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一晚睡的香甜,而月兌俗那邊可沒有這麼好受,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回來,昨夜,她到了現場發現易寒不見蹤影,心中擔心他被野獸給叼走了,于是翻遍了所有的山洞,易寒倒是沒有找到,只不過苦了那些狼虎,一想到易寒就這樣死了,心里不知為什麼感覺很難受,眼眶不知道是因為一夜未睡還是因為他死了,變得紅紅的,其實他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壞,至少自己在他那里也沒吃什麼虧。
突然看見易寒迎面走來,月兌俗猛的嚇了一跳,揉了揉眼楮,再定楮看了一眼,沒錯,這里除了他一個男子再也沒有其他人,心里頓時變得暖烘烘的,心中暗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害我擔心死了」,素來對男子冷漠的她,不知道為何總感覺易寒身上有股讓人親近的味道。
易寒插肩而過,打了聲招呼︰「早啊」。
月兌俗見他榮光滿面,而自己卻為了尋他,一晚未睡,頓時心頭無名火生,轉身冷冷喝道︰「站住」。
易寒停了下來,好奇道︰「什麼事情?」
月兌俗冷道︰「你是怎麼回來的」。
易寒微微笑道︰「有人背我回來的」。
月兌俗又道︰「是誰?」
易寒淡淡道︰「不是你」。
「我自然知道不是我,我是問你是誰?」,听了易寒這兩句話,月兌俗感覺自己越來越氣憤,越來越委屈。
易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今天就要離開這里,你會跟我走嗎?」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李府的人還擔心玄觀的時候,他不應該常時間逗留在這里,緊接著他就需要上京城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次見到月兌俗,想到這里,把心中對她的情感給藏了起來,只要她快樂,自己承受思念又有什麼關系呢。
月兌俗呆了一呆,默默無語,與這男子相處的時日並不長,她心中卻有點不舍得他離開的感覺,這一切真是讓她莫名其妙。
「你不能留在這里多住些日子嗎?」抬頭卻發現易寒已經安靜離開,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自己房間,身子有點乏,躺了卻無法入眠,心中有些事放不下,一想到跟他走,突然間整個人就變得輕松了許多,她卻被這個念頭嚇壞了,迷迷糊糊的就這樣睡著了。
臨近中午,易寒這邊已經準備離開雲霧峰頂,玄觀見易寒有些失落,輕輕問道︰「有什麼事情放心不下嗎?」
易寒搖了搖頭,「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的身體」。
玄觀卻笑道︰「謊話,你現在擔心的不是我」,卻輕輕拉著易寒的手,柔聲道︰「人生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永遠不會再回來,去跟她道別,否則有一天她記起你來,會恨你一輩子」。
易寒驚訝的看著她,「你怎麼好像什麼事情都知道」。
玄觀微笑道︰「你昨天說夢話了」。
睡著一個女子的懷里,卻念著另外一個女子的名字,易寒頓時額頭就冒冷汗,有些緊張的看著玄觀的表情。
玄觀卻嫣然一笑,用手帕擦拭他的汗水,牽著他的手模在自己的胸口,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那健康跳動的心髒,讓易寒心頭一觸,猛的就把她抱住,「世界上再沒有比你寬宏大量的人了」。
玄觀笑道︰「有!你就是!」
