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名將 兵刃縱橫 名將風流八鳳嬌 第五十七節 侮辱

作者 ︰ 七月生我

騎馬約走了一個多時辰,終到大茂山腳下,只見這大茂山林濤雲海,翠峰聳立,易寒有點驚嘆,這山可真夠大的,要在這山尋找一個人,可比在京城找一個人還要困難,也是這一步先生在保州一帶頗有名聲,易寒可以打听一二,卻不會像無頭蒼蠅亂撞。

易寒所到的山腳下不時可見村落屋舍,狹窄的土路上來來往往擠滿了當地的鄉下人和逃亡至此的保州城百姓,這些鄉下人的模樣打扮大同小異,干枯瘦黑的臉,破舊卻顯得很干淨的棉衣,有的僅僅穿一件黑布棉袍,再在外面套一件黑布大馬褂,總體來說衣著隨便簡單,至于逃亡至此的保州城百姓也可以從衣著上立即辨認,多是帶著帽子,衣著講究一點,只是衣衫上沾上一層灰黃色的土,表情憔悴,眼眶深陷,放著鈍滯呆板的黯光,臉上板著的,嚴肅而又憂愁,在土路上挨挨擠擠的走著。

村落周邊各處都是擺起了交易的攤子,當地的鄉下人用農務產品,獵物與逃亡至此的人進行交易,甚至臨時搭建起一些簡陋的飯店來,這些鄉下人原本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上保州城趕集,現如今無數人涌來,卻以勞代逸。

易寒見到此景,有些訝異,原本以為會是一番落魄蕭然的景象,卻沒有想到熱鬧的像個小縣城一般。

野利都彥呵呵笑道︰「就算是亂世,這油米柴鹽終究是百姓所需,就算天塌下來,也改變不了」。

易寒走入村落,向一個擺攤子的鄉下人買了些果子,詢問了有關于一步先生的住處。

那鄉下人指著前方一條蜿蜒的山路,說道︰「沿著山路直接朝山上走去,到了神仙亭往右邊的山路拐,不久就是一步先生的住處了」,一語之後又道︰「一步先生怕人打擾,恐怕你們就是到了他的住處也見不到他人,要不然,這樣,他身邊有個童,會時不時的下山來購買一些東西,你們等一等,運氣好的話能撞見,這樣就不必亂闖了」。

易寒兩人啞然一笑,他們可沒有這麼多閑工夫在此干耗著,拿著果子就要上山去見那一步先生。

兩人牽著馬匹在人群中穿梭,走了一小會,易寒突然衣角被人給拽住了,回頭一看卻是個氣喘吁吁的小男孩,卻是剛才站在那鄉下人身後一直保持安靜的小男孩,易寒好奇的看著他,難道自己忘了給錢了嗎?

小男孩緩了口氣,才說道︰「兩位先生,我爺爺讓我來追你們回去」。

易寒訝異的看了野利都彥一眼,野利都彥也是一臉疑惑。

易寒笑道︰「我記得剛才可給了錢」。

小男孩忙道︰「不關錢的事」,說著倒到歪歪的往後跑,跑了一段路,還回頭來看兩人,見兩人還站在原地,喊了一聲,揮了揮小手。

易寒與野利都彥只好跟了上去,還未走進,就見那賣果子的老頭站了起來,說道︰「兩位先生,一步先生的童來了,正在那邊賣畫呢?」

易寒一愣,這兵荒馬亂的,需要的是糧食物需,這畫賣給誰要呢?這一步先生倒有意思的很,順著老頭所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圍著一群人,一個十七八歲童打扮的男子正在兜售手中的畫作。

老頭不停著比劃手指,說道︰「那個手里拿著畫的年輕人就是一步先生的童」。

易寒笑道︰「老大叔,看見了」,說著模了模那小男孩的頭,拿了寫碎銀子遞到他的小手中。

老頭又包了幾個果子,示意小男孩拿給易寒,易寒盯著那兜售畫作的童,這邊無意識的接過果子來,隨手拿了一個遞給野利都彥,自己也隨手拿了一個咬了一口,邊說道︰「老頭,我們過去看一下,這樣少折騰一點」。

听到這個稱呼,野利都彥苦笑,見易寒一副散懶的樣子,不時有果子敲著手心,卻笑道︰「痞子,就依你之意」。

易寒一愣,旋即恍悟,哈哈笑道︰「以前每個姑娘見了我就兩腿顫,這會卻是本性暴露了」。

易寒兩人走近,圍觀的人多是些生裝扮的人,戟有些時日沒整理,頭蒙上了些塵土,臉容也未修理,看上去有些狼狽,多數手里還拿著黑油紙折扇,挺著脖子,聚精會神的看著童手中豎攤開來的畫作,有的點著頭,有的愣著兩只鈍滯的眼楮,似深深的被五體投地的悅服,這些逃亡至此地的文人倒是個個斯斯文文的,當然還有一些看熱鬧的尋常百姓,只是佔了少數。

