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文護著她家小姐騎馬上,易寒牽著馬匹,那隨行的兩個男子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商隊繼續往東行走。
沙漠白天氣溫炎熱,本來除了趕路就沒有多余的事情,閑著沒事,素來容易與人相處的易寒,左一句右一句的搭話,輕易就打開芷文的話匣子,易寒一句,這妮子就說三句。
易寒問道︰「芷文,為何你們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沙漠,要知道除了商隊,沒有人願意來到這種地方」。
芷文朝昏迷的小姐看了一眼,這才說道︰「我們是來找小姐的夫君的」。
易寒調侃道︰「你家小姐這個模樣居然還有人願意娶她,真是難得,他的夫君可真是個苦命人」,調侃完之後才認真道︰「就算找人也不是這麼找,在沙漠中哪里能找到人」。
易寒一而再再而三的諷刺她家小姐的容貌,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瞥了易寒一樣,沒好氣道︰「吳大哥,小姐的夫君不是苦命,你遲早會羨慕死他的」。
易寒一訝,入贅?家財萬貫?搖了搖頭,不過像她這種ing格的女子,容貌差點也沒有多大關系,再美麗的外貌也遲早也有昭華消逝的一天。
芷文道︰「小姐的夫君在三個多月前在雁門關一戰中戰死,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死了,但是小姐卻不相信,瞞著老爺帶著威武、威風兩人來到這雁門關一帶尋找他的下落,我們在雁門關一帶搜尋了一個多月,不知道打听了多少戶人家,依然沒有半點線索,有一天我們出了城關,小姐凝視著西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感覺他在西邊,我們去西夏尋他」,我和威武,威風大吃一驚,小姐是不是思夫心切,哪根神經錯亂了,姑爺又怎麼可能在西夏,其實我們心里都知道姑爺已經死了,只是從來不敢在小姐面前提起,本來以為她尋累了就會回去,怎知道她如此倔強,只好高價雇了幾個本地人領路,只是才走了沒幾天,尋找不到水源,那三個本地人渴死了,威武、威風武功高強才能挨到現在,後來就遇到你們了」。
真是個蠢女人,不過也是個堅貞痴心的好女人,易寒問道︰「這麼蠢的事情你們怎麼能縱容她干出來,你以為西夏想去就能去的嗎?你可知千里大漠之後還有萬里關山。」
芷文苦笑道︰「吳大哥,你不知道小姐的脾氣,就算老爺也不敢惹她,我們作為下人的又怎麼有這個膽子」,低聲補充了一句,「她打斷別人手腳的次數不計其數」。
易寒笑道︰「那你家老爺不是愁死,一大堆人上門問罪」。
芷文淡道︰「那些人被打都是心甘情願,還四處張揚被我家小姐打了,又怎麼會上門問罪」。
易寒啞然失笑,「天底下還有這等怪事」。
芷文見易寒一臉不相信,頗有深意道︰「吳大哥,你很快就會相信我的話了」。易寒不以為意道︰「除非你家小姐是公主,不過被公主打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值得顯揚嗎?」
芷文咯咯一笑,卻沒有解釋。
易寒問道︰「你家姑爺叫什麼名字,也許我認識也說不定」。
芷文神秘兮兮道︰「這個是秘密。」
易寒沒好氣道︰「不說就算了,一個人名還算是秘密」。
芷文笑道︰「姑爺高大威猛,身高大概有八丈,耍起大刀來威風凜凜,相貌英俊,舉止風度翩翩。」
易寒啞然失笑,又說高大威猛,又說相貌英俊,既然威風凜凜,那又怎麼會風度翩翩呢,這不是矛盾的很嗎?認真問道︰「妹子,你確定你見過你家姑爺?」
芷文俏臉一紅,不好意思道︰「沒見過,不過我見過他的畫像,還有他的」話說一半突然生生閉嘴,再說下去就把姑爺的身份給說出來了,小姐雖認他為夫君,可是兩人其實沒名沒分,被人知道豈不讓人貽笑,她卻是看見過姑爺雕塑,手持大刀,威風凜凜的很。