易寒帶著矛盾的心情,來到月兌俗的房間敲了幾下門,等了一會,月兌俗卻沒有出來開門,易寒垂著澀澀的眼簾,轉身離開,男子總是要忍著思念不舍,而將內心涌動一切的情感隱藏起來,這個願意隨他共赴黃泉的女子注定一生無法讓他割舍。
傍晚時分,易寒一伙人已經離開雲霧峰頂。
月兌俗的房間里,清香白蓮盯著小臉繃的緊緊的月兌俗,就算她忘記了發生的一切,也依然不能讓她開心起來,她的身體已經深深烙上愛情的印記。
清香白蓮溺愛的盯著她顯得有些難過的睡容,企圖從滿是憔悴的蒼白里尋找出一絲微笑來,但是深深的悲傷苦痛總是與她結下深深的緣分,前些日子,她便是在自己面前坦誠一笑,也讓人生出許多愛憐來,那清清澈澈,明明亮亮的眸子總閃過一絲悲傷,看著可憐的月兌俗,清香白蓮心頭涌出一股把易寒給殺了的怒火,可是她知道這樣做並不能解決問題,這個討女子喜歡的師弟,她也不一定能狠下心來。
去的人坦坦蕩蕩,無牽無掛,而留的人心頭的思念卻永遠無法抹去,為什麼這一切都需要女子來承受,她的純潔,她的恪守,她的淒婉,她的叮囑。
月兌俗突然驚醒,旋即緊緊抱著清香白蓮,「師傅,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好害怕」。
清香白蓮不知道月兌俗做了什麼樣的一個,會把她嚇成這個樣子,嚇的滿臉淚水,清香白蓮的臉上涌動著千般愛憐萬般柔情,輕柔說道︰「去找他,我不是攔著你」。
「找誰?」月兌俗有些迷茫道。
「你心里想找誰,就找誰去」。
月兌俗搖了搖頭︰「他已經有妻子了」,這句話表現了她已經喜歡上易寒了,應該是說喜歡那種與他在一起的感覺,而不是單純的那個人。
清香白蓮的一雙眼里滿是愧疚,心中感嘆道︰「你也是他的妻子啊,只不過你把他給忘記了」,月兌俗為易寒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該得到的,她一點也沒有得到,清香白蓮無法理解易寒如何能狠下心來,離開這個可憐的人兒,人類的情感是復雜的,比一切事情都要復雜。
清香白蓮用眼神在問,「一生幾許傷心事,難道要封閉一世嗎?」這個徒兒其實很剛強,就像她回來以後從不落下半滴眼淚一樣,而為什麼在看見愛人的那一刻,她卻是情不自禁的掉下眼淚,在深情面前,再冷硬的心也會化為柔水。
月兌俗問道︰「師傅,師叔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我會在他身上感覺一切如此熟悉自然,換做別人敢這樣侮辱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每一次我想殺他的時候,看見他的眼楮就動不了手」。
清香白蓮淡淡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師弟,他與你師祖有一段緣分,假如不是如此,他早死在我的手上」。
月兌俗緊張道︰「師傅,你可不能殺了他」。
清香白蓮微笑道︰「怎麼,你緊張他了」。
月兌俗卻冷道︰「不是,我要親自動手,他竟敢無緣無故來撩撥我,然後逃之夭夭」。
清香白蓮笑道︰「那你還不快去,他走遠了,你就追不上了」。
月兌俗持劍離開,她要問清楚,「為何要無緣無故的戲弄自己,然後卻一聲不響的離開」。
幾人下了山,葉白衣與西門無言在看到行動自然的玄觀,微微動容,不是她的容顏,此刻玄觀臉上罩著白紗,並無法看去她的容貌,而是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與師尊有著極大的相似,在她身上,兩人似乎都能感覺到雲觀月的身影,這讓他們無形之中對玄觀有一種莫名的尊敬,甚至這種尊敬比之易寒還要強烈。
一伙人來到鬼門關客棧,準備在此歇息一晚,辣娘子看見幾人平安歸來,笑的似綻放多媚的花兒。
