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嘴巴微微張開,被面色肅然的秦浩弄得不知所措。
那須皆白的老者自顧自笑著,瞳孔深沉如墨。
堂內正是寂靜無聲時,陡然傳入一聲暴喝,桌椅搖動,不少酒杯滾落地上,出清脆的破裂聲。
顏木冷聲一哼︰「我看你這次還能往何處逃。」
秦浩側頭望過大門,目光斜向下方,不由得皺起眉頭。
顏木和藍中岳陰霾的眼神正一瞬不瞬地聚在他身上。
「沒這麼多時間跟你耗了。」顏木周身漫開凌冽殺氣道「帶你的尸體回去也是一樣。只要元丹不散就行。」
轟
他寬大的手掌雙掌重壓在地面,土系真元涌動,座座山峰突兀地隆起,峰頂直貫入酒樓之中。
一片混亂
一個個端坐堂內的顧客都是嚇了一跳,忙不迭凝聚符紋符紋,浮空符紋、滯空符紋、緩沖符紋。
一輪輪光暈浮現在空中,五顏六色,流溢著耀目光彩。
秦浩面前的孩童卻是有些愣了。事情變化太快,尚來不及反應過來,而大部分峰頂都是籠罩向秦浩,這不過十一二歲的孩童離秦浩最近恰好成了攻擊的中心。
那孩童的祖父施展符紋,面色自若,對這場突來災難全無恐懼,但當他目光移到位于攻擊中央處的孩童身上時,卻陡然一縮。
眼見孩童即將被擊中,秦浩右臂將孩童攬入懷中,左手雷火光芒連炸,轟開一條路來。
他的身形在空中虛幻開來,向前躍出數十丈,盤旋落在地上。
老者松了口氣,隨之落地,定在秦浩身上的眼神愈深沉難明。
秦浩不動聲色擦去右臂的鮮血,將那孩童放下,冷冷地望著兩人。
顏木陰陽怪氣道︰「如今這種境況,你以為還逃得出去?」
秦浩也是心頭火氣,雙手握得真元爆響,一道道漣漪以他為中心波動開來。
爭戰一觸即之際,那些6續落地的顧客同時嘲笑出聲來,雙手抱臂地望著顏木和藍中岳。
「外來人,別太不知死活了。」
「什麼時候,陣域輪得到別人來撒野了?」
……
這些說話的人大多不過是真玄一二重的境界,真元虛浮,應是沒有太高的戰力,但望著這兩個氣勢不凡之人,卻是全然不懼。
小男孩那位胡須白的爺爺也是握著手,笑眯眯道︰「你們兩個,膽子不錯啊,不過待會就不知道說不說得出話了。」
奚落的話語嘲笑的語氣,讓顏木面上籠罩一層寒霜,殺氣彌漫︰「都想死?很好,很好。」
「全部給我退下。」藍中岳沉聲一喝,元力波動開來,震得不少人連連後退。
轟
在這一剎那,天上突然卷過滾滾暗雷,一只巨大的元力手掌自雲端緩緩伸下,帶著難以抵御的威嚴,降臨而來。
那支手臂劃破虛空,所過之處空間都承受不了它的巨大能量,不住坍塌,引起空間亂流。
所有看客紛紛向外避去,秦浩目帶詫異,拉住小男孩的手臂飛後退。
顏木和藍中岳兩人面色變幻。
「顏使者,先退再說。」
藍中岳元力運轉,按住顏木的肩膀,化為流光向後退去。
但那元力手掌卻是更快,往前一伸,便將兩道流光抓住,緊握手中。
砰
爆響聲過後,元力手臂緩緩消散,而那兩人則是滿身是血,氣息絮亂,如死狗躺在地面。
「這是……」秦浩驚訝難定。僅僅一招,就將這兩人擊敗,這是哪來的強悍人物
小男孩揚起頭,得意洋洋道︰「陣域守護者都有十幾年沒出手了,這些年來,也就這兩個白痴敢到這里惹事。」
「陣域守護者?」秦浩疑惑道︰「我也是剛來的,為什麼沒將我一起列為目標?」
那小男孩挑起眉毛,哼道︰「你是陣師,他們不是。」
秦浩听得一愣。
曾听說過,護短是大部分陣師的特征,而在陣域中這一點更是默認的規矩。
他卻從沒意料到這樣的規矩會在陣域間貫徹得如此徹底。
「在陣域里,陣師間的交戰沒人會管。」小男孩自然而然道︰「但外來人想對陣師下手可不行。哪怕是兩位有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陣師,在面臨外人攻擊時也要先摒棄恩怨,聯手退敵後再私下了解陣域守護者,會將外來惹事的人驅散。」
秦浩不由暗嘆︰「難怪」
陣師專注于封玄陣,武技上難免有所不足,除非是先煉制好封玄陣,或是那些能夠將符紋運用到爐火純青的,才能壓制同等級的武者。
因此在突然爆的爭戰中,同等級的陣師對上同等級的武者不免,損傷極重。
這陣域的規矩顯然是為保護陣師而設立的。
他將目光移向用盡全力才爬起身的顏木同藍中岳兩人,壓不下心頭驚訝。
這守護者到底是什麼修為?
不見真身,輕描淡寫間就將一個天玄武者、一個偽絕脈擊敗。
「天玄一重也敢來陣域生事?」
他還在驚訝間,雲霧之上又傳來雄渾的聲響︰「修行不易,不願如此將你們多年的修為抹去,現在立刻給我退出陣域」
顏木同藍中岳惡毒地看了秦浩一眼。
他們都知道,這真身未露面就將他們擊敗的人並不簡單,但要他們就此退去,同樣是極為窩火。
咬牙切齒的藍中岳強忍下殺意,按住顏木,遞過一個眼神。
顏木知道局勢不利,「我就不信你能在陣域中呆到老死。」
藍中岳陰騭道︰「我在陣域外等你。」
兩人放下狠話,攙扶著消失在街道盡頭。
秦浩將目光收回,卻是對上老者那雙笑眯眯,近在咫尺的眼楮︰「厄,老先生,有什麼事?」
笑得臉上菊花盛開的老頭指了指旁邊。
秦浩側頭,碎石斷木滿地,一根斷為數截的屋梁就在他腳下不遠處。這棟酒樓徹底成了廢墟。
「雖說我這酒樓也不算太豪華,但也是老頭子活命的依靠。你是不是要負責一些?」
秦浩大是尷尬︰「老先生,這個,抱歉了。」
「抱歉就不必了。」老頭子笑里藏刀道︰「你幫我重建一間酒樓,就算補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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