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易寒這邊早上起來,望舒沒有像往常一般出現在他面前,在寺廟內尋了一會也沒見她的蹤影,空氣中依然能聞到她淡淡的幽香,這是他的天賦
剛好看見蒙心在一處盤坐,閉著眼楮一動也不動,走了過去問道︰「你家公主去哪里了」。
蒙心毫不理睬,易寒知道他能听懂自己的話,只是不願意出聲,算了,問這根木頭還不如靠自己,嗅了嗅,走著走著卻來到寺院門口,心中訝異,望舒出去了,那為何蒙心沒有跟著,她可是被軟禁在承天寺,剛好他也想活動筋骨,便打算給望舒一個驚喜,踏出寺門。
兩個士兵並沒有攔住他,他可是與魔鬼同行的人物,還是不要招惹的好,易寒也干脆將他們當做透明的,寺院的外牆處,一個白衣男子後背臥在牆上,雙腳交叉,嘴里叼著一根草,一臉悠閑,五官冷峻,雙眼透出攝人心魄的光芒,易寒雖不會武功,高手也見多了,一眼就明白這人是與蒙心一類的高手。
一瞥之後,便從他身邊走過,男子用漢語叫住他,「你就是那個絲毫不畏懼賀蘭眼神的高手」。
易寒轉身笑道︰「你就是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
男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笑道︰「那是我的坐騎絕塵,借你一用」。
易寒望去,不遠處一匹白色的駿馬,並沒有拴著,倒與男子一般顯的孤傲不群,易寒淡道︰「謝了」,便朝白馬走去,男子嘴角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絕塵除了主人,容不得陌生人動它一下」。
易寒走近,那匹白馬似警覺起來,抬起馬頭,兩只杯子大的馬.眼瞪著李子寒,嘴巴微微張開,突然嘶叫一聲,前蹄高高揚起。
易寒冷喝一聲「安靜」,便見那白馬突然間很溫和,很安靜,悠閑如初。
易寒躍上馬,調轉馬頭朝男子笑道︰「果然是一匹好馬?」
男子臉上已經沒有如初的笑意,陰沉著臉冷道︰「這馬送你了」,如此三心二意的馬,他怎麼會再要。
易寒見了他的模樣,似明白他的想法,頗有深意道︰「你不懂馬」。
藏緋一愣,易寒已經騎馬離開,絕塵而去。
一會功夫,行到了一座山峰之前,四周無人,只見一顆樹拴著一匹小馬,勒住馬,停了下來,走近拴馬的樹下,地上擺著一雙女鞋,正是望舒平日所穿。
望著這一線插天,高不望及的山峰,心中訝異,望舒跑到這個地方干什麼,她一個小女子,不知來到這種地方很危險嗎?野獸出沒另說,就是遇到雪崩也是九死一生,心中擔心她的安危,想也沒想便往山峰登上,身上只穿薄衣薄褲,剛走到半山峰便越覺寒冷,心中暗忖︰「我妮子,我一個大男人都凍得受不了,她豈能忍受得了」,想到這里更是擔心,腳上雖凍得生疼,反而加快速度。
要在這茫茫雪山之中尋到一個人,無疑是艱難無比,許多只身上山的人,便是因為葬身雪中,數十年之後才被別人發現,只是易寒卻不一樣,雪山之上空氣純淨,無太多雜味,這樣易寒更能清晰的聞到望舒所殘留的淡淡幽香。
來到一處,見地上有不少血跡,心中驟然一驚,奔跑過去,還沒細差這血是否是望舒所留,便見從一個山洞突然串出七八只成年狼,狼眼透出寒光冷冷瞪著他。
見到這一幕,易寒頓時聯想到望舒被野狼嘶咬的情景,心中悲怒,怒咆一聲,隨手撿了一只枯枝便朝狼群沖去,此刻他已經喪失理智,斷然沒有想到沖入狼群之中必死無疑,只想將那個可愛天真的女子救出狼窩,縱然死無葬身之地也決然無悔。
還未靠近,群狼瞬間將他圍了起來,易寒瞬間變得冷靜了下來,冷視群狼,小心翼翼,怎麼說他也是出生將門,易天涯那幾手還是有學到的,生存能力,搏斗能力較常人要強上不少,此刻若想逃跑,他有自信能夠逃掉,狼再凶殘終究是畜生,怎麼比的上人類的智慧。
只是此刻他卻不能跑,他要將望舒給救出來,目標就是那個山洞,洞口狹隘,斷然沖進去,被群狼圍著,根本無法施展,在進入之前,他必須將這群狼給收拾掉,可是要消滅擅長團體作戰的群狼他又沒有半分把握,後悔不已,早知道當初就苦練武藝少讀書,今日也不會如此艱難了,他知道要與狼比耐性是比不過的,它們本來就生存在雪地之上,而他身上僅薄薄一層衣衫,久耗下去,死的絕對是自己,當機立斷,揮動枯枝朝一狼擊去,那被襲擊的狼靈活的躲過易寒憤怒一擊,而他周圍幾狼出動朝他身上撲來,狼爪撓去,狼口獠牙暴露其凶殘本性。
