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軒就這樣怔怔的望著這個中年男人,竟是一時之間沒有能夠想通透他的話。
但幾乎瞬間如同醍醐灌醒一般想到這一位是叫‘秦叔」再聯想起來在蘇南遇見秦韻的時候,她說家里已經搬回到京城了……那麼這位興許就如」
望著夏如軒驚訝的神情,秦叔神色就像是一個普通中年人一樣寬厚,「我就是秦韻的父親。早些年就听這孩嘮叨著你。直到這一次借林微的機會見一見你。」
听到這里,夏如軒這有些後知後覺的開口木木的喊了一聲秦叔,那中年男人驟然笑起來。
夏如軒轉過頭望向林微,腦袋里卻有些一時理不清楚關系,林微和他又是有什麼關聯?
在這時林微笑了笑,「許久未見,我們坐下來聊聊,有好些事情值得一談,況且這里的阿拉伯餐廳可是真正的一絕,很多食物都是要提前幾天準備的。去嘗嘗。」
林微招了招手,旁邊一個跟班湊過來,林微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他起身到不遠的地方把電瓶車開了過來,這樣身份各異這個時候待在一起卻始終顯得有些詭異的三人,就這樣坐上了一輛電瓶車。
當電瓶車駛出高爾夫球場的時候,這位秦叔讓電瓶車停了下來,徑自下了車拍了拍夏如軒的肩膀,「我吃不慣那里的食物,現在先去會一個老朋友,回頭晚上我們有空再好好聊會。」後一句話是面向夏如軒說的,多少顯得有幾分意味深長。
夏如軒愣了下點點頭,很顯然另一個層面,秦叔也是想留給夏如軒和林微交談的時間。
秦叔離開之後,林微的話忽然少了一些,而夏如軒心里雖有諸多疑問卻還是沒有開口。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了,他也明白再也不是那個穿行在蘇大校園里的日了。
電瓶車繞著人工湖轉著,幾分鐘後電瓶車停下來,然後夏如軒跟著林微穿過一條走廊,正是之前從大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人工湖這一邊的建築群,有幾棟阿拉伯風格的建築群。
「夏如軒。」走了一會,在前面領路的林微忽然轉過頭來。
「嗯?」夏如軒頓了頓,望著他。
「我就奇怪……你怎麼能憋住什麼問題都不問?」林微撓了撓頭笑道讓夏如軒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特別熟悉。而夏如軒很正色道,「該說的等會你總歸是要說的。」
微點了點頭,認真的盯著夏如軒看了幾秒,「我不得不說,…夏如軒,這幾年你比我想象中成長的太多了。甚至于就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你的改變都是讓人驚嘆的。」
「一年?」夏如軒愣了下。
「一年前的夏天,你初回國內的時候,我曾經調查了你的資啊…」林微站在前面淡淡道,卻是踏進了那阿拉伯風格穆斯林情調的建築里,頓了頓,「這件事很長,我們一邊吃一邊說。」
夏如軒點點頭,隨著他進入到一個獨立包間,在這里仿佛瞬間置身于中東風情館,周圍的牆壁上都掛著異國情調的掛毯,每一條都價值斐然。包間里已經站了一名阿拉伯中年人。具兩人進來恭敬的行禮,然後 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林微還裝作一臉正經的跟他點頭什麼的,然後那人出去。
「他說什麼了?」夏如軒奇怪道。
「不知道…」林微坦然道,聳了聳肩「反正大概是真主贊美你之類的話……他是這里的頂級廚師。」夏如軒愣了下。卻是忽然笑了起來,從某些角度來說林微著實沒有什麼改變,和以前一樣。」
夏如軒隨林微坐了平來。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實在是奢侈得過分了,這頓晚飯居然是照足了阿拉伯皇室的風情。
在兩人中間的那章大桌上擺滿了各種鮮美的瓜果,還有一只全身烤得金黃的小羔羊。
