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個玩笑。/
如果你是承受不起上帝跟你開玩笑的人,那你的生活該多麼的無趣。
小莫倒下去的時候,嘴角帶著笑意。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在一個女人手中。當年他千方百計的要防備的女人,當年千方百計的要對付他的女人,在他以為兩人已經無需和解,甚至可以來個擁抱的時候,她要了自己的命。
真是一個要命的玩笑。
面對這樣的玩笑,若是還笑不出來,那就太缺少幽默感了。
小莫閉上了眼楮,躺在地上,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不停的流出來,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變冷,直到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沒有人會知道死亡的感覺,因為死亡的人不會再把自己死亡的感覺告知任何人。所有一切關于死亡的感覺的描述,無非是一些幻想家的意婬。
小莫胸口的傷口被一雙小手捂住了。
「小莫!」嚶嚶的哭泣聲響起。
是夜鶯。
夜鶯眼眶里帶著淚,模了模小莫的鼻息,有試了試小莫的心跳。
一切都沒了。
不過不要緊,夜鶯還有三分鐘時間。
銀河聯邦的高科技「救心儀」,可以讓一個死亡不過三分鐘的人再度復活。
夜鶯就曾經用「救心儀」救活過小莫一次。
抱起小莫,夜鶯動了軍用吉普。
三分鐘,很緊迫。
軍車的高性能給了夜鶯許多方便,盡管度不及懸浮汽車,但也足夠了。一個起步,一個瞬間,綠色吉普就沖出了五十多米。
沒有人敢這麼開車,很多時候,在地面上開的這麼快,尤其是起步的時候,那簡直就是找死。
夜鶯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開著車上了高。
高當然到處都是斷裂,有時候會耽誤行程,好在沒有收費站,即便偶爾遇到一兩處不太遠的斷裂處,吉普車也可以憑借高直接凌空躍起。落在另一端的高路面上。
夜鶯開車的時候,從口袋里取出了一直常備的繃帶和止血藥物,一只手幫著小莫清理傷口,一只手開著車,好幾次都差點兒撞在障礙物上。
夜鶯的眼淚沒有停過,不僅為小莫的死。
她早就在關注對銀民演說的宇文靜了,只是,她覺得宇文靜變了,變得那麼口才凌厲,那麼慷慨激昂,那麼……那麼高傲,看起來很親近,卻又有種不近人情的感覺。
所以,她並沒有去跟宇文靜見面。但她注意到了小莫正在跟著宇文靜,所以也跟了上來。
她也沒想到,宇文靜竟然殺了小莫。
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畢竟事實就在眼前。
兩分鐘時間,夜鶯就抵達了目的地,四公里的路程,她只花了兩分鐘。
吉普車在停下的那一刻,就徹底報廢了。
如果聯邦科技再倒退十年,吉普車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度。
「尼瑪!尼瑪!」夜鶯一邊抱著小莫下車,一邊大喊著。
這是一個廢舊的化工廠,旁邊污染較之其他地方更為嚴重,一般人不會選擇在這里居住。
夜鶯一邊含著,一邊往化工廠內跑去。
一個房間的門打開,尼瑪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夜鶯和她懷里的小莫,尼瑪沒有說任何廢話,直接跑回了房間里,把桌上的一些雜物胡亂打在了地上。
「救心儀!」夜鶯進門的時候喊道。
尼瑪醫生拿過救心儀,插上電源的時候,夜鶯已經把小莫放在桌上,叱啦一聲,撕開了小莫身上的衣服。
救心儀放在了小莫的身上,電力不停的涌入。救心儀也再不停的高頻震動。
夜鶯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的時間,呼呼的喘著氣。
尼瑪醫生放下救心儀,說道︰「人工呼吸!」說著,就要去給小莫做人工呼吸。
夜鶯搶上兩步,捏住小莫的鼻子,掰開他的嘴巴,努力的往小莫嘴巴里吹著氣。
一個老者邁步進來,看到屋中三人,愣了一下,來到桌前,才認出小莫。他是尼瑪的導師。導師對尼瑪說了一通克拉克星語,尼瑪便跑了出去,不大會兒,再進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注射器。注射器內,是一管白色液體。
尼瑪沒有猶豫,直接給小莫注射了。
一陣忙碌,時間過得很快。
一個小時候,尼瑪終于松了一口氣,看著神色仍然緊張,仍然不停的往小莫嘴巴里吹氣的夜鶯,說道︰「好了,沒事了。」帶著一點克拉克語音的聯邦通用語,听起來卻也抑揚頓挫。
夜鶯這才停止做人工呼吸,她的嘴巴,已經有些疼,甚至疼的麻木了。
「誰傷的他?」尼瑪問。
「宇文靜。」夜鶯面無表情的說道。
「啊?」尼瑪很是意外,「怎麼可能?」
夜鶯沒有說話,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看著仍舊沉睡的小莫,好大一會兒,才問道︰「他多久能醒來?」
「看情況,危險期過去了。」尼瑪這才把小莫胸口的救心儀取下來,開始縫合小莫的傷口,一邊忙碌,一邊說道︰「宇文靜那麼喜歡小莫,怎麼可能殺他?」
夜鶯仍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問道︰「你剛才給他注射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老師說,那藥物可以幫助小莫恢復正常。」
「正常?」
「就是力量和度恢復到正常人水準,每隔七天承受的痛苦也會慢慢變小。」尼瑪說道︰「就是恢復正常了。不過這是個持續性的。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夜鶯呼出了一口氣,伸手抓住了小莫的手。
她知道,現在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只有小莫。盡管這個男人一直都不曾屬于自己,但至少他曾經真正的好好對待過自己。
原本,她以為她還有宇文靜這個很親密的朋友,但是今天她忽然明白,自己錯了。宇文靜一直就是那麼高高在上的聯邦特種部隊一級指揮官,她又怎麼會願意跟自己這樣的殺手做朋友呢?