一擊不中,易寒連忙閃躲群狼圍擊,身上幾處火辣辣的疼痛傳來,衣衫幾處已經被厲爪撕破,露出血淋淋的傷口,心中大呼不妙,鮮血更能激發狼的凶殘野性,從剛才一擊,他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群狼的對手,如今非但不能救到望舒且可能連自己都命喪至此,盡管如此他卻依然沒有產生退怯的想法,若不能將望舒救出來,妄為男兒身。
身上掉下一物,易寒恍然未覺,身上的疼痛讓他變得更加冷靜,這是那些露出獠牙一臉凶殘的群狼突然間卻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易寒明白這個舉動是表示無威脅的意思。
易寒大感怪異,這群狼為何瞬間不將他當做敵人,這時突然看見狼窩處一瘸一拐的走出一只狼,月復下居然圍著一抹女子所用的肚兜,線頭系在狼背之上,這絕對人為的,既然是人為那就除了望舒別無她人,這些日子相處他已經了解到望舒是個天真無邪,心底善良的女子,莫不成群狼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善良友好,低頭思索,驟見地上一物,乃是望舒送給他的香囊,臉上不知覺露出笑意,當日望舒送給他這個香囊,嬌怯怯說道︰「你是我的情郎,這是親手做的,送給你」,當時他拆開,里面有望舒的幾個頭發,在中原女子的頭發有很深的寓意,青絲情絲,他在野史中也曾看到過西夏女子也有像情郎贈送頭發的俗例,其意乃是定情、情長永不絕,與中原寓意大同小異。
撿起香囊收好,望去,那幾狼正在嬉戲玩耍,對他這個異類視若無睹。
大膽的朝群狼走去,在靠近的時候特意弄出聲音,試探群狼反應,群狼依然嬉戲無誤,看著幾只野狼就在自己旁邊玩耍,易寒頓覺怪異非常,望漆黑的狼洞望去,剛要走進,一頭野狼卻攔住他的面前,雖無惡意,卻也不準他進去,幾聲小狼嗷嗷叫聲傳來,易寒頓時明白原因,洞內殘留著望舒身上的幽香,並沒有血腥味,大聲呼喊望舒的名字,連喚幾聲依然沒人回應,想來望舒是來過這里,不過已經離開了,這群狼都不傷害自己,又怎麼會傷害望舒呢,聯想到剛剛無意掉落香囊的情景,似瞬間明白了什麼,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奇女子,連天性驕傲的狼都能馴服」。
離開狼洞順著香味尋去,果然望舒並沒有死,忐忑不安的心情總算定了下來。
來到一處陡峰峭壁,遠遠就看見雪地之上有一件棉襖,奔跑過去,拿起棉襖重重聞了一口透著望舒的氣味,地上還有一雙棉靴,手中的棉襖已經冷了,說明望舒月兌掉這件棉襖已經時間不短了,這妮子瘋了嗎?在這種冰天雪地之中還月兌掉棉襖,棉靴,這不是找死嗎?
心中著急,放聲喊著她的名字,大山之中只有他自己的回音,沒人應他半聲,心中訝異為何香味到了這里就斷了呢,眼前卻是陡岩峭壁,望舒絕對無法攀登,抬頭望向峰頂,驟然看見峭壁之上一塊凸出的平地之上一具一動不動的軀體,驚呼一聲「望舒」,身體雖瑟瑟發抖,內心卻充塞這一股蝕骨的冰冷,萬念俱灰。
易寒鎮定下來,不停的告訴自己她沒事,月兌掉外衫將望舒所月兌下的棉襖棉靴包了起來系在腰間,剛剛他已經觀察過,那凸地離地面越十來丈,峭壁滑溜不堪,他能攀爬到望舒身邊,可是絕對沒有辦法背著望舒下來,只有往上攀爬到頂再尋下山之道,要救望舒就要冷靜,他做到了。
盡最快的速度往望舒處攀爬而去,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變得僵硬,終一躍登上那塊平地。
她的全身已經覆蓋忙點點寒霜,那是她的汗水所凝固,美麗的眸子緊緊閉著,至美的臉容露出滿足的笑容。
易寒連忙將她抱到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暖和她已經凍僵的身體,替她穿上棉襖,棉靴,驟然看見她緊緊拽在手心的雪蓮花,心中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淚水禁不住流了出來,捉起她手上的雪蓮花狠狠的扔了下去,怒吼道︰「命都沒有了,要這花何用」。
望舒沒有任何反應,西夏女子熱情大膽,望舒卻是含蓄的,那朵雪蓮花就是她的表白,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