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韓信 第四卷 江山裂 一百三十二章 決戰(下)

作者 ︰ 牧江南

PS︰今天七夕,祝各位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人相伴或即將有人相伴的長久幸福如果喜歡他或者她,就大聲的說出口吧。

從日出到現在,攻城足足有了三個時辰,無論是秦軍還是聯軍,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城上的士兵機械的揮舞著大刀奮力廝殺,將秦軍一步步的逼下城頭去,眼見就要勝利了,卻听見自家營內響來了急促的鳴金聲。滿臉血水汗水混著的士兵不解的探出腦袋望向城下,卻張大著嘴巴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城牆之下,一條巨大的黑色長龍正緩緩的從城門處匯聚而成。沖垮了城門處的魏軍後,戰車並沒有徑直沖向遠處的聯軍大本營,而是集結後掉過頭來朝著正在攻城的聯軍猛沖而去,秦軍的意圖很明顯,就是徹底擊潰城牆下雜亂集結的聯軍,最大限度的消耗聯軍的兵力。

二千余乘巨大的戰車猶如山崩海嘯般呼嘯而至,御手緊緊的抓住韁繩,努力的控制著怒馬的前進方向。車與車之間保持著二丈的距離,以防止相互之間的沖撞,車上的重裝戟手則俯子緊緊的貼著車欄,以防被劇烈顛簸的戰車甩了出去,他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廝殺和搏斗,而是靠著巨大的沖力撕裂聯軍的防線。

鐵蹄砸在地面上猶如雷鳴般轟轟作響,盡管對手是如此的人多勢眾,整整是他們的十倍、百倍!沿著城牆一眼望去盡是黑壓壓的人頭,遠的看不到邊境,可是他們卻毫不畏懼。

最先遭遇的是齊軍和魏軍的攻城部隊,這五萬人的大軍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浩蕩而來的秦國鐵甲部隊。直到死亡氣息撲面而來近的讓人無法呼吸,回過神來的士兵們才在軍官的鞭打和怒罵聲中倉促結陣,還未等到他們驚恐的神情凝固,戰車洪流已經如海嘯般狂涌而至。前排的士兵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聲就徹底的被碾成肉泥,聯軍脆弱的防線輕易的被秦軍撕裂。

一排接著一排的鐵甲洪流呼嘯而過,將聯軍僅存的一點點抵抗之心碾為粉末,黑色的戰車就如同死神一般,駛向哪里那里就是一整片的血肉成泥,驚恐不安的聯軍士卒紛紛狂叫著扔下武器掉頭就跑,

蒙石正在戰隊的前列,頭盔下一張帶著幾分稚女敕的臉龐興奮的滿臉通紅,韓信將這支王牌部隊交給他的時候只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沖、沖、沖!不停的向前突擊、突擊、突擊!直到最後一輛戰車,最後一個秦軍倒下為止。

蒙石忽然張開了雙手,瘋狂的舞動著手中的佩劍,嘴里如同野獸般咆哮著;「殺!殺!殺過去!」

此時遠處大營中的項羽已經臉色鐵青,他幾乎是吼著將一道道軍令傳達下去,虞子期領命集結營中的剩余的楚軍和四國聯軍,準備結陣攔截住秦軍瘋狂的沖擊。臨著秦軍最近的趙隊被下令死守待援,為大軍的集結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趙將申陽面色慘白的看著正狂奔而來的秦軍鐵流,陣前的趙軍軍官則是不停的大聲吆喝著扎穩腳步。

天下精兵皆出于秦趙,趙人驍勇善戰也是聞名于七國,事實上趙軍也是諸侯軍中項羽最為倚重的一支部隊,對他們的優待遠勝于齊、燕、魏三國的軍隊。

可此時此刻,倉促成陣的趙軍士卒們的臉色都像他們的主將一樣蒼白無比,手中緊握長戟的手也隨著地面的顫抖而微微抖動。

大地在腳下劇烈的顫動,馬蹄車輪之聲如同炸雷般在耳邊轟隆想起,秦軍的車陣雖然只有區區六千人,散發出的騰騰殺氣卻如同泰山壓頂般勢不可擋。

「放。」陣前的軍官嘶聲竭力的吼道,一片烏雲從趙軍陣中騰起,近萬支羽箭孟的射向正在高來的秦軍洪流。意想中的人仰馬翻卻沒有出現,羽箭狠狠的插在戰車上的木架上,射在甲士的身上卻只是傳來叮叮當當的一陣響聲,甲士和戰馬身上的重甲輕松的將這些羽箭彈開,只有少數一些倒霉鬼被射中了鎧甲的縫隙中,慘叫一聲消失在滾滾的馬蹄車輪下。