而在兩個金質的大壺里則盛滿了鮮紅的葡萄酒,葡萄酒甜膩的香味洋溢著整個房間。
林微首先用一把黃金打造的彎刀輕輕害開一塊羊腿,立刻肉香四溢,頓時房間里充滿了鮮美的肉香,林微熟練的把羊腿上一條肉劃‘進到夏如軒的餐盤里,然後給自己撲了一條,有些迫不及待的大口撕了一塊,咀嚼起來。既然來到了這里,那些事情總歸是要知道的,夏如軒早已不是多年前的他,此時是從容不迫一點也不著急的用餐具把羊腿肉塞進嘴里細細咀嚼著,幾乎一瞬間,那女敕肉香甜的汁液與烤得恰到好處的酥皮融合在嘴里的極品口感,與那誘人的香味在口中蒸騰四溢,夏如軒不由得悶了。酒,果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美妙的味道。
「這東西好吃,就在這香料里。」林微一邊咀嚼滿足的笑起來,「我花了不少本錢弄到了這個方。」
「你自己去弄?」夏如軒莫不經心的點著頭開口道,「會所的主人不是應該想盡辦法讓會員有超然的享受嗎?」
「嗯」」」」林微有些模稜兩可的應了聲,頓了一會兒抬頭道,「事實就是這樣,這個會所M現在算是我的。」他停下來抬起頭望著夏如軒,而這一句話卻讓夏如軒的動作生生一滯,他知道林微出身不凡,卻也沒想到如此這樣一個京城大的會所是歸林微所管,有些愣愣的抬頭望著那張熟悉卻卓爾不凡的臉。
林微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想你現在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
夏如軒抬起頭望著他。
林微臉上漸漸浮現起一些歉意搖了搖頭,「很抱歉」在那兩年的時光里我都沒有開口提過,因為在那個時候,我怕告訴你對你來說壓力太大。也會讓你覺得局促。」
他神情逐漸明亮起來,「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關系,我向站在你的地位,已經沒有誰能夠讓你感覺到壓力了。我父親的名字你不一定知道,但是我爺爺的名字你肯本定听過。」
林微頓了頓報出了一個名字幾乎是在華夏路人皆知的名字。
夏如軒听聞猛地一怔,有些不敢置信般望著林微,…林微所說的那位老人,是幾年前退下的位于中央序列的前幾位的大人物。也就是說林微,一一居然是中龘央領導家的少爺?!
「很驚訝。」林微聳了聳肩,「每一個不清楚這件事的人在初次听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是你這樣的神情,我已經習慣了。」
夏如軒有些訕訕的開口,「的確……,有些讓人訝異。」
「至于我父親現在是川蜀省的省委書記,這倒與你沒什麼關系。但在三年前他出仕川蜀之前的時候,在京城的另一個身份,是林派在青洪的代理人。」林微頓了頓,「而在我父親離開之後,現在林派在青洪的代理人這我。也就說,我是北面青洪的三大掌櫃之一。」林微語不驚人死不休。
望著夏如軒忽然沉靜下來的神情,他坦然的笑了笑「共和國上層的政權內部主要有兩大派系每一派在青洪都有一位代理人你可以理解為這是在維持一種平衡。青洪的力量在民間很大畢竟有很多事情不能光明正大的在陽光底下去做,就要依靠青洪,當然……,我的位置說起來好听,實際上在官方控制下沒什麼要做的,只是鍛煉鍛煉,畢竟上不了台。」
「我今天來不是來為你介紹青洪的。我剛說過,北方青洪由三派控制,林派是一路而你剛剛見過的秦叔也是幾年前結果的另一路掌櫃的位置,說起來他也是從他的兄長那里接過這個位置。上一位,秦伯,不坐了,秦老爺便把秦叔喊了回來也算是對當年的事情做一些妥協。說來好笑,這位秦叔可是二十年前京城太龘黨里想要特立獨行的一個代表,找了一個身世普通的女人,在蘇南定居多年。當年秦老爺可是因此大怒,近幾年關系這有所緩和。」
林微用簡單的幾句話把局勢說清楚,繼而道,「我剛說政權內部有兩大派系,但北面青洪有三個大掌櫃,後一位是青洪自己內部的一脈,這位掌櫃是青洪的老資格,同時也是當年與夏老爺齊名的北國大掌櫃的獨。」