……
埃塞國邊境城市,貓女和宇文靜一直被關在一輛裝甲車里。
每天,都會有固定的人前來給貓女和宇文靜送飯。這個固定的人,自然是索菲亞的心月復。
不過,貓女早就相信,在權力場,不會有真正的所謂心月復。就好比自己當初把GIGI當作心月復,但她還是出賣了自己。就好比自己同樣看重索菲亞,她也背叛了自己。
利益和權力,總會讓「心月復」這個詞變得不堪一擊。
貓女懂得這個道理,然而她沒有什麼籌碼,可以讓索菲亞的心月復背叛她。
不過,宇文靜有。
心月復帶來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聯邦已經恢復了宇文靜的官餃,盡管還沒有給宇文靜分配主要部隊。
至于是什麼原因,以及什麼具體的狀況,心月復不清楚。那是因為聯邦已經徹底封鎖了關于宇文靜演說煽動叛亂的消息。恢復宇文靜的軍餃,也不過是彰顯聯邦的民主和大度而已,試圖告訴銀民︰「我們已經很慷慨,但是宇文靜不給面子。」雲雲。
心月復給宇文靜道喜,恭喜她恢復軍餃的時候,宇文靜知道,自己有望出去了。
宇文靜只是看著那心月復微笑,眼神竟然也會說話。
那心月復顯然是個聰明人,低聲笑道︰「索菲亞司令正在開會呢。」
宇文靜笑的更開心了,「只要我願意,我依然會成為聯邦正規軍特種部隊的司令員。只要你願意,我也可以讓你取代索菲亞。」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只要相信銀河聯邦的正規軍的實力就可以了。」宇文靜道,「難道你覺得把你們派往這里來,是給你們活路?戰端一開,你們這些人,就是炮灰。至少,你跟著我,可以保住性命,有吃有喝。」用勺子伴了伴盤子里很少的食物,宇文靜又笑了,「食物,真的是個好東西。尤其是現在。」
……
埃塞國邊境城市的一棟房地下室中,幾個男人和女人正在召開圓桌會議。
畜生老黃一臉陰沉的看著索菲亞,說道︰「我還是喜歡貓女。」老黃一直相信,貓女肯定是被索菲亞關起來了。他曾經得到過貓女去找索菲亞的消息。盡管以往貓女很少給畜生好臉色,但到底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而且還曾經合作過。
索菲亞笑了,「你有特別喜歡的人嗎?不過是喜歡女人這里?」索菲亞分開雙腿,沖著畜生冷笑。
畜生也笑,「錯了,老子最喜歡女人的。」
眾人大笑。
鈴木倩道︰「少說廢話了。」
蓋亞道︰「聯盟之事,我就直說了。我中東聯軍人數最多,必須以我為。」
「放你娘的屁!」公狗破口大罵,「老子的武器最先進,你人多有個屁用!還能用口水淹死我?當年華族人多,不也沒用口水淹死一個島國?最他媽惡心你這種自以為是,吹牛都不管牛是公是母的家伙。」
大富豪樂了︰「有見地!公的也沒法吹。」
「怎麼不能?吹簫唄。」畜生道。
公狗強板著臉,最終還是笑了起來。
將軍上官雲一直保持著笑容,「我覺得……」
「難道你對公牛母牛也有見地?」索菲亞問道。
上官雲苦笑,「我覺得,如果聯盟的話,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你們別瞪眼,仔細考慮一下。別等到互相爭斗完了,第七聯邦和極限帝國以及朝日的聯軍也壓到,我們都變成了炮灰。」
眾人沉默下來。
他們知道,將軍上官雲說的不無道理。
如今這個狀況,不管是誰當家,都比群龍無要好。
況且,如果必須選出一個不是自己的人來當盟主,上官雲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他是正規職業軍人出身,為人心機很深,但還不算很辣,不會過河拆橋。——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
「我同意。」鈴木倩笑著舉起了手,「趕緊表態,選出盟主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著,又看向上官雲,「嗯,儒將之風,很好,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上官雲笑了,「不行,我老處男。」
眾人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