易寒走近圍觀的人群,擠進一步,踮起腳跟,朝里面望去,朝那畫作望去,畫的是一個很丑陋的老頭,皮肉焦黑,闊嘴塌鼻梁,丑的不得了,只是這老頭的表情卻有點奇怪,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目前前方似在看著什麼,神情眉飛色舞,偏偏這畫作沒有任何環境裝飾,只畫著一個老頭,周圍都是空白的。

依易寒的才學自然能看出點門道來,這種畫作給人留下無數想象的空間,這老頭到底是看到什麼而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呢?

易寒朝身邊的野利都彥看去,笑道︰「老頭,你怎麼看?」

野利都彥淡道︰「愚弄文人的把戲而已」。

易寒驚訝道︰「老頭,你竟也看的出來!」

野利都彥笑道︰「痞子,你可不要小看老頭我,老頭我眼光毒辣著呢,看來這一步先生已有出山之意,借此畫表明心意,他之名已廣,此刻兵荒馬亂的,估計知道各方勢力求賢若渴,卻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的出來。」

易寒笑道︰「他愚弄文人,他自己也是個文人,不也是在愚弄自己嗎?」

一語之後又笑道︰「好一個一步先生,借一個畫中老頭譏諷所有看這一副畫的人,卻把我們兩個也一並罵了」。

野利都彥笑道︰「此刻兵荒馬亂,我們卻有這個閑情來看畫,當罵不當罵啊?真正的有心人,自然沒有這個閑情逸致。」

易寒也不作辯解,朗聲喊道︰「這畫賣多少銀子!」

周圍的人听到聲響,紛紛朝易寒這一青一老望來,試圖從兩人衣著打扮猜透兩人身份來歷。

那童也朝這邊看來,口吻鄭重而認真道︰「這位先生,你要是能說出這畫不取贈送給先生你」。

易寒笑道︰「這畫也不是什麼名家墨寶,我剛好內急,想買來當手紙用,你別再墨跡,快說價錢」。

此話一出,周圍嘩然,一步先生竟然不識,此人定是孤陋寡聞之輩,卻也是草包一個竟無法看出此畫精髓之處,紛紛帶著惱怒的目光盯著易寒。

有人喊道︰「那里來的無知之徒,竟連一步先生都不認識——」

又有人說道︰「不要跟這種人多費口舌,多說無益——」

那童受易寒侮辱也不生氣,穩重道︰「此畫不賣,先生若是想要,只要能說出答案來,就歸先生所有,先生想怎麼處置,別人無權干涉」。

易寒邊啃著果子,晃了晃腳,懶散道︰「我見此畫留白,不如我獻丑一番」。

此話一出,眾文人哄笑起來,譏諷聲四起。

那童卻是大喜道︰「那就有請先生了」。

易寒卻是注意到,那童身後準備好了筆墨硯,依此點而斷定這一步先生的心思。

此話一出,周圍文人無不訝然,卻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也想不明白這童怎肯此此畫被白白糟蹋了。

易寒挽起衣袖,做出一副大刀闊斧的模樣,野利都彥低聲在易寒耳邊道︰「不要太過分了,畢竟我們是來請人家出山的」。

易寒笑道︰「放心,我有分寸」,這個分寸在易寒心中可是闊的很,闊的沒邊,一般人可是承受不住。

童將畫作平放好,易寒拿起毛筆蘸上墨水,又從衣懷中掏出久未使用特制的色筆,迅在上面畫了起來,只見那目不轉楮盯著畫作的童,隨著易寒的添筆,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

一會兒的功夫,便擱筆,拍了拍手,朗道︰「好了」。

童愣在當場,表情難看,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周圍文人見畫好了,伸長脖子好奇張望,待看到畫作,無不傻眼,緊接著表情變得憤怒。

原來易寒在留白處化了一個濃妝艷抹的美人,露出半張臉,大紅腮巴,大紅眼皮,大紅口.唇,綠衣,紅裙,裙下兩只小的不像話的紅繡鞋,正迎面朝畫中老頭奔跑,依易寒的畫藝,兩者之間自然能結合的天衣無縫,這畫中老頭在笑什麼,這會已經一目了然了,便是美人即將投懷送抱。