還沒有等到弓箭手射出第二輪箭雨,秦軍的馬蹄已經趕到,巨大無比的戰馬狠狠的撞向趙軍前列的士兵們,在趙軍軍陣中砸出了一個個深深陷入的巨坑。巨大的慣力又豈是血肉之軀可以輕易阻擋的,狂奔的戰馬拖拽著殘破的戰車仍然拼力向前猛沖,將身前猶如螻蟻般的的趙軍輕易踏在蹄下。秦軍士兵狂嘯的咆哮聲淹沒了人仰馬翻的慘叫,趙軍最前排的五列方陣,才不到一回合就被這股鐵甲洪流淹沒。

秦軍的車兵猶如利刃入稿般輕易的撕開的趙軍的防線,將趙軍的軍陣直接鑿穿成了兩半。申陽見秦軍兵力有限,只是將趙軍鑿穿卻無力追殺潰卒,這才微微松了口氣。正想收攏潰散的趙軍士卒,卻見車陣的末尾處閃出了一片刀劍如林,映著西射的陽光閃閃發亮,數萬秦軍的輕騎尾隨著猛沖的車陣隨後殺之。

秦軍車陣雖然沖擊力驚人,但畢竟數量有限,而且高速奔馳之下絕難回頭來追殺潰散的敵人,緊跟其後的輕騎則承擔了屠戮的任務。這就是韓信的意圖,用車兵撕開聯軍防線,由他親帥的三萬五千騎則尾隨而至徹底的擊垮聯軍。

籠罩在巨大恐懼中的趙軍這才明白了眼前的對手不是他們可以戰勝的,一聲驚恐的狂叫聲後,數萬士卒當即潰不成軍,四散逃了開來。申陽更是不想將自己的性命丟在這里,立即掉馬狂奔。

趙軍雖然潰敗,但卻讓秦軍的猛沖勢頭為之一滯,為虞子期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此時他已經帶著齊裝而來的六萬楚軍沖了上來列陣迎擊。最先沖擊楚軍方陣的卻不是秦軍,而是潰散下來的趙軍、齊軍和魏軍,迎接他們的卻是如林的槍刺和一陣陣密集的箭雨,以免他們沖擊了楚軍的軍陣。潰卒們不得已才繞道從兩旁逃走,而緊跟其後的則是奔雷而至的秦軍戰車。

一輛輛戰車如同流星隕落般狠狠的砸向楚軍的陣地,將密集的防線咋成了巨大凹形。高速奔馳中的戰車仰天翻起,迎接它落下的是如林的長戟。重余千斤的戰車砸下,方陣中被砸中的士卒非死即傷。後續的秦軍卻悍不知死,繼續一如既往的猛烈著沖向楚軍的防線。

一層、兩層、五層、十層……層層的楚軍防線被撕裂,卻不斷的有士卒用血肉之軀填上。虞子期赤紅著雙眼,發瘋般的不斷催促著士兵上去填補漏洞,直到他們全部死去仍然不肯罷手。

他心中明白,只有止住了秦軍這股瘋狂的沖勁,才能有一線的取勝機會,否則恐怕在這里就要全軍覆沒了。所以他才絲毫不計士卒們的死傷,用的都是楚軍中最悍勇,最不畏死的精銳士兵。

終于,秦軍的戰車在鑿穿了層層防線後,終于止住了前沖的勢頭,車上持戟的重甲步兵開始發揮他們的作用了,他們身手的厚厚重甲根本不畏楚軍手中的刀劍箭弩,而他們手中的長戟卻只要隨手一揮,就能帶來一聲楚軍的慘叫。

