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導彈的木質構造體,只是微微浮上半空,便調轉方向,直接朝撞來……
「媽的,給我動!」心中怒吼,臉上卻沉靜毫無表情,他腳下猛然用力,一陣撕心般的疼痛中,整整一層皮膚被綠色粘液扯了下來,露出了里面鮮血淋灕的肌肉。
此時,那‘導彈’卻到了。
轟!
劇烈的爆炸猛然向外擴散著肉眼可見的沖擊波,一瞬間就連護陣靈罩也啟動不及,讓這沖擊波擴散到場外,使得場外的大片觀眾一下被揪翻在地。
小小的綠色蘑菇雲,從那爆炸的中心向上飄起……卻被緊接著啟動的護陣靈罩給擋在了里面……
煙塵彌漫……
然而一些實力不錯沒被揪翻的觀眾,卻能透過座位那微型電視,看到賽場緊急轉換的能量反饋成像做出來的畫面!
他們看到,在那煙塵之中,有一個金色的模糊人影沖向另一個青色的巨大人影!
此時腳上沒有皮膚保護的肌肉已是被燻得黝黑,背上更是被爆炸的沖擊波撕裂了一大片皮肉,沒有防護法門,終究是太容易受傷,劍翅能擋下一兩次攻擊,卻終究不能代替全方位防護的法門。
不過,這也夠了!
受點傷沒什麼,若是沒有劍翅,現在早就被各種層出不窮的法術給弄倒了。
用劍翅換來的機會,即使現在是身受重傷,也要好好把握住!
迅疾如風般的掠到了那樹人戰甲的身後,看著那反應靈敏,已經張著布滿利齒的大口咬過來的大嘴花……
他舉起匕首,便往下削!
一聲悲鳴,那大嘴花便被削斷了頸,直接掉落在地上。而遭此創傷的樹人戰甲也是反應了過來,一陣綠色液體又是從後背噴涌而出!
只是,此時已經是熟悉了這招,卻不會再中這招了,他轉身便移到了樹人戰甲的身側,讓過了那漫天的綠色毒液,提起匕首一揮,直接切在樹人戰甲左手肘關節處,微微的停滯感中,直接將那樹人戰甲的左手給削了下來。
「嗷!」青天放痛得不由慘嚎,樹人戰甲只是他的盔甲,那被削斷的,可是他的手啊!他在劇痛中也不含糊,紅著眼楮就將正面轉向了,胸口六個孔洞打開,再度噴出霜凍之氣!
可的反應更快,六把瞬間凝出的長劍直接插進那六個孔洞,雖然這六把劍破壞不了那六個蘊涵著霜凍之氣的孔洞,只是一秒間便被凍成冰屑並被噴了出來,不過這短短的一秒鐘,卻已經足夠一刀將樹人戰甲的肚子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鮮血,從那道深痕中噴涌而出。
「怎麼可能?少門主除了戰甲還修有護體術的啊,怎麼可能這麼直接就被傷到身體!!」
「是啊,就算是門內同階的高手,在那雙層防護下也勢必先要將少門主的法力給磨完了才能傷到他的身體的啊。」
一下子,身穿紫青服飾的木機門那一片席位上,議論聲不絕于耳。
青青,這個頗為文秀的女孩,此時也是緊咬著嘴唇,看著屏幕上那青色巨大人影噴涌出一道代表血液的鮮紅抹影。或許在這片木機門弟子里,只有她知道,劍訣那一系的人,便是憑借那一柄幾乎是跨階無視防御的劍,才能成為那頂尖存在的勢力啊……
不管再怎麼不可思議,那樹人被不斷重創著,是事實。
場上,樹人戰甲如同掙扎的巨獸,猛然舉起僅剩的右手,狠狠的砸到了地上,一陣恐怖的法力洶涌噴出,擴散出一道無形的沖擊波,直接將給沖得向外拋去,可這猛烈的一拳,卻是加重了青天放的傷勢,他單拳撐在地上,口中卻是猛的噴了一口鮮血,直接透過面甲流了出來。
