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這幾日,西夏軍時不時就來佯攻,蒼狼似乎打算將打擊鎮西軍的士氣的計謀進行到底,只是越到後來越覺得不對勁,鎮西軍的反擊凶猛,絲毫不像是苦守了幾日已經臨近筋疲力盡,了然于胸,定是有援軍到了,只是還不足于震懾蒼狼,蒼狼依然風雨不改,每天必派部隊攻城。泡-書_()
房間里,林毅岳與易寒正在議論軍事。
林毅岳道︰「都三天了,西王府的援兵怎麼還沒到,難道他變卦了」。
易寒笑道︰「不必擔心,昨日大雨傾盆,道路泥濘拖慢了行軍速度,耽擱個一天半日也是正常的」。
林毅岳一臉嚴肅道︰「我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自從你下令每天三餐都吃米飯,糧食消耗急速,所剩已經不多了」。
易寒應道︰「若不如此,讓戰士們挨餓肚子上戰場如何能堅守到現在,你應該知道什麼時候人的意志最薄弱,便是挨餓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出現逃兵」。
听到逃兵二字,林毅岳冷道︰「我們鎮西軍個個都是熱血漢子,就是明知戰死也沒有人會做逃兵」。
易寒卻不想跟他爭辯這個問題,問道︰「還能堅持多少日」。
林毅岳沉吟道︰「大概七天,若是西王府援兵一到,多了幾萬張嘴,最多能夠吃三天」(行軍時都是隨身帶著干糧水壺)
易寒思索片刻之後,道︰「現在我倒希望西王府的援兵晚一點到」,心中擔心會不會送給方夫人的信中途出了什麼意外,照他估計昨日就應該到了,難道他在生我的氣,不打算理睬我,搖了搖頭,方夫人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就算我是她的殺父仇人,依她的為人也必暫時將個人恩怨放在一邊,又如何會為一點小摩擦而斤斤計較舍民族大義于不顧。
林毅岳一臉嚴峻道︰「你能不能借到糧餉,這事可不能耽擱,若是不能我們只能迅速于西夏軍決一死戰了」。
不知為何易寒月兌口應道︰「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林毅岳寬心了許多,易寒的自信感染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個男子的一言一語已經堅信無疑。
易寒問道︰「蒼狼最近有什麼動靜」。
林毅岳將蒼狼每日派兵來攻的戰況細細說來。
易寒沉吟道︰「這兩日他攻的次數較前些日子多了些,看來已經察覺到,我軍援兵已到,依然保持壓力,卻不打算讓我們如願以償休養生息」。
林毅岳道︰「就是我們來二十萬援兵,蒼狼也絲毫不懼,只要明、峭二山在他手中,若是不敵,他也可以從容撤退」。
易寒笑道︰「若我們有二十萬援兵,蒼狼卻是畏懼,他費勁千辛萬苦才奪取明、峭二山,大軍圍攻雁門關,在這節骨眼,就差一步就能大功告成,若前功盡棄,他豈能不畏懼,此刻他一定心急如焚恨不得早點攻下雁門關,也苦了他還能繼續隱忍」。
林毅岳道︰「他不隱忍也得隱忍,難道此刻他還能強行攻下雁門關不成」。
易寒道︰「若是此刻他全力來攻,我們也是守不住的,只是最後定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看來他也不好過啊,當日一役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機會,戰機一失永不復來,當日他若能更狠一點,此刻就不會如此為難了」,話雖這麼說,易寒心里卻明白,自己早有預備卻打亂了蒼狼的全盤計劃,雖然他很有魄力,強攻到天亮,終究還是沒有堅持到最後一刻,這也不能說蒼狼做的不對,只是誰又能做到完美。
便在這里又有士兵在門口稟報,西王府的張將軍率五萬兵馬來援,林毅岳大喜,朝易寒望去,易寒微笑點頭,勝利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終于挨過了最艱苦的階段,「你去,全盤由你負責」。
林毅岳吩咐人將從西王府趕來支援的五萬士兵安置好,便將張涼請進議事大廳,心中暗忖道︰「來人是張涼,西王府勇智雙全的人物,看來西王爺真心想打贏這場仗」。
剛來到議事大廳門口,張涼突然停了下來,道︰「林副帥,我們也算老相識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習慣在大廳議事,不如我們到書房商議」。
賢人都有一些怪毛病,張涼統領幾萬兵馬從容自如,卻偏偏在幾十個將領面前結結巴巴。
「也好」,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林毅岳的書房。
林毅岳激動道︰「張將軍辛苦你了,有你五萬兵馬支援,雁門關算是保住了」。
張涼淡道︰「副帥不必客氣,西夏軍犯我邊境,人人都有義務抗敵,當初秦軍師來訪,我便立即向王爺請命,率兵來援,幸好最後王爺改變主意了,雖拖延了些時日,卻還不算晚」。
林毅岳真誠道︰「此事關乎大東國社稷黎民,張將軍你可要全力以赴啊」,林毅岳擔憂西王府援兵見機不妙為了保持實力而撤兵,打硬仗惡戰就怕的就是留後路,不想拼死一搏,俗話說的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張涼若真的預留後路,這支援兵又如何能發揮出強大的戰斗力」。