雖然戰車上的重甲戟士仍然威力強大,但秦軍卻已經失去了最為依賴的強大沖擊力,待韓信的輕騎殺來,楚軍雖然死傷慘重被秦軍壓迫的連連倒退,但卻已經穩住了軍陣,短時間內不會崩潰。

而這一點時間,就是虞子期為項羽爭取到的取勝之機。

項羽的精騎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二萬四千余精銳的騎兵猶如月兌弦的箭,飛快的馳向秦軍的左翼,一身火紅披風的項羽在大軍中顯得格外的顯眼,胯下的烏騅猶如黑色閃電般一馬當先。

項羽他從來不會在戰場上掩飾自己的蹤跡,相反,他時時刻刻都要讓他的士兵們看見他,知道他們的主帥正在和他們奮力廝殺在一起。他永遠是沖在隊伍的最前列,筆挺的身姿如同一面旗幟般,引導著他手下將士們最狂熱的戰意。

只要他身影出現的地方,楚軍士卒皆是爆出一片歡呼之聲,無不奮勇向前迸發出巨大的戰斗力,這就是席卷天下的霸道之氣!

韓信遠遠的見項羽殺來,當機立斷的舍棄掉楚軍的步卒,集結騎兵迎面沖殺而去。兩股鐵流迎面狠狠的砸在了一起,兩軍的士卒紛紛落馬,卻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在萬馬蹄下踏為肉泥。一輪沖殺而過,雙方皆是死傷慘重,卻繼續調轉馬頭迎面沖去。

項羽和韓信都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慘烈的方法,利用騎兵的沖力做出決斷,時間對他們兩人來說都十分寶貴。一輪接著一輪的對沖廝殺,秦軍和楚軍就像咬紅了眼的兩只野獸,絲毫不顧自己渾身的鮮血淋灕,只是怒目向前想要將身前的對手撕成碎片。

這時已經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只是簡單的沖殺,在沖殺,繼續沖殺,直到對手全部死絕或者自己全部陣亡。

這時戰場的形勢卻已經漸漸對秦軍不利了,原本仗著一股銳氣將聯軍打了個措手不及,接連將數十萬大軍沖擊潰散。而現在卻如同深陷泥沼的巨獸動彈不得,楚軍已經狠狠的咬住了秦軍,不讓它再在戰場上肆虐沖殺。被戰車沖擊大亂的虞子期部也已經緩過神來,正在慢慢的剿殺深陷陣中的重甲戰車,各國的潰卒也紛紛集結在各自統帥的帳下重新組隊。

秦人的鮮血正在一滴滴的耗盡,看著身邊的士兵不斷倒下,韓信心中冰冷到了極點,他開始害怕起來了,牙齒忍不住咯咯顫抖。

他輸不起,一旦輸了,所有的曾經信任過他的人,曾經將性命托付給他的人都要一個個死去,他忽然想到,會不會真的是自己的好運氣用盡了。

可此時此刻他卻只能緊緊的抓住馬鬃,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迎著沖殺而來的楚軍騎兵迎戰而上。

已經射出去的箭,就沒有回頭的道理!既然做了決斷,只能咬著牙堅持到底了。

一輪輪的沖殺過後,秦軍騎兵的隊伍越來越稀薄,而虞子期已經抽出了余力從右翼緩緩的逼近而來,想要包抄韓信。

就在韓信快要陷入絕望的時,卻听到遠處隱隱傳來一陣悠長的號角聲,正是秦軍沖鋒的號角聲,頓時渾身如同雷擊,狂喜之下忍不住要仰天大嘯。

李信,你終究沒有負我!

聯軍大營的背後忽然涌出來黑壓壓的一片烏雲,浩浩蕩蕩的秦軍隴西軍團終于在鍵的時刻趕到了戰場。

一馬當先的正是李信,他沒有帶頭盔,而是披頭散發的揮劍意氣風發的指向前方,大聲的嘶喊鼓舞著部下的士氣,已經花白的頭發和面上神采飛揚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仿佛年輕了二十歲,又回到了當年叱 風雲的戰場之上,正帶領著秦國所向披靡的無敵軍團將關東六國的烏合之眾徹底的擊垮、殲滅!

