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畫舫主人有沒有表演舞蹈一曲,易寒已然不知,此刻,他正隨便搭上一只小船正準備返回,船走到一半,易寒又好像听見有人在喊著自己,難道那畫舫主人後悔了,又要請我回去,易寒對著劃船的船夫道︰「老丈,麻煩你停一下,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喚我們停船」,那船夫笑道︰「公子是不是姓易啊,如若是,那就沒錯了」。
那船接近,易寒仔細一看卻不是那秋凌,那是一個丫鬟裝扮的少女,易寒認得,正是昨晚詩詩花船之上那個出題的丫鬟。
那丫鬟道︰「易公子,請留步,總算等到你出現了」
易寒訝道︰「等我,為何等我」。
丫鬟道︰「我家小姐猜到公子會來赴秦淮燈會,我家小姐也猜到公子不會上她花船,我家小姐還猜到,公子定是于其他公子一樣,登上那華麗畫舫,所以命小婢在那華麗畫舫不遠處等待公子,這不一見公子出來,我就差船公追了上來」。
易寒為難道︰「你看,夜色已經不晚了,我去見你家小姐是不是不太合適,再說船上如果有什麼客人,我唐突而來,也不是太方便」,嘴上那麼上,心里可不那麼想,他巴不得與佳人共度良宵呢。
丫鬟道︰「公子,放心,此刻船上已經沒有別的客人」。
易寒道︰「這是為何」。
丫鬟道︰「請公子先上船,路上我再與你詳講」,「好的,」便登上那丫鬟的小船。
「公子,剛從那華麗畫舫出來,不會不知吧,今夜那些有權有勢,博學多才的公子都涌向那艘畫舫,誰還會去惦記我家小姐,倒是有幾個公子上我家小姐畫舫,但是一下子就被小婢出題難住了,所以干脆,小姐打算今晚再不見任何人了」,丫鬟娓娓解釋道。
上了船隨著丫鬟上了二樓船艙,整艘畫舫靜悄悄的顯得格外安靜。
臥室之內,一個光艷逼人的女子,皓齒星眸,紅粉青蛾,膚皓如凝脂,身姿嬌女敕豐盈,此刻正臉帶微笑含情凝睇的看著易寒,這倒是一個絕頂的美人,但是于那華麗畫舫女子一比較就被比了下去,易寒今晚已經驚艷一次,所以此刻見到美女倒顯的從容了許多。
易寒吟道︰「一艘畫舫蕩湖中,孤燈灩灩秀簾篷,何是紅顏人不愛,憐佳人獨守淒鳳」。
詩詩嫣然笑道︰「公子是在取笑我嗎?」
易寒笑道︰「那敢,我是在心疼你,想昨日你是何等風光,今日卻何為冷冷清清沒半個人相伴」。
詩詩輕笑道︰「公子不是已經來陪我了,妾身怎麼會孤單,那些俗人不見也罷,我倒也可以閑的清淨一會」。
易寒笑道︰「我也是俗人」。
詩詩盈盈一笑道︰「公子雖是俗人,但卻俗中有雅」。
易寒哦道︰「如何個俗中有雅」。
詩詩清道︰「昨夜听公子撫琴一曲,公子能將如此高雅的事卻表演的如此粗俗不堪,難道不是俗中有雅,詩詩听公子一曲,卻未幸能見公子一面,昨晚失眠一宿」。
「哎呀,我看看」,易寒走進盯著詩詩看,「還真是沒睡好的樣子,眼圈都黑了」。
詩詩驚道︰「真的嗎?」
慌忙中就要去尋找鏡子。
易寒大膽把詩詩拉住,訕訕笑道︰「不用找了,我這里就有鏡子」。
詩詩被易寒拉住小手,習慣性的往後一縮,掙月兌易寒。眼神之中一片倉惶嬌憐之色,淺淺道︰「公子莫要如此」。
易寒哈哈笑道︰「失禮了,剛才一不留神,小姐的手就不小心被在下捉住了」。
「公子是否真的隨身帶有鏡子,詩詩好奇的很」,詩詩轉移話題問道。
易寒快速向前走幾步,面對著面看著詩詩,兩人臉蛋靠的極近,只要其中一人再往前挪一丁點,就要踫到彼此,詩詩所能看到的視野就是易寒的整張臉。
易寒眼神注視著詩詩眸子輕道︰「我的眼楮就是你的鏡子,你從我眼楮能看到你自己嗎?」,詩詩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帶著強烈的男子氣息。她不是沒有與男子如此親近,只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易寒就靠了過來,她對著這個男子一點也不了解,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種面對面讓詩詩極為不舒服,她想往後退幾步,但是腳卻柔軟無力,酥麻起來,求饒道︰「公子莫要如此,讓詩詩難堪」。
易寒有心調戲于她,怎麼如她所願乖乖罷手,這女子越是難堪,他越是玩心大起,他可不在意這萍水相逢的女子對自己印象好壞,人生在世如果處處受制,那還有什麼樂趣。
易寒嘴邊笑道︰「好的」,一只手卻偷偷摟著詩詩縴細的蜂腰。咋被易寒摟住,腰間一麻,詩詩頓時受驚,如受驚的兔兒逃串離易寒魔掌,眼神變得冰冷孤傲,神色之中帶著怒意。
易寒微感意外,詩詩此時的神態,卻讓他于心不忍,心中愧疚之意漸起,唉,又在最關鍵的時候泄氣,我怎麼就這麼心軟呢。
整個人神態頓時一改,變的正直岸然,再沒有半點色迷痴態。
