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傲道︰「那事情就暫時先這樣,我一夜未睡,卻需要好好歇息一會,女先生,我吩咐下人帶你去客房,請恕黛傲無法陪同」,她有事情要與玄觀商議,蘇洛再怎麼說也是個外人。
蘇洛那里會不知道方夫人要送客,「不必了,我還有事,下次有空再來拜訪夫人」。
林黛傲客套道︰「這樣也好,我讓下人送你出府」。
蘇洛朝玄觀道︰「玄觀小姐,要一起走嗎?」
玄觀笑道︰「我再等一會,女先生你有事就先忙去」。
蘇洛也不再多言,在下人的帶領下朝方府大門方向離開。
待蘇洛離開之後,林黛傲親自關上房門,嚴令下人不準進來打擾。
坐了下來,問道︰「妹子,那剛剛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玄觀笑道︰「夫人,我剛剛還以為你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答應下來的」。
林黛傲有些尷尬,多年來她已經養成自強自立的性格,不似尋常女子依靠男子而活,偏偏現在被玄觀找到一個可以取笑她的把柄,笑道︰「妹妹你又在看我笑話,他是他,別人是別人,這是兩碼事,就是易天涯來了我也不認賬,再說了,我豈是那種對男子俯首貼耳的人,他對我好,我便甘心情願的幫他,他對我不好,我也懶的理睬他,前些年再如何艱苦,我也不是一個人熬過來」。
玄觀笑了笑,說不理睬便不理睬,那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她就深有感觸,道︰「夫人,你說的是真心話」。
「自然是真心話,在妹妹面前我豈用作假。」林黛傲絲毫沒有猶豫。
玄觀不想討論這個沒有意義結果的問題,步入正題道︰「夫人,我是想將一萬五千兵馬遷往貴州境內,以便掩人耳目招兵買馬」。
林黛傲道︰「如何個掩人耳目法」。
玄觀應道︰「夫人想一想,將這一萬五千人用在鋪設糧道的人力上,一者我們可以以鋪設糧道的名義擴展人數,二是也可以讓士兵鍛煉體力,起到增強軍力的效果。如此一來豈不一舉二得」。
林黛傲沉思片刻之後道︰「這卻也是個絕妙的法子,如此一來能大大減輕我財力耗費巨大的壓力,只是執行下來,卻有許多麻煩瑣事」。
玄觀微笑道︰「夫人,這個麻煩事就由我來辦,只要夫人真心支持,此事可成」。
「妹妹,你都這麼說了,我絕對放心,妹妹放心去做,錢的事情我來負責,你無須擔心」,林黛傲不再猶豫應了下來,與剛剛對待蘇洛的態度決然不同,之所以如此,不是玄觀的分量比蘇洛重,那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已經發生變化,用軍隊來鋪設糧道,不但效率要高上不少,工程日期縮短,再者省去了人力的支出,所耗財力就要少了許多,成功的可能性增加,且風險降低,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此時若成,幾年之後她方家必一躍成為大東國第一大家族,就算其他三家合起來也不足與她抗衡。
林黛傲道︰「妹妹,工部那邊」。
玄觀微笑道︰「夫人,以你我兩人的影響力,工部那邊沒有問題,估計他們還會認為夫人太傻了,在造福社稷呢」。
林黛傲笑道︰「妹妹你又在取笑我,姐姐我雖是個商人,卻也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沉吟道︰「只是我出錢出力鋪設糧道,為他人作嫁衣裳」。
玄觀道︰「夫人放心,我國律法有一條,凡自力鋪設道路者,其過路物稅由鋪設道路者征收,三成上繳吏部,此舉本為鼓勵商人造福社稷,如今卻成為了抑制其他商人與夫人分一杯羹」。
林黛傲想了一想,倒也合情合理,若耗費巨資沒有一點好處,哪個商人又真正心懷造福社稷而不圖利,如此說來,貴州除了她,別人勿想染指。