易寒不以為意,問道︰「你家小姐叫什麼名字」。
芷文瞪大著眼楮看著易寒,好像他很無知似的,片刻之後又似乎恍悟過來,淡道︰「吳大哥,這種事情我一個婢女卻做不了主,小姐若肯說出她的名字自然會說,若不願意,我一個小婢可可沒這麼大膽子」。
易寒看著芷文神神秘秘的樣子,大感好笑,一個名字而已嘛,何必這麼大驚小怪的,既然人家連身份都不肯坦誠相告,再聊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干脆不再說話,一心趕路。
芷文見他突然間變的冷漠,以為他在生氣,連忙說道︰「吳大哥,你不要生氣,我確實不是有意瞞你,實在是不方便說,要不你等小姐醒過來,親口問她」,話剛出口,旋即反悔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易寒看她模樣,哈哈大笑起來,「妹子,我不生氣,哥哥我跟你們主僕是沒話說的,待到達雁門關我們就分道揚鑣」。
芷文幽幽道︰「吳大哥你話都這麼說了,還說不是在生氣」。
易寒不答,芷文卻打開了話匣子就停不下來,繼續問道︰「吳大哥,你要去哪里呢?」
「金陵」,易寒淡淡應了一句,思緒緊隨著飄到金陵去,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心愛的人,心情變得激動,雙目炯炯有神。
芷文一連叫了好幾聲,易寒才回過神來。
芷文問道︰「吳大哥,金陵是你的家嗎?那里有你的親人在等著你嗎?」
易寒淡淡一笑︰「最重要的人!」
從易寒的語氣,她能听出那一定是他的愛人,想到吳大哥有愛人,心中不由失落,不過她是個ing格開朗的人,郁悶一會之後,吳大哥這麼好的人,她的愛人一定也很好,問道︰「吳大哥,是你的愛人嗎?」
易寒重重的點頭,待得到確認,芷文又問道︰「吳大哥,你的愛人美嗎?像吳大哥這樣心底善良的人,她也一定心底很善良」,在女子眼中善良是比美麗更高的贊美。
這話易寒卻無法回答,他的愛人可不止一個,要說美,確實個個美若天仙,要說到善良,除了姐姐算是,玄觀算半個,其余跟善良沾不到邊,想了半天卻回答不了芷文的問題。
芷文見他表情咯咯笑了起來,大膽說道︰「吳大哥的愛人一定很凶,容貌也不一定勝得過我」,說完臉上還有點沾沾自喜的意味。
易寒淡淡一笑︰「妹子,還是不要比了,人比人會氣死人」。
芷文以為易寒在贊她,點頭道︰「其實吳大哥你也不要失落,只要你愛的人,無論ing格相貌如何,在你心中都是最美麗的,無可替代的,若是看中相貌如何能夠做到廝守一生」。
易寒點頭笑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總算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話」。
芷文沾沾自喜笑道︰「那是自然,好歹我也是名門世家的婢女,自然不凡」。易寒提醒道︰「別太得意,小心說漏嘴了」。
芷文恍然大悟,連忙捂住嘴巴,在小姐醒來之前,從這一刻我要把這張嘴巴給縫住,幸好易寒也沒有打算再問,要不然她只能有點頭搖頭來回答了。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黑了起來,大漠的黃昏,天邊,太陽慢慢落下,眼前成了澄明與澄黃的世界,黃沙散發著絲綢般溫潤的光澤,待一輪明月升起,酷熱難耐的大漠卻
變的空靈冷寂。
易寒望著那馬上的小姐,依然沒有醒來,前方,連樹已經尋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卸下馬背上的東西,準備搭建帳篷,易寒走了過去,問道︰「連樹,帳篷夠嗎?」
大漠上一到夜晚,氣候出奇的冷,沒有帳篷,普通人很難忍受的了,芷文這樣嬌弱的女子就絕對頂不住,他打算讓出一個帳篷給這主僕二人。
