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天書
帶著點點污跡的帳篷內,白玉斌與華佗坐在一面色土黃的道士對面,相對沉默了許久,就在白玉斌要用自己一路走來、苦思良久編的謊話,忽悠對面的這個道士張角時,面色土黃的道士張角輕喘口氣道︰「兩位夫子,在下已經听說了,你等這一路下來,確診此次大範圍的疾病,是為瘟疫橫行,對否?」
說著,面色土黃的道士,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數聲,微微平息急喘的呼吸後,才接著說道︰「兩位不要介意!周倉將軍雖然是我弟弟張寶幕下大將,但這次跟隨他而去的幾個黃巾力士,卻是在下的直屬護衛,所以你們這一路的行蹤與大致交談,我差不多都知道,當然就包括你們所說的瘟疫之事;而那兩個冒犯兩位的幕下黃巾力士,也是在下的直屬護衛之一,這次多有冒犯之處,在下這里給兩位賠不是了!」
白玉斌抬頭看了對方一眼,轉著手中的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沒事!只要你不怪我,將你的那兩個手下打死,那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面色土黃的道士,剛要開口說話,卻又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平息下來︰「咳、、這事、、你我就此、、牽過、、如何?」
不再那麼氣喘的道士,從衣袖內掏出一玉盒,打開玉盒取出一顆烏黑的藥丸,就著杯中的水咽下肚,唇角微微顫抖了下後,才接著說道︰「其實……在月旬前,許多地方開始疾病蔓延時,在下就已經注意到事情的不對勁,只是那時也沒想到瘟疫之事上,也不敢向瘟疫此事上想,直到數天前瘟疫再也不受控制的蔓延時,我才派出許多人到各處尋找能人異士,其中周倉將軍就是去大碗城尋找兩位神醫的!」
「當時派出周倉將軍,請兩位神醫來此,除了內弟擔心在下的身體外,其實在下也是想盡一份心力,集思各方能人異士試試看,能否有什麼辦法控制瘟疫;而兩位神醫也果然不愧是傳世名醫,在來的路上就發現此事的不尋常,進而推測出瘟疫之事,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听到對面的道士張角這麼說,白玉斌也懶得將那個編的謊話說出來,直接對其問道︰「既然張大人,是請我們來為瘟疫之事,那你是否願意听听我們的方法?」
現在面色不再那麼土黃,有些微紅的道士張角,奇異的看著白玉斌點頭道︰「在下已經听幕下力士說過,白夫子似乎有什麼方法,可以控制瘟疫的蔓延,在半路上就曾讓周倉將軍,派人去各地記載具體情況,並聚攏染病之人至一處,好方便治療與管制;只是當時周倉將軍權利所限,並不能派出那麼多的人去做此事,而此事在下剛剛已經吩咐下去,讓人馬上去做了!」
「就是不知兩位神醫,有何良策可控制瘟疫蔓延,還請兩位告知;要是有什麼需要在下出力的,也莫要客氣請盡管提,在下一定盡力而為,我黃巾起義軍所有的人與物,都可由兩位隨意調遣,只要能控制瘟疫就行!」
白玉斌看著對面俯身行禮的道士張角,與華佗對視一眼後,從衣袖內掏出一卷錦絲,遞給對面的道士張角道︰「我與華佗曾在一古跡上,見得一些奇異的石碑,碑上記載了許多神仙中事,而其中一塊石碑上,就記載著數千年前大夏朝時,元巫他們這群修士尋得一方法,專門用來預防控制瘟疫的!」
「不過,此方法似乎要祭祀天地,與某位不知名的神靈,然後才能以石碑上記載的方法,以秘藥調和水源並控制患者的周遭環境,才能控制瘟疫的蔓延,並最終祭祀送走瘟神;只是我等凡夫俗子,並無法力與氣運在身,所以此事就只能請大梁賢師勞累,祭祀天地請神下凡了!」
