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杜大人瑯瑯讀到。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城不堪回月明中。
—雕闌玉砌已非在,又逢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是詩,非詩,讀起來卻比詩更有意境。杜大人不止一次見過此種寫詩的格式,但他對其中所寫的內容卻是欣賞備至。如果讓他評論,此詩當屬極品,最美之句,莫過于詩未兩句,堪稱千古一流。
非但杜大人如此欣賞,就連在座各位名仕,在听得杜大人所念之後,皆嘆為神作,更令他們吃驚的是,此詩居然出自孟星河之手?
老天無眼呀!
很多沒有交卷的學子,在為自己大感嘆。連孟星河這個半吊子都能寫出如此好的詩,他們的臉還能往哪里擱呢?往褲襠里揣吧~~
第一輪比賽結果已經再明顯不過,孟星河當之無愧得第一,趙浩然撈了個第二,馬文才得了第三,還有兩位撈了四、五名。原本馬文才還為自己高興,當听到最後那詩居然是孟星河所作,他那張白臉一下子就變得黑。
接下來還有兩輪,馬文才自恃學問比孟星河要高,自然不把他放在心里,他到是對居于他上頭的趙浩然起了戒備之心。
第二輪開始了,限時還是一炷香。主持之人,接連拉開了四張紅布,第二輪參賽的題目立刻現了出來。
酒、色、財、權」每副字聯分別對應一個字,高掛在大堂之上。參賽的五位選手,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選一字為題,自作古詩。
相對于前面的即興作詩,第二輪的看詞寫詩就簡單許多。入圍的五名才子需在規定的時間內寫出文章交由評委審核,選出前三名,參加最後的決賽。
計時的聲音響起,入選的五人,開始選擇詩中的字眼,苦思冥想。堂中的四字雖然看似好寫,但要寫出精品卻也很難。
馬文才的目光一直是放在趙浩然的身上,對于孟星河這匹黑馬,馬文才還沒有害怕到把他作為自己真正對手的準備。
由于先前一「問君能有幾多愁」使孟星河聲名大震,現在第二輪開賽,自然有許多人將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見他遲遲不肯動筆,而別的參賽者都已經在奮筆疾書了,他仍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看來這第二場,孟少爺定是要淘汰了。」
就在這個時候,堂上已有人報道︰「趙公子交卷。」就看見一個泡堂的將趙浩然所作,交到了評審哪里。大堂中響起了怯怯私語,趙秀才果然文才出眾,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交卷了,想必已經十拿九穩。
「馬公子交卷!」又是一聲高呼,馬文才也將自己所作交到了評審哪里。此時限制時間已經過了一半,孟星河還是茫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盯住大堂上那四個柔弱的大字。
「酒、色、財、權。」筆鋒柔弱,想必是出自女子之手。孟星河情不自禁往閣樓望去,隱隱看見一個縴細的人影躲在幕簾後面注視下面的一切。心中思考一番,嘴角竟然泛起了微笑。
一會兒功夫,參賽的五位才子,除了孟星河沒有交卷外,其余全部都已交卷,一時間大堂內議論紛紛,看來花柳先生這一局想必是輸定了。
就在眾人眾說紛紜的時候,孟星河豁然起身,跨過仕子方位來到大堂正中,對著樓上道︰「施雨小姐,在下現在文思堵塞,想請小姐為在下彈奏一可否?」
「孟公子抬愛!」柔弱的應答,樓上便響起了琴音,孟少爺聞聲而道︰「不知道今日賽詩會有沒有美酒贈上?」
他豪爽的笑了幾聲,就看見下面有人端上來美酒一壇。孟星河拍開了泥封的美酒,打趣道︰「不知在場那位小姐肯賞光,為在下做一件事?」
他這句話一說,下面的人就更糊涂了。不知道孟少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又是美酒,又是美女的,難不成想當著眾人的面尋歡作樂?要說這事他花柳先生還真做的出來。
「公子,就我來吧~~」一個嬌小的聲音,應聲而來。也不知是那位官家小姐,肯應花柳先生相邀。
孟星河以禮作謝,在場上要了一個墨硯,往里面倒了少許美酒,居然讓身邊的小姐為他磨起墨來。
待酒墨研好,孟星河微微一笑。然後他從自己懷中取出那只狼毫金筆,眾人只覺一道金光射來,再抬眼望去時,早已現孟少爺已經將詩寫好,親自交到了杜如晦手里,而那柱香也正好燒完,樓上的琴聲也在此時噶然停止。
孟星河的一舉一動,可謂是匪夷所思。特別是最後從懷中拿出那支金筆,可以說吸引了無數學子的眼球。
金筆呀~~開玩笑,大唐朝幾人有此等貴重之物?
杜如晦接過孟星河遞來的詩作,目光觸及到他造的毛筆,臉色頓時黯淡下來。打開一看里面的內容,全文只寫了一個字,「無」,而且還少一筆。
杜如晦不解,孟星河立刻將自己手中的狼毫金筆遞給了他︰「杜先生,有勞了!」
他說了這句話後,直徑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杜如晦立刻恍然大悟,提起金筆,一揮而就,將那個大大的無字填完整。
「第二輪冠軍,桃源花柳先生。」沒有多余的解釋,杜如晦連後面的文章看都不看,直接將冠軍的頭餃拿給了孟星河。
「酒、色、權、財」杜如晦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有酒、有色、有權、有財!無酒、無色、無權、無財!眾位可明白否?」
他雖說的晦澀,在座的大多是桃源俊杰,雖沒有完全听懂,但也深知其中意欲。孟星河所作,根本不算詩,可行文之間,處處透出詩眼,而且還不止一個,更難能可貴的是,從頭到尾,都包含一種學問,亦可以說是綿里藏針。
怪不得杜大人直接拍案定為第一,可謂名副其實。
第二輪比賽的結果,自然是孟星河拿了頭名,而馬文才和趙浩然也進了級。他二人雖然心中多少不服,礙于是當朝尚書所判,也就默不作聲,把所有的精力留在第三輪的決賽,畢竟那才是爭奪今年賽詩會的魁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