林微正神情嚴肅的說著,此時有幾個穿著白裙的女孩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們一身白裙,頭戴白紗,雖然臉上沒有像阿拉伯女孩算樣蒙面,但是赤足而來,每個人的雪白的腳踝上都套著一個金環,上面還有清脆的鈴鐳叮咚作響,一路走來聲音悅耳,倒是別具誘人的異國風情。
這幾個女孩進來,每人手里都捧著一枚圓盤,然後放在了夏如軒和林微面前。
林微面色柔和下來突然開口道,「來,等等聊。先嘗嘗這真正的極品美味。」林微站起來搓了搓手,「這事秘制羊肝!可是正統的阿拉伯皇室制作方法,用剛剛初生的小羔羊,鮮的羊肝拿來烹制,女敕而不軟,滑而不膩,是有一層蜜汁裹制!在整個華夏也就我這里有的吃。」
夏如軒點點頭,伸手夾了一塊放進嘴里,然後抿了。葡萄酒,芳香皿溢,他不由得眼前頓時一亮,沉靜道,「很好。」
林微笑了起來,眯起眼楮,在這一刻終是有幾分身居高位的鋒芒,「的確,在這里所能享受到的待遇絕對是高的,是其他地方不可能享受到的。華夏所有的頂級享受,吃喝玩樂,在這里無所不有!在這里一天的時間,可能會用去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說句難听的,這里就是銷金窟,是華夏奢華的場所。」
夏如軒意味深長的望了望林微,「我想這里大的價值,並不是能夠價值多少錢,而是這里的人脈價值。」
林微眼神里閃過一絲光芒,「不錯,這里已經形成了一個固定的圈!雲集了整個北國的權貴階層……,有無數人擠破了腦袋想要獲得這里的會員資格,但卻不是光有錢就行的。有錢,還要有足夠尊崇的地位,真讓那些媒老板們找關系,就算是花上幾個億也未必能讓他們踏進來一步︰至于權貴階層……。省部級以下的官員就壓根不會出現在這里。掌控了這里,就真正的掌握住了進入到這個國度上層圈內部的鑰匙。」
夏如軒凝望著在這一刻氣勢逼人的林微,卻反倒不慌不忙淡淡道,「你在這里幾年的經營,與你所謂的權貴的圈所接觸,進入到上層圈的內部,成為耀眼的太爺。這些事情……,都不是你所喜歡的,我想…你過得一定很辛苦。」
夏如軒的輕描淡寫忽然瓦解了林微身上那醞釀起來的霸氣,他有些迷茫的停下來望著窗外,過了良久卻是輕輕笑起來,「所有人都覺得我林微已經得勢,在林派里必將會有出人頭地的成就。
即便是那些部委的高管見了我都主動問好,京城那可笑的太龘黨們在我的面前畏畏縮縮,從來沒有人敢大聲說話。的確……,我現在是京城的超級太,但是這又如何?」林微望向夏如軒,臉色漸而柔和,「而我知道,在他們的心里一定想著如果不是林家,我連個屁都不是。這事一個攀權附勢的圈,一夜之間可以讓人從天上跌落下來,我見得多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普通人,一個普通的二十三歲的年輕人。在京城這個圈里還會在意我的人有幾個……,一個都沒有。在整個世界上,我想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你,胖,大山還有毅然跟著我來到京城的耳釘。」
「我可以把耳釘接來京城,但以我現在的身份,我已經不可能再和胖大山有什麼來往了。」他語氣里很平靜,平靜到沒有任何一絲的悲哀。
夏如軒點點頭,因為他們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便有接觸也不會再變成當年。
林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凌厲的望向夏如軒,「所以我今天之所以找你來,就是想要知會你一件事情,我不想你們夏氏到後措手不及。因為原屬青洪,從青洪內部傳下來那一脈的大掌櫃,想要動你們夏氏,而這是世說…是從夏老爺那一輩所傳下來的……,而以我這淺薄的根基,也沒有可能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