張涼毅然道︰「副帥請放心,我所率領的軍隊乃是最精銳的軍隊,張涼誓與雁門關共存亡,絕不存撤兵之念」,他自然能听出林毅岳的話中之意,當初出征之前,王爺是暗中吩咐過,一旦見機不妙就立即撤兵,保存實力,只是張涼乃是忠義之人,在大義面前,他已經做出選擇。
林毅岳激動的站了起來,緊緊握住他的手,「張兄」,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涼笑道︰「副帥,我這里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副帥稟報莊元帥,這五萬人由我來統領,雖說一軍無二帥,只是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支軍隊」。
林毅岳一訝,這確實讓他很為難,不能統一調度,于布局不利,問道︰「張將軍是怕這五萬人不能發揮最大效用」。
「正是!」
「這」,林毅岳沉吟片刻之後道︰「此事還需听听元帥的意思,至于妥當與否還需再議」。
張涼道︰「好,那就有勞副帥帶我去見莊元帥」。
林毅岳婉拒道︰「元帥操勞過渡,身體抱恙卻不方便見客,請張兄在此等候,我速速就回」,張涼淡淡點頭。
林毅岳走進房間,易寒便問︰「怎麼樣,來的可是精銳」。
「由張涼掛帥,來的都是精銳」。
易寒點了點頭,思索起來,張涼素有良將之名,為人頗有謀略,卻有一個缺點勇猛而不知進退,在大東國將領之中數優,只是若對付蒼狼這樣的老狐狸,卻正被他克制,淡道︰「也好,我要的是他的兵,不是他的人」。
林毅岳將張涼的意思轉述,易寒一愣,「一軍如何能有二帥,若是有了分歧,到底該听誰的命令」。
林毅岳苦笑道︰「他的兵自然是听他的,剩下的才听你的」。
易寒拍案怒道︰「荒唐,那這仗還怎麼打,我倒願意將這個元帥讓給他來當,只是他張涼卻沒有這個本事打贏這場仗」。
林毅岳無奈道︰「那有什麼辦法,本來以為援軍來了,再無後顧之憂,卻不料突然出了這樣一個變故」。
易寒問道︰「毅岳,依你對他的了解,我若直接拒絕他,他會如何表示」。
「張涼自當不好說什麼,可他依然會我行我素」,林毅岳如實道來。
易寒嘆道︰「他若違反我的命令,作為友軍,我卻無法用軍法來處置他」。
林毅岳道︰「也許事情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糟糕,張涼對他的兵士比我們更為了解,也許在人盡其能方面做的比我們更好」。
易寒沉聲道︰「眼下斗的是大局觀,一著不慎便全盤皆輸,卻不是多發揮一點戰斗力就能扭轉乾坤」。
便在這時,屋外士兵來稟,「西夏軍又來攻城,張涼將軍已經率領其所屬騎兵出城迎敵」。
易寒大吃一驚,這支援兵,他本來想作為一招暗棋,暫時隱瞞蒼狼,在正面對決之前,出其不意先殺蒼狼一個措手不及,拉近雙方兵力的差距,卻沒有想到張涼這般魯莽,一听西夏來攻,便出城迎敵,他以為打仗就是拿刀對砍這麼簡單嗎?這一下卻完全把他的計劃給打亂了。
易寒猛的站了起來,陰沉著臉就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林毅岳還從來沒有看見他這麼煩躁,便听易寒從口中冷冷吐出一句︰「我真想立刻斬了他,什麼狗屁智勇雙全,蠢驢一個」。
林毅岳瞪大眼楮看著易寒在他面前爆粗口,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還以為易寒是個臉上永遠掛著淡定的微笑,不會發怒的人,淡道︰「張涼熟讀兵書,對于排兵布陣嫻熟無比,你放心,這一仗他不會吃虧,也許能勝,發泄我軍多日郁悶之氣,激發士兵士氣」。
易寒冷靜下來,嘆息道︰「就算打贏了又怎麼樣,對大局毫無幫助,蒼狼若心疼那小小的兵力,這些日子又如何會屢屢發動佯攻,我本來想猛然給他重重一擊,如今卻只能給他瘙癢,反而讓他有所防備」。
祈望道︰「最好他那為數不多的騎兵不要有太大的傷亡,輸了也沒有關系,否則這仗真的太難打了」。
兩人在房間里等著戰報,過了半個時辰,士兵來稟,「張涼將軍大勝而歸,殺敵兩千來人,直到西夏軍出動鐵騎,這才速退回城內」。
林毅岳道︰「見好就收,也不像你所說那般不堪」。
易寒冷笑道︰「若是憑著他那點騎兵便想與西夏鐵騎正面抗衡,就不單單是蠢了,已經是無可救藥」,突然一臉冰冷,「毅岳,我想殺了他」。
林毅岳震驚道︰「萬萬不可,張涼乃忠義之士,何理殺之,這樣一來我們就是殘殺忠良,與亂臣賊子何異」。
易寒輕嘆,「與倫理道德不合,如今我們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戰場之上變化莫測,就算精密預謀的策略,誰又能保證一切能順利進行,誰又想到會出現張涼這樣一個不穩定因素,若是他手下的將,他能做到因才而用之,可是此人卻不歸他約束。
他需要冷靜下來,發怒動氣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需想出一個妙策。
林毅岳卻沒有易寒這麼擔憂,至少從目前局勢來講,已經是穩中求勝。
他豈能瞭解易寒苦心,此役之後,鎮西軍必元氣大傷,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恢復過來,若無法撼動西夏根本做到一勞永逸,他日西夏軍卷土重來又拿什麼去抵擋對方進攻的號角,這樣無後顧之憂豈是殺敵幾千幾萬所能比擬的,局勢變化,現如今他已經不單單只是想守住雁門關這麼簡單。
(這一節沒有什麼主要表達的,惡搞一下章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