連樹笑道︰「剛才那兩位朋友已經跟我說過了,希望能騰出一個帳篷讓他們的主人休息,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晚上我們幾個,生些火,裹些毯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易寒重重的拍打他的肩膀,笑道︰「連樹,謝謝你」。
連樹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就去準備生火,準備食物。
腳下火燙的沙子漸漸變涼,身體越覺寒冷,眾人紛紛穿上衣衫,易寒身體並不懼冷,將屬于自己的一件內襖和外套拿到已經在瑟瑟發抖的芷文面前,笑道︰「也不知道你們昨夜是怎麼過來了,穿上吧。」
芷文雖懂得發抖,卻問道︰「吳大哥,你呢?」
易寒攤手道︰「你覺得我會冷嗎?我現在感覺還有點熱呢?」
芷文半信半疑道︰「真的?」
易寒從額頭抹了一把汗水,將手伸到她的面前,「這是什麼?」
芷文將內襖穿上,她身子嬌小,看上去像一件外套,接著將外套披在小姐身上。
易寒調侃道︰「這是我的衣衫,妹子,男人味濃不濃」。
芷文別過頭,單手掩臉,羞澀道︰「吳大哥,別說笑了,什麼男人味,我什麼也沒聞到」。
易寒哈哈大笑起來,芷文突然想到什麼,將披在小姐的外套拿起,又放在下去,連續幾次,一臉矛盾,易寒笑道︰「你家小姐不會連男人味也忌憚吧?」
本來他這是玩笑話,沒想到芷文卻認真的點了點頭,易寒頓時大怒道︰「她發脾氣,讓她來找我就是」,一個千金小姐如何能這般嬌生慣養。
芷文忙道︰「吳大哥,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驕傲,算了,大不了我被小姐罵一頓,絕對不會連累吳大哥你的」。
易寒搖了搖頭,沒好氣道︰「衣服給了,你們愛穿愛扔隨便」,轉身離開。
芷文見易寒發如此大的氣,噤若寒蟬,不敢讓他幫忙,想下馬又不能扔著小姐一個人在馬上,望著易寒的背影不知所措。
帳篷搭好了,生了火堆,幾人圍了起來,烤起Ru來,威武與威風兩人與連樹聊的甚歡,沉浸在這喜悅歡快的氣氛中,完全把他們家小姐還在馬背上的事忘之腦後。
易寒遠遠看著芷文可憐兮兮的朝這邊望來,心中一軟,叉了二塊已經烤熟的干羊Ru走了過來,芷文看見易寒走過來,雖弱弱不敢正視他,眉目中卻露出喜色。
易寒淡道︰「下馬」。
芷文見他威嚴,竟不知覺的听了他的話。
易寒將兩塊烤Ru遞給芷文讓她接住,騰出雙手之後,將昏迷在馬背上的那小姐扛在肩膀之上,什麼話也沒說,像扛著豬Ru一般往搭建好的帳篷走去。
芷文目瞪口呆,待易寒走出老遠才恍悟過來,追了上去,心中默念︰「菩薩保佑,小姐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醒來,否則吳大哥必死無疑」。
圍在火堆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發出爽朗的笑聲,在西夏扛著女子入帳,那就表情兩人要同房,威武、威風兩人看到這一幕,驚得手上的Ru掉到地下都恍然不知,不約而同的換忙轉過身不再看,表示毫不知情。
進入帳篷,易寒粗魯的將那小姐扔到地上,那小姐吃痛,發出低聲的申吟。
芷文連忙跑到小姐的身邊,看看有沒有摔傷了,冷視著易寒,怒道︰「吳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粗魯」。
易寒拍了拍胸口,豪氣道︰「我抱的,我扛的,我扔的,不爽找我來」,話畢轉身離開帳內。
芷文痴痴的看著易寒的背影,喃喃道︰「好威風啊!」突然听見懷中的小姐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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