易寒對著詩詩鞠了一躬歉道︰「詩詩小姐,真是對不起,在下剛才失禮了,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情,就此拜別」,說完頭也不會就走了。
詩詩當場愣住,她完全想不明白,剛才還動手動腳,一副色咪咪的易寒怎麼瞬間變的正直坦蕩了,這男子在她面前敢如此膽大妄為,絕不是那種惺惺作態的偽君子,說他是真小人,可是剛才那個神態又那麼真摯流露,沒有半點假態,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子。
兩次相見,易寒已經勾起她的興趣,他是第二個,為何最近自己老會遇到這些事情,向來都男人來揣摩她的心思,此刻卻輪到她去揣摩別人的心思,難道這就是一物克一物,想她詩詩自從來到金陵,那個男人不對她痴迷萬分,言听計從,恨不得能散盡家產見她一面,卻終不如願。
至于今夜被那華麗畫舫主人搶去風頭,她也不在意,寧雪是什麼樣的人物,那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詩詩不敢與之比較,寧雪的心思向來無人能猜透,別說在秦淮湖中設下一只畫舫,邀請金陵才子,就算更為荒唐離奇的事情,詩詩也不覺的奇怪,她是一只鳳凰,只是在金陵停留片刻,熱鬧過後,又去何處尋她,虛無縹緲,只有她詩詩才是真正存在的。
倒是寧雪妹妹,寧霜的性情,雖然冷漠無情,但詩詩卻能揣摩幾分出來。
喃喃自道︰「寧雪啊,寧雪,你又何必來金陵湊這個熱鬧,那些男子在我眼中如草芥,你又怎麼能看的上」。
秋凌走入船艙對著呆坐在案台上的美麗女子道︰「小姐,人都送走了」這個美麗女子,這艘華麗畫舫的主人正是詩詩口中的寧雪。
濟寧派掌門寧晟睿有兩女,大女寧雪,性情溫和,容貌絕色無雙,次女寧霜,性情冷漠高傲,小小年紀便工于心計,好作男裝打扮,容貌不亞其姐,但卻極少人能見到,濟寧派雖是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一個江湖門派,其實這個門派的力量遠不止表面看到的那樣,寧家善于經常,控制中原地區各大產業命脈,俗話有了錢,所有的事情都好辦,這些用錢堆積而起,潛藏起來的勢力是不可低估,沒有人去了解,因為在所有大門派眼中,濟寧派都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色,但是他們錯了,光寧雪,寧霜身邊的保鏢,刀女,劍女在年輕一代中絕對屬于絕頂人物。
見寧雪沒有回答,秋凌又重復了一次,「小姐,客人都送走了」。
「哦,我知道了,秋凌,你覺得剛剛那位公子怎麼樣」,寧雪愣愣無神,突然開口問道。
秋凌道︰「小姐,你說的是那位公子,小婢不知」。
寧雪動人心魄的姿容,突然變得凜然不可侵犯,語氣卻特別嬌柔,「他,想佔我便宜那人」。
秋凌氣道︰「當然不好了,我原本以為那易寒雖然浪蕩,卻沒想到這般下流,還對小姐這般無禮,早知道讓刀姐姐把他殺了」易寒要是听到秋凌這話定會目瞪口呆,這小丫頭居然這麼狠心,居然這般對他,那個姐姐算了白叫了。
涼風徐徐的從湖面吹拂入艙,將寧雪額角發絲吹亂,遙望窗外明月,喃喃道︰「你說我為什麼會這麼孤單呢」。
秋凌小心翼翼候在一旁,沒有回答,小姐平時看上去溫柔開朗,可也是多愁善感的人耶。
湖中輕歌淡舞遠遠傳來,寧雪卻一臉恬靜,恍若未覺,一雙美眸幽幽,沉靜而安詳。
半響之後,突然嬌顏一舒,奇道︰「對啊,他這人如此無禮,我應該很討厭他才是,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反而覺得他好玩的很」。
秋凌急道︰「小姐,你可不要被他外表欺騙了,他根本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寧雪淺淺一笑,「此人詭計百出,根本就是一只的狼」,手膝靠在桌子,縴手托住香腮,擺出一個既甜美又動人的思索神態。
秋凌一驚,訝道︰「那小姐你為何還對他另眼相看」。
寧雪作無辜狀嗔道︰「那有什麼辦法,我確實不討厭他嘛,我本來就沒打算趕他走,原本以為他定會賴皮不走,誰知道真的就走了,真不知趣,害我後面覺的好沒趣味」。
寧雪的這番姿態,頓時讓秋凌大感輕松,嘻嘻笑道︰「小姐,小婢真拿你沒轍,不知多少公子哥被小姐溫柔的外表欺騙,可憐那些公子哥心中還把小姐當做仙女」。
寧雪嫣然一笑,道︰「我本來就不想當什麼仙女,我想做一個魔女,誰叫他們甘心被我耍」。
寧雪痴痴的看著易寒剛剛所繪之畫,喃喃自道︰「兩幅畫的神韻筆鋒如此相似,但是要讓我相信真是他十來歲時所畫,又像在痴人說夢,這怎麼可能,不知他是否精通音律,他來撫琴,我來舞蹈,那是多麼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