攤開白玉斌遞來的錦卷,張角看了一會兒後,抬頭怪異的看著白玉斌,沉默了會兒才說道︰「白夫子……也是修行中人?在剛听說白夫子,一拳就打死我那兩黃巾力士護衛時,在下就曾懷疑閣下也是修行眾人;只是在下沒想到,閣下得的是帝禹夏朝巫的傳承!」
說著,張角輕輕的搖了搖頭,莫名的嘆了口氣︰「現在還分什麼巫與練氣士,我等修士在大夏朝覆滅時,就已經隨著一起沒落了,要不是這次天地巨變,我想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修士,會入世渡劫!不過,話說回來……你等巫族祭祀天地鬼神時,一般都要刨心剝月復很是陰森、殘暴,而白夫子大概亦是不忍心如此做,才將此事交給在下的!嗨,此事請白夫子放心,在下修行的道家練氣之術,祭祀天地時只要耗去法力就行,至多就是再損點陽壽而已!」
看著將錦卷收入衣袖中的張角,華佗看了看他身上坑髒的道袍,亦是古怪的問道︰「難道張大人……真的也是修行中人不成?」
听了華佗的問話,桌對面的張角愣了愣後,微微一笑並伸手虛空一畫,再伸爪一抓間,一道玄黃色的火焰,隨之出現在其五指之間︰「在下所得的是,正宗練氣一脈傳承,不同于煉體巫士血食祭祀,在下能以微薄的法力,溝通天地元力祭祀天地鬼神,所以兩位夫子放心就是,在下是定不會以血食祭祀鬼神的!」
…………
還是在這個有著斑斑污跡的帳篷內,躺在草席上的張角,無力的對圍在周圍的人,揮了揮手道︰「寶、、兩位賢弟,帶著各位將士都下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對華大夫與白大夫說,你等派人去請白大夫過來,並在帳外守著,不要讓其他人進來打攪!」
一身大將軍穿著的張寶與張梁,猶豫的相互看了看後,在張角的注視下,最終一抱拳領著其他人都退出帳篷外,
而這時,搭著張角另一只手把脈的華佗,微微一皺眉頭,低沉道︰「不要亂動……」
不等華佗說完,張角呵呵一笑,閉上眼將手縮回來,仰躺著隨意的說道︰「華大夫,不要再費心了,我這根本不是什麼病,而是精元與壽元消耗過度,以致身體根基遭損,是無藥可醫的!」
華佗眉頭一挑,將張角縮回的手抓住,接著再次把脈,同時淡淡的說道︰「少廢話,我不是你與小白這樣的修士,不懂什麼修煉、精元的,但我相信自己的醫術,而你也應該相信我,在沒到最後一刻前,就應該相信我們大夫,一定會盡全力救你回來!」
就在張角與華佗,有一沓沒一沓的聊著時,身上斑斑血跡的白玉斌,撥開帳篷走了進來,看了看草席上的張角,走過去在華佗身旁盤膝坐下︰「張大人,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白夫子來了啊!」眼眶微陷的張角,睜開仍舊清澈的雙眼,轉頭看著白玉斌,微微一笑道︰「嗨,想想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這麼一眨眼就三月過去了,而兩位夫子也在我這一畝三分地上住了三個月,不僅幫助在下控制瘟疫,並治療了絕大多數的著疫者,還救治了不知多少的傷殘將士,與病患孤寡婦孺!」
「兩位先听在下說完!」張角伸手一止,打斷剛要張口說話的白玉斌與華佗,接著對白玉斌繼續說道︰「白大夫,這麼段時間下來,你每日每夜為傷殘將士接骨搭脈,並節食舍于孤寡婦孺,在下都歷歷在目;要是在下沒有猜錯,你雖然得了巫族的傳承,有煉體修身,但是主要學的還是巫醫!否則,以普通巫族的修煉,在前期時一般都是異常暴躁、嗜血,而在巫族這麼多支傳承中,也只有巫醫才會如此溫和!」
