疑惑,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倒是說啊,難道連我也要瞞?」
白軒之抬頭看了一眼急燥的藍宛婷,無奈道︰「不是我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們也不知道鶴頂紅想要拿你跟宮主交換什麼。」
「你們不知道?這怎麼可能?」藍宛婷極為吃驚,「難道你們這次前來,不是與鶴頂紅做交換的?」
「是做交換沒錯。」蕭風吟在旁邊接話︰「但一直以來,鶴頂紅秘密與宮主聯系,至于交換何物,宮主沒和任何人說。」
聞听此言,藍宛婷疑惑更深,鶴頂紅究竟要交換什麼東西呢?兩邊都如此保密,實在有些奇怪。不過父親連白軒之和蕭風吟都不告訴,看來此物非比尋常,也不想讓其它外人知道他有此物。藍宛婷終究沒問出個結果,殃殃的「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見此情景,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站了起來,出門前,白軒之輕聲說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件好事,你別想太多了,早些休息。」
「哎別走,我還有事情要問……」
「今天太晚,明早再。」白軒之說著已經把門關上了,沒辦法,藍宛婷塌下肩膀,回頭瞅了一眼身後的床榻。
折騰了大半宿,已十分困乏,既然沒人搭理她,還是睡覺比較實在。藍宛婷打了個哈欠,月兌掉鞋,直接躺到床上,不過穿著外衣睡覺不舒服,她只好坐起,在月兌外衣的時候,那個裝有鶴頂紅鮮血的瓷瓶,從懷里掉了出來。
太好了,這個沒丟,有了它,或許就可以解開關于鶴頂紅的身份之迷了,藍宛婷松了口氣,把瓷瓶放到床頭矮幾上,拉上被子,催著自己快點入睡,明天早上好采集露水。
……
心里有事,藍宛婷睡的也不踏實,一直惦記著瓷瓶里的血會不會就是狂暴之血,眯了一會兒,藍宛婷再也睡不著了,天還沒亮便爬了起來,穿上衣服,拿了桌子上的一個茶碗,門開了一條小縫,東張西望。
此時,人們睡的正酣,外面月色朦朧,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藍宛婷出了門,見院子的角落里有一棵
桂花樹,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采集了小半杯的露水,又做賊一般溜回了屋子。
將血滴進露水中,摘下手中戒指,望著杯子里的液體,藍宛婷有些猶豫,她既希望這是狂暴之血,戒指可以升級,又不希望這是狂暴之血,不希望鶴頂紅就是慕容洛,但如果他真的是,赤血宮養虎為患又該怎麼辦?藍宛婷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自己總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再睜眼,她果斷的將戒指放進了杯子里,效果也馬上就出來了,和頭兩次一樣,戒指一踫到血與露水的混合液體,便飛速的轉動起來,並散發著瑩白色的光芒。
這樣的結果,令藍宛婷呼吸一窒,腦海瞬間空白。
只有狂暴之血才能升級靈之心戒指,這是狂暴之血沒錯,鶴頂紅是慕容洛?他怎麼會是慕容洛呢?雖然藍宛婷一直懷疑他的身份,可結果應驗了藍宛婷的猜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也有點接受不來。
直到戒指升級完,光芒消失後,藍宛婷這才緩過神來,終于完成了升級,現在海陸空的生靈都供自己驅使了,以後即便再落水,也不用害怕了。
藍宛婷戴上戒指,嘆了口氣,吹熄蠟燭,返回床上躺著。
慕容洛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冷漠,但與其它公子處的都挺好,應該不會那麼心狠,想要父親和赤血宮其它公子們的命?不過藍宛婷親耳听到,鶴頂紅這次根本不是真心來交換,是打算把父親等人一網打盡。莫非這里面有什麼隱情嗎?
藍宛婷翻了個身,又想,鶴頂紅雖然擁有狂暴之血,嫌疑最大,但這世上擁有狂暴之血的難道就他一個人嗎?所以這事還不能就此蓋棺定論,需要進一步考查,不過回想一下,鶴頂紅對她的態度實在太過怪異,她的心里還是隱隱的感覺到不安,就這樣,她在床上翻了半天的煎餅,直到破曉時分,才昏昏睡去。
這些日子,藍宛婷整日擔驚受怕的,也沒睡個上好覺,如今獲救,緊繃的心弦也總算放松下來,加上昨晚睡的又實在太晚,日上三竿,還沒起床,直到臨近中午,才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誰啊?」藍宛婷揉著漲痛的腦袋,迷迷糊糊的連眼楮都不願意睜。
「是我,小妹,起床,爹回來了,在正房等你呢。」外面傳來藍清羽金石般清悅的聲音。
「什麼?爹回來了?」藍宛婷的睡意醒了一半。
「是,你快點起床梳洗,我們在正房等你。」藍清羽說完要走。
只听屋內一陣異常響動,接著房門被猛的拉開,藍宛婷披頭散發的沖了出來,一把拉住藍清羽的胳膊,「哥,你別走。」
藍清羽回頭,只見藍宛婷沒穿外衣,赤著腳,連鞋子都沒有穿,不由皺了皺眉頭,「都這麼大在姑娘了,做事怎麼還毛毛躁躁的,有什麼事嗎?」
藍宛婷小心試探︰「哥,我私自離家出走,還闖了這麼大的禍,爹是不是很生氣啊?」
「那還用說,一會兒見了父親,你小心點。」
「哥,那一會兒爹要罰我,你幫我說說情唄。」藍宛婷抬頭眼巴巴的望著他,滿臉祈求。
藍清羽揶揄道︰「誰讓你膽大妄為,現在也知道怕了?」
藍宛婷苦著臉,可憐兮兮的道︰「我也是情非得已啊,不是故意的,就哥哥最疼我了,幫幫我?」
「真是拿你沒辦法。」藍清羽心軟了,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哥自會幫你說話,但爹能不能饒你,我就不敢保證了。」