這些文人沒有人驚嘆易寒的畫藝,卻恨易寒將好好一幅畫給糟蹋了,簡直就是庸俗無恥,文人們紛紛議論起來,無不指責易寒。

野利都彥搖了搖頭,易寒也不理會眾人,走到野利都彥跟前,笑道︰「老頭,這一次你看不出來了」。

野利都彥苦笑道︰「痞子,你這玩笑開得太大了」。

易寒也不多言,對著那臉色難看的童道︰「小子,這畫可屬于我了」。

童盯了易寒一眼,憤慨道︰「拿去」,說著收拾東西就要離開。

易寒慢悠悠的卷起畫卷,對著要離開的童喊道︰「慢著,這畫送給你家主人」。

童瞪著易寒,不知該接不該接,易寒笑道;「怎麼?不敢接受?」

童猶豫了一會,似下了決心,伸手接過畫卷,扭頭就走。

易寒啃著果子,對著野利都彥道︰「我們跟上去,晚上我就在一步先生家住下了」。

野利都彥無奈道︰「痞子,被你這麼一鬧,我們恐怕連人都沒有機會見到」。

易寒訝異道︰「怎麼會呢?我送了他禮物,他怎麼也應該回禮,禮尚往來,他飽讀詩,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懂」,見野利都彥垂頭喪氣安慰道︰「放心,對這種心高氣傲的人,就越不能慣著,否則他還不是自視甚高,目中無人了」。

兩人將馬匹寄在一戶鄉下人家里,尾隨那童上山去,那童似察覺兩人跟隨,步伐匆匆,幾步邁作一步,易寒邊啃著果子,嘴里不時悠閑的吹著口哨,一副啷當模樣,哨聲飄到那童耳中,童走的更匆忙了。

野利都彥年老,走的快,卻氣喘吁吁起來,易寒見他累的臉色蒼白,額頭滲汗,二話不說就把野利都彥給背了起來,笑道︰「老頭,悠著點」。

野利都彥也不推辭,他確實有點累了。

追著那童過了神仙亭,又走了一段彎彎曲曲的山路,來到一處山石密布的地方,這些石頭大的有三丈高,一丈寬,小的也有一丈高半丈寬,東一堆西一塊七零八落的,遮掩視線,目光無法開闊,加上周圍繚繞著淡淡的煙霧,目視不到丈遠,越深入煙霧越重,漸漸入了虛無縹緲之間,這會那童也隱入石林之中,看不見蹤影。

易寒走了一會,繞了一圈卻又回到入口處。

野利都彥道︰「看來此地就是迷陣了」。

易寒笑道︰「老頭,你可有穿過此陣之法」。

野利都彥從懷中抽出一本,翻了起來,易寒朝名看去——天下奇陣大錄。

易寒啞然失笑,「老頭,天快黑了,你快點」。

野利都彥一邊看著,一邊觀察這個地方,過了一會說道︰「此陣名曰霧遮石蔽,里面卻沒有陳述破解之法」

易寒不悅道︰「早說,翻了半天卻是白費功夫」。

野利都彥一臉無奈︰「我也沒有辦法」。

易寒背著野利都彥離開這片煙霧彌漫的地方,立于高處觀察周邊山勢地形,野利都彥知道易寒在尋找破陣之法,也不出聲打擾。

過了一會只听易寒說道︰「東邊一面天然屏障,空氣流動滯遲,出現逆溫,溫度相對較高,兩地相隔不遠卻冷熱相差太大,所以才有此濃重的煙霧,你看高處憑空生雲,有雲即雨,我估計過了這片石林,便是清新、濕潤之地,不似此處一般干燥」。

易寒道︰「老頭,你這里等會,我去捉著野雉」。

野利都彥訝道︰「捉野雉干什麼?」

易寒笑道︰「領路啊,石林地堅,野雉好蟲,而蟲子生長在濕潤的土層,過了這片石林便是。」

野利都彥訝道︰「野雉識路嗎?」

易寒道︰「野雉雖不識路卻能聞到蟲子的氣味」。

過了一會,易寒捉來一只野雉,用草藤綁著野雉的腳,掐住野雉的脖子猛晃了幾下,待野雉拉了一屎之後,易寒才停下來,說道︰「好啦,現在它肚子餓的慌,會賣力覓食」。

野利都彥突然拿起筆,問道;「這是什麼法子?快快說來」。

易寒苦笑不得,「不要記了,趕路要緊,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戲,農戶人家賣雞前慣用的手法,將雞填飽,好多賣些錢」。

這會天色已經漸暗,易寒與野利都彥更是身處一片黑暗迷蒙之中,若不是野雉帶路,撞到石頭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突然前方一陣昏黃,夕陽映照,淡青色的林木抹上一層淺黃,不遠的地方一處雅潔的院落和屋子映入眼中,院前一株夭矯婆娑的大古柏,隱見院中有石桌,四邊圍以石凳,院內高爽整潔,幾株花木相承。

兩人露出喜色,看來這里就是一步先生的住處,易寒慢悠悠的走過去,野利都彥卻是迫不及待,讓易寒放他下來,腳步匆匆走了過去,突然停了下來,門庭一對聯子映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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