門口那燈籠卻換了一副新的人皮,辣娘子見易寒表情卻悶悶不樂,親近問道︰「弟弟,怎麼啦,救活了娘子卻為何不高興,是不是你這娘子凶的很,惡的很,一想到從此之後再沒有自由,就不高興了」,說著說著辣娘子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
一旁的玄觀嫣然笑道︰「我從來不約束他的自由」。
「人美,聲音也這麼輕盈動听,還這麼體貼溫柔,天下間再沒有這麼好的妻子了」,說著朝玄觀走近,欲要攀談一番,玄觀卻表現的很冷淡,施了一禮,臉帶微笑並不欲多言,辣娘子自討沒趣。
辣娘子返回易寒身邊,說道︰「人美,聲音也甜,就是個悶冬瓜,定沒有什麼情趣,弟弟愁的可是這個?」
對于辣娘子口無遮攔的話,玄觀只是報于微微一笑,對著易寒道︰「夫君,我先進去了」,說著在沐彤的陪同下進入客棧,葉白衣兩人一言不發也尾隨其後。
玄觀離開之後,易寒問道︰「老板娘,你說人多情是不是很痛苦,心里有無數的石頭,有的時候堵得你無法呼吸」。
辣娘子咯咯笑道︰「要多情就要學會無情,像姐姐看上的就不放過,之後管他死活」,牽著他的手熱情說道︰「來,陪姐姐洗個澡去,昨夜折騰了一個晚上,渾身難受的很」。
易寒訝異問道︰「你自己一個人折騰」。
辣娘子敲了他的腦袋,「一個人怎麼折騰的起來,自然是跟男人一起折騰。」說著卻咯咯笑了起來,「還別說,人長的瘦瘦,早上起來的時候,害老娘腿都軟了」。
易寒咂舌,這老板娘可比青樓女子還要開放潑辣了許多,辣娘子見了他的表情,咯咯笑道︰「弟弟可不要對我動心哦,姐姐我可是無情無義」。
進了客棧廳堂,里面橫著幾副尸體,伙計正在清理,桌椅卻好好的,那壯實的跟班總管對著辣娘子說道︰「這幾人看了那白衣的姑娘,想要動手,卻被她身邊的兩個白衣客官給殺了」。
辣娘子臉無表情,朝其中一個相貌英俊的死人望去,可惜道︰「我還想今晚跟他再折騰一個晚上,怎麼就死了呢?死的真不是時候」。
易寒有些驚訝,指著那個死人,問道︰「昨夜跟你折騰了一個晚上,讓你雙腿發軟的就是他」。
辣娘子淡淡道︰「可不就是他嘛,這張英俊的小臉蛋多可愛啊」。
易寒問道︰「老板娘,你一點都不傷心?」
辣娘子好奇道︰「我為什麼要傷心,他身上有的,別人也有,我為何要稀罕傷心」說著卻咯咯笑了起來,「別以為你們男人可以游戲花叢,我們女人一樣可以」。
易寒不悅道;「老板娘,你好無情啊」。
辣娘子臉色頓時一變,「你說我無情無義,我若無情無義,你早就死了。」說著粗暴的揪著易寒的頭發,冷冷道︰「陪我洗澡,就原諒你」。
易寒輕輕拉開她的手,訕訕笑道︰「我倒願意,可是我娘子在這里,不方便不方便」。
辣娘子不悅道︰「她剛剛都說了,不會約束你的自由」。
易寒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做丈夫的也要自重一點。」
辣娘子冷著臉,盯著易寒,「真是不通風情,懶得理會你」,說著剛才對易寒的親熱勁消之無形,繃著臉往樓上走去。
易寒看著她款步扭腰妖嬈態,臀兒顫顫嫵媚姿,莞爾一笑,幸虧自己練過,不然魂都被她給勾沒了。
辣娘子隨手揪了一個相貌還算英俊的年輕男子,淡道︰「陪老娘洗澡去」。
那男子本來臉無表情,見了辣娘子妖媚的神情,魂都被勾去了一半,眼神閃爍就跟了上去。
易寒往玄觀房子走去,葉白衣與西門無言卻站在門口,易寒剛要進去,葉白衣卻面無表情的抬手攔住了他,也不說任何話,西門無言笑道︰「沐彤姑娘說了,小姐在更衣,不準任何人進去」。
易寒感覺怪異,說了一句,「我是她的丈夫」。
西門無言笑道︰「不準任何人進去」。
「豈有此理!」易寒無名火頓生。
突然砰的一身,一個男子從辣娘子的房間里撞破了門,飛了出來,只見辣娘子圍著浴巾走了出來,一臉怒容,罵道︰「我讓你搓澡,敢佔我便宜,不符合我的標準也敢上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