此時被那沖擊波給震退到了幾米外,剛想再動,卻是立刻撲倒半跪在地,背後那幾乎被燻干的肌肉再度迸裂出血。體內,更是糟糕,之前的‘導彈’已經讓他內傷了,卻被他強行壓著去戰斗,現在再被這沖擊波一震,傷勢頓時如疊加到顛峰的爆發了出來。身體內髒間已滿是淤血,每一處都在裂痛裂痛的……
兩人撐在地上,一時都無力起來。
台上的煙塵漸漸散落于地,露出了一地凹凸不平的鋼鐵地面……擂台一側,是一個半米深的大坑,坑旁不遠處,是已經碎得不成樣子的劍牆。而另一側,則是一人一樹甲隔著幾米相對,卻一起撐著地面,站不起來。
大部分剛站起來的觀眾都不由傻了,楞了,他們沒想到,這兩人的戰斗竟然會慘烈到如此地步,要知道,別人的戰斗可是一向很溫和的,有時連血液也不見多一點,一般雙方都有防護法門,法術打到對方身體上都是只能打擊法力,卻傷不到身體,把法力打沒了,就差不多見機認輸了,就像那樂兒跟別人的戰斗一樣,一陣滔天烈焰也沒讓樂兒傷上半分,樂兒那一劍雖然破開了對手的防護法門,卻也沒造成多大的傷勢對方便爽快的認輸了。
哪有像現在台上兩人那樣,拼得渾身傷勢的……
不對,即使是那木機門的大少爺以往的戰斗也差不多是打到對方沒法力了就結束了,一樣很溫和的……雖然那是因為這大少爺實力太強,根本沒受過傷就能從容解決戰斗的緣故。
只有這個張天雨!每次都打得渾身是傷,上次跟同門相戰也是,這次跟木機門相戰也是!
這家伙難道就那麼喜歡拼命嗎?!?!
倒不知道場外人在想什麼,他只是在默默計算著自己的傷勢……說真的,沒人喜歡受傷,可是沒有防護法門的他,也只能以傷換取勝利,他知道別的修行者在這比賽上一般都是點到即止,打得差不多就行了,這畢竟只是兩年一次的比賽,不值得拿條命去拼,真要拼的話,去野外跟妖獸拼命,還能獲取點內丹或者天材地寶什麼的,比這里拼命值多了。
就算是那莫凡,晉升修行階前拼命戰斗,但晉升了之後,卻也還是比較克制了,因為已經不值得再拼了。
可是不同,他不能呆在這里安心的做個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他想要回家,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途絕不會是平靜的坦途,他現在不趁著比賽的時候多積累點戰斗經驗,等到以後真的面臨戰斗時,可能就會因為一點生疏而導致死亡。
他跟這里的人不同。
是的,不同。
他從小生活的世界就差不多跟戰斗無緣,那是一個有警察,有法律約束的和平世界,不像修者世界這種以個人戰斗為主的世界,這里的修者從小便會或多或少的接觸著戰斗方面的培養,可他對戰斗幾乎是陌生的,接觸這方面僅僅只有四五個月。
他不是天生的戰斗能手,若不是有著‘色’和轟雷炮,若不是有著‘全感覺’狀態,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可他總不能一直依靠著些外物和搞不懂來歷的天賦吧,再傻的人也知道,只有自己強大,才能真的強大起來。
因此他一直在學習,從宇宙飛船上,就在學習技術,從到了這個世界,就在學習戰斗,一直的一直,他都在充實著自己,不敢有絲毫松懈。
便是現在,他也在拼命的體驗著戰斗,即使對方委委被他打出真火,搞得兩邊的淒慘無比,可他還是要拼命去戰斗!
現在不多流點血,以後可能就連血都沒得流了。
別的觀眾罵著戰斗瘋子的時候,已經在心里思考著自己對每一場戰斗的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