雖然他的部下大多衣甲不全,很多士兵甚至手里握著的是簡陋至極的自制兵器。隴西北地不比關中的富庶,那里的秦人大多還停留在依靠游牧為生。他們沒有咸陽車內堆積如山的精良武器和衣甲,也沒有皇宮和貴族們一擲千金的豐厚重賞,他們心中更多是對秦國的眷戀和感情。

沒有人比他們更加熱愛他們一手建立的帝國了,秦國從隴西放馬出身一步步走到統一六國的龐大帝國,無不是依賴著他們立下的赫赫軍功。他們居住在荒涼的隴西和北地,吃著粗糙簡陋的食物,卻整日和羌人、匈奴人以及馬賊們舍命廝殺。雖然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走上戰場,可他們卻不是第一次殺人,豐富的作戰經驗足以彌補裝備上的劣勢。

李信這兩個月來在隴西幾乎是沒有一刻休息的時間,他如同著了魔一般四處的奔走求助。他是隴西大族李氏的長子,又是當年秦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昔日軍中的舊部遍布三郡,靠著家世和軍中的資歷,他並沒有花費多少口舌就接掌了三郡的軍政大事,隨後又挨個拜訪各個部落的族長,請求他們的派出成年的戰士前去挽救大秦的命運。

靠著李信的努力,他總算在隴西拉起了一支近十萬人的大軍,又絞盡腦汁的為這支大軍拼湊齊了武器和裝備,用軍中的舊部將這支倉促成軍的大軍控制在手,隨後就火速的殺向咸陽救援。

在城西外得到了韓信信使帶來的軍令,便依令蟄伏在山中,直到今日清晨斥候報來發現了咸陽城頭的紙鳶,這才依照約定出兵直奔咸陽,總算在最要緊的關頭出現在了聯軍的身後。

李信當年縱橫疆場時經驗何其豐富,一眼就看出了聯軍此刻的危機所在,當機立斷的率著大軍直撲聯軍虛弱的大營,想要一舉佔領大營,那時候聯軍一定會軍心大亂。

而聯軍帳中,幾名諸侯面面相覷,皆惶恐不知所措,正想各自回營率軍逃跑。此時範增卻已經大步趕到,對著臧荼大吼道︰「臧將軍,你馬上帶著燕軍去阻擊秦軍,快去。」

臧荼駭然道;「範增,你這是害我呀,我才不到四萬的軍隊,你讓我去阻擋秦軍?」

範增一張老臉上滿是怒色,狠狠的抓著臧荼的衣襟咆哮道;「你以為你跑的掉嗎?快去,要不然我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你不是一直都想當燕王嗎,我這就替項王答應你。我不要你打贏秦軍,只要你給我頂住,頂刻鐘就可以了。」

臧荼滿臉的橫肉抖動,範增的威逼利誘確實打動了他,他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心中狠意上涌,大聲吼道;「好,我這就去。」

說完轉身就去營中帶著燕軍迎擊李信,範增知道他的兵力過于稀薄,又強逼著四萬多潰散下來的聯軍士兵在各自主帥的帶領下和燕軍並肩作戰。

項羽此刻心中也已經跌落到冰點,一向無所畏懼的他眼神中居然第一次露出了惶惶之色。他咬牙切齒,心中恨不得殺韓信而後快,卻還是強壓下怒意,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殺了韓信,而是保住他的大營。若是大營丟了,那就一切休矣!

趁勢沖殺完,項羽便沒有掉轉馬頭回頭繼續廝殺,而是率著部下急速奔向營中。韓信卻沒有追擊,而是掉轉隊伍殺向虞子期,想要先解決這部楚軍。

此時李信的大軍已經和聯軍交上了手,士氣正旺的秦軍殺的聯軍步步倒退,防線搖搖欲墜。臧荼卻咬牙強撐著不讓防線崩潰,苦苦的等待項羽的回援。

李信見軍後一陣騷動,萬余楚軍的騎兵已經從他的後方撕入進來,秦軍後軍頓時一陣大亂。當先的正是手持大戟的項羽,大戟所至,猶如山崩石裂般勢不可擋,秦軍士卒一陣陣慘呼而死。

這些秦軍都是李信著兩個月來所有的心血所建,他看了哪能不心痛萬分。頓時大吼一聲,挺槍便向項羽殺去,想要將這名楚將立斬于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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