藍宛婷歡愉道︰「只要哥開口,爹爹一定會給面子的。」
「也不一定,不過實在不行的話,你可以這樣做。」藍清羽跟藍宛婷咬了幾句耳朵後,將一個琉璃瓶交給了她,站直身子道︰「好了,趕緊回去把鞋穿上,小心著涼,快此洗漱,別讓爹等著急了。」藍清羽囑咐完,轉身離開了。
……
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藍宛婷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進屋內。
父親本來和白軒之等人聊的挺好,可是一見藍宛婷進屋,臉色立即撂了下來。
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為一定會讓父親生氣,藍宛婷進屋便奔向父親,抓住他的胳膊撒嬌,「爹,你可想死女兒了。」
藍弘書心中動容,卻還是冷著臉,睨視著她,嚴厲道︰「下去,跪著。」
藍宛婷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藤條,臉上的神情瞬間僵住,看來撒嬌也不管用了,咬了咬下唇,慢慢松開了抓著父親胳膊的手,轉頭走了下去,規規矩矩的跪好。
藍弘書目光如炬,盯著藍宛婷一直不說話。
白軒之和蕭風吟對視一眼,為藍宛婷捏了一把汗。
藍宛婷低頭絞著手指,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抬頭看父親那張郁沉的臉,更想著如何才能免受皮肉之苦。
半晌,藍弘書冷聲道︰「你可知錯?」
「女兒知錯了。」此刻只有爭取寬大處理才是上策,藍宛婷也不打算狡辯了。
藍弘書面無表情的問︰「你說說,你都錯在哪了?」
藍宛婷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父親甘冒欺君之罪把我藏了起來,我不但不乖乖听話,還私自混進宮里,寫信騙你,說我去了翡翠國,這是其一。我被逆風太子擄出了宮,又被鶴頂紅劫走做了人質,受其威脅,讓父親一直為女兒擔驚受怕,牽腸掛肚,這是其二。」藍宛婷看了父親一眼,頭埋的更低,「女兒做事不考慮後果,任性妄為,錯的離譜,女兒不孝,求父親責罰。」
以前,藍宛婷錯了從不承認,即便承認那也是搪塞他,可今日藍宛婷的一番深刻剖析,及其誠懇,說得藍弘書甚感意外,閉著眼楮深吸了一口氣,脾氣化解了不少,但仍然板著臉道︰「你為何進宮?」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問題。
「因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啊,我就想進宮躲躲。」
「胡鬧」
藍宛婷立即柔順道︰「是,女兒錯了。」
藍弘書本想好好教育她一番,但是,面對柔柔順順的藍宛婷,他的火氣也發不起來了,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屋內的其它幾個人,嘆了口氣,又冷下了臉︰「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錯,你可知這後果是什麼?把手伸出來。」
不是,自己都認錯了,竟然還要打?藍宛婷將手背到身後,囁嚅道︰「爹,我知道錯了……」
藍弘書抓起藤條走到藍宛婷的面前,喝斥道︰「不行,犯了錯就要罰,把手伸出來。」見藍宛婷不動彈,惱道︰「快把手伸出來」
父親走了過來,強大的壓迫感也隨之而來,藍宛婷本就怕痛,此時要挨藤條,就更害怕了,這手怎麼都伸不出去。
藍清羽本以為,剛才妹妹誠心懺悔,父親就會網開一面,卻想不到父親是鐵了心要罰她,急忙起身上前,「爹,婉兒年齡小不懂事,她已經知道錯了,也是無心之失,你就饒了她這一次?」
「不行,犯了錯就要挨打,這是規矩。」
藍清羽急道︰「小妹身體嬌弱,禁不起打,而且爹從來都沒有打過她,您就網開一面,別打她了。」
白軒之和蕭風吟也勸道︰「宮主,大小姐既然知道錯了,饒她一次?」
「以前我就是太慣著她,把她慣的無法無天,才闖下如此大禍,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算了?」藍弘書雖然心疼,但為了不讓藍宛婷再次犯錯,決然道︰「不讓你妹妹吃點苦頭,她就不會長記性。」說罷去拉藍宛婷的胳膊,想把她的手從背後拉出來。
「哎呀」藍弘書剛剛抓住藍宛婷的胳膊,藍宛婷突然針扎一般痛叫起來。
藍弘書莫名其妙的道︰「我還沒打呢,你鬼叫什麼?」
藍宛婷一臉痛苦︰「爹,你抓著我的傷口了。」
藍弘書這才將她放開,一擼她的衣袖,驚見雪白的藕臂上,有兩條又紅又腫的鞭痕,藍弘書大驚失色,心疼的抓起她的手膊,「這傷是哪來的?」
藍宛婷低頭不語,蕭風吟赫然站起,「這還用問嗎,一定是聖毒門那些敗類干的。」
白軒之借機勸道︰「宮主,咱們好不容易救出大小姐,她身體虛弱,還有傷,不易再挨打了,不如這藤條暫且記下,如果下次再犯,一起打?」
藍弘書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教訓女兒,此刻有些猶豫了,這時,藍清羽走到藍宛婷面前,「小妹,除了這里,還有哪里受傷了?」
藍宛婷又擼起另外一只胳膊,上面有三條鞭傷,藍宛婷怕籌碼不夠,又道︰「我身上還有幾處傷痕呢。」
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似乎就能感受到,女兒受刑時的痛楚,藍弘書還怎麼忍心對傷痕累累的女兒動手呢?終是擺手道︰「罷了,這次暫且記下,如果你以後不收斂自己的行為,再給我到處闖禍,我會加倍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