玄觀道︰「鋪設道路而自主征收物稅已有前例,不過都是一些小工程,對其他商人來說影響並不大,可是像鋪設進入貴州境內糧道這樣的大工程,夫人就算設置高額物稅,也是情理之中,其他商人在盈不補損之下必定尋求與夫人合作,到時候夫人在商界一言千金,便相當于控制大東國各個產業的命脈」。
林黛傲點了點頭,「細細想來,雖冒著極大的風險,其回報也是驚人的」。
玄觀道︰「有冒風險的勇氣不夠,還需富可敵國的財富支撐,四大家族之中,便只有夫人的條件得天獨厚,剛剛若不是玄觀說出用士兵代替勞力的主意,夫人不是一口回絕了嗎?再者說了,其他家族可不能像夫人這樣一個人做主,就算三大家的家主有這個雄心,也做不了其他家族成員的主,所以玄觀認為,這個機遇是單單為夫人而生」。
林黛傲笑道︰「玄觀你真是奇女子也」,林黛傲不再叫妹妹,直呼其名,又道︰「你說道路修好之後,朝廷會不會派兵駐扎貴州」。
玄觀道︰「夫人,朝廷還有兵可派嗎?雁門關局勢未明,不管勝敗如何,到時候朝廷必從各處調集士兵,以及征兵重組鎮西軍,貴州是個三不管之地,路修好之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依然是三不管之地」。
提起雁門關,林黛傲不由自主的露出擔憂之色,「妹妹,你說鎮西軍能不能守住」,古往今來城破人毀的例子數不勝數,若城破,那易寒也凶多吉少。
玄觀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林黛傲嘆息道︰「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讓他去了」。
玄觀不置可否,這是她最不想談論的話題,兩人的講話突然啞然而止,玄觀不說話,林黛傲也一臉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久,林黛傲才道︰「妹妹,到時候這蘇洛又該如何安排,這個主意是她提出來的,我總不能將她丟棄一旁不理」。
玄觀一臉自信道︰「從某種程度來講,女先生的品質要比我們兩人高尚的多,夫人有什麼事情可盡管放手讓她去做,她絕不會謀求回報,且會盡心盡力將事情做到最好」。
「這樣利用人家不太好」,林黛傲有些于心不忍。
哪知玄觀卻嫣然一笑,「夫人,你卻不知,這樣才是給她最大的幫助」。
林黛傲喃喃道︰「難道她的胸懷真的可以寬闊到如此,可是這樣品質如此高尚的人,教出來的人卻十足是個無恥的混蛋,太讓人感覺詫異了」。
玄觀也禁不住撲哧笑了起來,「夫人你在說誰呢?」
林黛傲凝視著玄觀,「妹妹,你應該多開懷大笑,剛剛連姐姐也心動了」。
玄觀掩住笑意,「孤芳自賞,有何不好」。
林黛傲若有所思道︰「他若不是與人有異,我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一人一句,卻絲毫不妨礙內容的流暢性,林黛傲覺得有些乏,眼皮重的抬不起來。
玄觀知道差不多了,起身道別,林黛傲說了幾句客套話,目送玄觀離開。
林黛傲回到臥房,正欲寬衣歇息,將外衫放回衣櫃,不知道為何看見櫃子中那兩件整齊疊好的夫衣妻衣,卻是一愣,一動不動的望著,猛然轉身朝床上走去,剛邁出幾步卻又毫不猶豫的回身,將那對夫妻衣拿了出來。
這套衣衫是她少女時親手所作,卻從沒有穿過,就是希望有一天情人親手替她穿上,手指磨挲著衣衫上的紋理,好多年沒有動過針線了,這衣衫款式已經過時了,可是如今自己再也沒有靈巧的手做出這般精細的裁工。
林黛傲心血來.潮的將妻衣穿上,剛剛合身,只是前胸與後臀有些緊,身材依然保持與少女時一般浮凸有致,且更加成熟豐滿。
抱著那件夫衣,聞著上面易寒所殘留的淡淡氣息,迷迷糊糊的就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