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最後的記憶，就是命運發射失敗的系統提示。
命運，居然也會發射失敗？
但是他沒來得及想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睜開眼楮的時候，他正躺在一張大石床上，周圍明亮無比，一點兒都不像是異族喜好昏暗的性格。
屋頂是錐形，斜面上掛著四面旗幟，離陳楓有十幾米的距離，石床四周豎立著四根旗桿，上面掛著不知道畫著什麼的旗幟，紅色。
要不是他的四肢沒有被鎖住，陳楓都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穿越到了某部魔幻電影里，成了某個邪惡法師的祭品。
因為身子底下這個大石床，太像是祭台了。
「你醒了？」一個清脆淡雅的聲音從陳楓耳畔傳來。
陳楓扶起身子坐直，扭頭看向了說話的人，略帶著些詫異，因為這個人，居然說得是華夏語。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子，比陳楓還年輕許多，身高大概也就一米五左右，光頭，但是五官卻精致帥氣。
「居然有長得和我差不多帥的男人……」陳楓撇了撇嘴，揉了揉額頭，開口道︰「你是？」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麼？」男子微微一笑，笑起來居然有種和煦春風撲面而來的感覺。
「你就是尼古拉斯神？」陳楓眉毛一挑，也跟著微笑起來，等了你這麼久，總算把你給勾出來了。
「尼古拉斯，凱奇。」男子十分入鄉隨俗地伸出了一只手擺在陳楓面前，笑著說道。
「……」陳楓一頭黑線，差點兒從石床上跌下來，這個名字，真有夠極品。
與之握了握手，陳楓咽了口唾沫，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在找你，也應該知道我找你是為啥？」
「當然知道。我幫你把魔陀叫出來，你去救你的那個小女朋友麼？」
「好……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既然知道，為什麼早不出來……」
「啊……」尼古拉斯揮了揮手，有些自嘲道︰「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
「呃？」陳楓又是一愣，前兩天？
「其實說句實話，要不是你萬般巧合地遇到了精靈，就算你把整個黑雲戰艦上的所有生態圈都毀滅，我也不會知道你這是為了引出我，畢竟我不參與艾瑪……嗯，你們叫異族是嗎？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參與過異族內部的事情了。」
「為什麼？」
「從他們準備入侵你們的星球開始。」
「為什麼！？」陳楓又一次問道。
「我曾經很明確地告訴過他們，就算佔有著實力優勢，他們也根本沒辦法將人類徹底滅絕，反倒會給兩個種族的文明帶來毀滅式的打擊。可是他們沒有听，從那次開始，我就知道，艾瑪已經不再是吉斯特星球上那個熱愛和平的種族了。」
「于是你就決定放棄你的種族？」陳楓輕皺眉頭問道。
「我的種族！？」尼古拉斯忽然笑了，溫和道︰「他們不是我的種族，要不然，為什麼我會被稱作神，現在都活著，而且還很健康？」
「薩沙，你，人類，艾瑪……怎麼一下子就冒出來四個種族，長相還都差不多……」陳楓有些糾結，人類尋找外星生命的歷史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一直都沒什麼進展，可是現在一下子就冒出來三個不同來源的外星生命，真是……
「好，原本我想今天內找到你的，現在你這麼早就出現了，我們有的是時間聊天，那麼，先讓我搞清楚些常識性問題行不？畢竟我來自的星球，連出恆星系的水平都還沒有達到，在你們眼里，恐怕我們和野蠻人沒什麼區別。」
「從理論上說，是的。你想知道什麼？」
「嗯，先說說你的來歷？我想你既然屬于高級智慧生物，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宇宙中究竟有多少智慧文明，我不知道，更別提這麼多文明會有多少所謂的類人文明存在。至于我你好奇的問題，其實我也沒什麼辦法回答，說簡單點兒，我只是個偶然淪落到艾瑪族的星際旅行者而已。」
「旅游者……」陳楓點點頭，只要是有空間，就絕不會沒有熱愛冒險和嘗新的生命存在，在地球上如此，放眼宇宙，也依舊一樣。
「我有相對于你們綿長甚至幾乎永生的力量，就像你麼人類研究微觀態，你們人類相對于一個原子來說生命無限綿長也無限巨大是差不多的。因此，我也擁有相對于你們和艾瑪族來說，超乎你們想象的實力，就算我現在已經微型化，融入到了你們的世界，可是我的力量依舊很強大。」尼古拉斯走向了房間中唯一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繼續道︰「無限長的生命，超乎你們想想的能力，簡單些說，我的確從某種意義上講，比你們高等一些。」
陳楓有些無語，他雖然學的是哲學系，但是高中初中的物理底子還是在的，他記得物理老師曾經說過，一個原子的結構，和一個恆星系的運轉極其相似，電子像行星一樣圍繞著原子核——也就是恆星旋轉。這種比喻，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面前的尼古拉斯，就是來自于某個更高大更高端的社會，太陽系就是他們的一個原子。
陳楓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事情越來越離譜，他甚至都開始覺得，無限是不是一款科幻風格的網游啊？
「你到底……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擬世界杜撰出來的一個變態……？」陳楓無法理解這樣的情況，既然尼古拉斯擁有神一般的實力，還怎麼會被卷入這個為了欺騙異族而存在的虛擬世界？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你覺得，虛擬和現實，有那麼大的區別麼？」
「當然有，虛擬世界是由一台機器模擬出來的一個數據化的世界，而現實……」陳楓忽然僵在了原地……無限大陸，確實能夠稱得上是數據化等級化的世界，可是黑雲戰艦呢，異族會意識到他們生活的世界是虛擬的麼？
就算生命的隨機性無法保證，那也僅僅是因為創造這個虛擬世界的計算機不夠強大，如果有一台無比強大，來自面前尼古拉斯神的世界的超巨型計算機……完全可以負擔起虛擬世界無限龐大的計算量……
那麼，陳楓所生活的所謂現實性，又拿什麼做保證？
「沒錯，看你的樣子，你應該也想到了。既然一台機器能夠創造一個數據化等級化的世界，為什麼就不能創造一個非等級化的世界？至少我的同類，已經能夠創造一個與現實毫無差別的虛擬世界了。要不然，你認為我憑什麼會像你們一樣出現在這里，你覺得你有可能縮小到你們所研究的原子那個級別，融入到他們的世界中麼？」
「你……」陳楓咽了口唾沫，背後發涼地說道︰「我們的世界，無論是現實，還是無限，根本就是虛擬的？」
「你還是沒有搞清楚我說的話，現實和虛擬，其實本質上來說是一種東西。活在虛擬世界里，和活在現實之中又會有多麼大的區別？只要這個虛擬世界做的足夠隨機，足夠穩定，也足夠客觀，虛擬便可以變為現實。」尼古拉斯面不改色，仿佛他敘述的是一個像1＋1＝2一樣簡單的問題，可是在陳楓看來，這個問題卻讓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再一次逼近顛覆。
現實就是虛擬？虛擬就是現實！？
感情哥活了這麼多年，長得這麼帥，老婆們又都這麼漂亮，其實就是一堆代碼來回折騰出來的結果？
尼瑪，敢不敢更糾結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