「可惜……白夫子,雖然你有一顆善心,但你修煉的卻巫族功夫,即使是最溫和的巫醫類功法,卻還是會隨著修行的深入,而慢慢改變你的脾性,從而變得暴躁、孤傲,這是巫族功法特性決定的,不論是何種巫族功法,只有修行至三關融通並渡劫之後,才會慢慢的尋回本性,只是那個時候沒出錯的話,應該已經在傳說中的仙界了!」
「而以我這些日子所見,我想白大夫你的本性偏善,並且也不希望遺失這個自我善性的!所以我想你要是改修我練氣士一脈的功法,可能會更適合你!」
說著,張角有些哆嗦的從自己的懷里,模出一卷古樸的錦絲卷軸,與一塊閃著微弱五彩霞光的彩石︰「我兄弟三人,曾得自南華仙人天、地、人三書各一卷,而這……則是我得自南華仙人的天書!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又在東吳建鄴臨海的一座山頂,撿的這塊五彩神石;在一次深夜揣摩天書時,五彩神石無意中與天書踫在一起,使得我發現天書所隱藏的隱秘傳承!」
說著,張角頓了頓,將天書與神石遞給白玉斌與華佗道︰「此天書,明面上只記載了,黃巾力士的培育之法,與奇門符?之術;而在與五彩神石合在一起時,就會顯現出天書內隱藏的隱秘傳承;而這部分隱秘傳承所記載的,則是伏羲八卦演無窮天機變化,五行奇門遁甲,傀儡黃巾力士煉制之法與無極八卦練氣心法!」
「可惜……我曾少年輕狂,不知修行艱難,並且限于先天天資,從發現天書隱藏的傳承開始,至現在二十多個春秋了,卻還只是修行至無極八卦心法第二層而已;要是我……嗨,白大夫、華大夫,將來你等修行此天書秘傳之時,切忌不可在修煉小成前,以伏羲八卦演繹天機變化!」
「當年剛發現天書秘藏傳承時,在下年少輕狂不知天機莫測,以微薄的道行伏羲八卦問天,而接著每事有問必佔且必中,使得在下更是驕狂自大,凡事做之前都佔卜一卦,殊不知無意中與冥冥天意牽扯甚廣,使得在下萬千紅塵因果纏身,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修行之路越堵越窄,而且無知的不斷折損去陽壽,以至現在精元、壽元將近,不久于人世!」
仰望帳篷頂端的張角,定定的看著上方的虛空,似乎在回憶些什麼般,迷茫的自言自語道︰「本來在下是打算,將此天書傳承給我兩位內弟的,只可惜他二人對修行之事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想著推翻大漢王朝劉家,自己稱皇稱霸;與我等修士之道大相徑庭,根本無法傳承此天書道統,傳給他們可能反而會害了他們!」
「所以,三年前在下就一直在密尋,可傳我天書道統之人;而在兩位神醫之前,其實有很多的修士,都曾與在下接觸過,也都曾借過天書一覽,甚至與在下合作,尋天地靈物培育黃巾力士;只可惜,在在下還未來得及觀察清楚他們品德之前,他們絕大部分人就抄了份天書樣本離開了,剩下的幾個卻又是心懷撥測,似在打我與內弟三人主意的,後來在年前九州震蕩後不久,也都相續離開了!」
「當然,他們抄的都只是天書外在記載的傳承,隱秘部分的傳承卻一個也沒有得到;而在下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再不為天書尋一傳承者,就要帶著這秘密下地府報道了,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即使我自己不可能修煉大成,但我也一定要將天書給傳承下去,只希望後來人能完成我的一個心願,看看大成之後是否真的能飛升仙界,在那里是否真的有南華仙人曾說的,世外極樂世界的存在,在那里極樂世界之中,沒有平窮饑餓、沒有生老病死、沒有……」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