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中旬了,月亮格外的圓,灑下那寸寸銀光,商城的晚上格外的美,天那麼低,顯得月亮那麼的大,顯得月亮是那麼的圓,整個商城都是一片銀色的世界。
蕭守仁慢慢地從宇文述的軍營里面往內城走,一路上都是戰馬長嘶,盔甲作響,來來往往的都是在搜城的士兵,看來這真的是想把商城翻個底朝天了,帝王一怒,天翻地覆!
一會兒的功夫蕭守仁就已經走到了外城進內的的城門了,這時候已經是很晚了,雖說還沒有到午夜,但是這時候大街上本來是沒有人的惡,城里有宵禁。
但是這會兒街上卻全是人,拿著武器穿著盔甲的是搜城的士兵,大街兩旁的住戶都被拉了出來,方便搜屋,有的老百姓還穿著褻衣褻褲就被拉出來了,看得出來是睡覺的時候被沖進來的士兵拉出來的。
城里的狗吠聲合著老百姓的罵娘聲充斥著耳朵,蕭守仁在城門口接受詢問,蕭守仁老老實實地接受守城士兵的問話搜身,這樣子搜城守城估計是連一只蚊子也無法逃出商城的。
檢查很是繁瑣,旁邊的士兵還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要過城的通關路費,這倒也是,大半夜的誰願意來守城呢,所以都想撈點好處,能撈到兩壇子酒錢那也是好的,蕭守仁一听就听出來了,也就懶得跟他們嗦,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是鴻臚寺少卿,剛才是去赴宇文述大將軍的宴會,這幫子老兵當然是不相信的,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年紀輕輕的,沒有一個隨從,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四品大臣,但是中間不乏聰明的兵蛋子,這聰明的丘八偷偷的去找這小隊的隊長去了。
不得不承認軍隊辦事還是很有效率的,不一會兒的功夫這小隊的隊長就過來了,跟著過來的還有一個是蕭守仁的熟人了,過來的剛好就是剛認識不久的雲來興,原來那小兵向這小隊隊長報告的時候雲來興正好在旁邊,一听再一想,覺得這人是蕭守仁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呢就跟著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讓自己猜對了,還真的是蕭守仁。
雲來興過來的時候蕭守仁剛好掏出自己懷里的身份文牒準備交給這些個丘八看,好讓自己早點進城休息。
「蕭老弟啊,還真是你啊,為兄剛才走的急忘了跟你道別,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到蕭老弟了。」雲來興大笑著過來。
一听到雲來興這麼說,守城的士兵都明白了,自己這下子是真的踢到鐵板了,這人估計還真是正四品的鴻臚寺少卿,剛才真的是去了宇文述大將軍的帳篷喝酒,看來這下子自己這伙人是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呵呵,雲大哥軍事繁忙,小弟又是認得路的,所以呢,道不道別無所謂啦,你看,現在不是又見面了嘛,兄弟喝酒喝的醉暈暈的,這就回城睡覺去了哦。對了,搜城嘛,就應該只許進不準出,進城的就不要檢查了吧?」蕭守仁模著腦袋瓜子一副喝醉了的樣子。
「哈哈哈,你瞧我這腦子,對,只許進不準出,這是個好主意,你們听見了沒有,听蕭大人的話,只許進不準出。」雲來興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進城的不管是不是良民,就算是其中有來接應刺客的歹人,那也是不怕的,來一個抓一個,來一對抓一雙啊,越多越好,抓的越多那功勞就越大,于是笑著吩咐守城的士兵按照蕭守仁說的做。
就在蕭守仁和雲來興聊了會兒正準備回城睡覺的時候,突然間從靠近內城城門的一戶人家的小矮房里面躥出一條黑色的人影,這黑影就像是黑暗中離弦的箭,快!急!利!
一眨眼就躥到了蕭守仁和雲來興的身邊,雲來興是背對著那影子的,一听見背後聲勢又急又快,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後穿過來了,手里肯定是還拿著利器,所以風聲才會這麼的急,所以很本能的往旁邊一閃,閃開的時候還不忘提醒蕭守仁躲開。
「蕭老弟,小心!躲開!」
但是已經晚了,本來蕭守仁的眼力是可以很容易就看到這躥出來的黑影的,但是由于和雲來興聊天,雲來興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再加上城里的搜城聲音太大,太嘈雜了,所以連有人已經躥到自己身邊了竟然都沒有發現,雲來興提醒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為蕭守仁發現自己現在此刻已經被人挾持了。
這場面像極了那天自己挾持乙支文德的場面,自己這刻也是被人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而且用的是彎刀,很是鋒利,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煞是嚇人。
「別動,你們都別動,你們一動我就把他給殺了。」這黑衣人大喊道。
「別動,大家都別動,听我號令。」雲來興大喊道。
「姑娘,你我平日無怨今日無仇的,干嘛挾持我呢?」蕭守仁穩下心思來,慢慢問道。
「別吵,再出聲本姑娘就要了你小命。」這女刺客毫不猶豫的就把刀子用了下力,蕭守仁的脖子上面立馬就看見被割出一條血絲,從里面滲出血水來,這女刺客是來真的啊。
「姑娘,你這就有點過了啊,你挾持我一個小老百姓有什麼用呢?他們會在乎我一個小老百姓的小命?」蕭守仁一直都是相信自己的命要靠自己的,現在自己落到這麼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手里如果自己真的不開聲的話估計死的更早。
「哦?你倒是有幾分膽量,不像那些個隋朝的官兒一下子就嚇到尿褲子了,你當本姑娘是吃素的嗎?剛才你和這守城的將軍說的話我都听到了,手里一個正四品的鴻臚寺少卿應該可以讓我安全的離開吧?」這女刺客耳力倒是很好,剛才蕭守仁他們的談話都被她听到了,看來她早就躲在那間小矮房里面了,就在等時機逃跑。
雲來興此刻已經是呆住了,一切讀發生的太快了,電閃雷鳴之間蕭守仁就已經被刺客抓住了,雲來興此刻是又氣又怒啊,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抓住蕭守仁,這很明顯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放以後,自己在軍中的威望肯定會下降啊,關鍵是剛才自己還躲開了,所以才抓住蕭守仁的,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的人想要賄賂的話蕭守仁此刻已經回去睡覺餓了,所以說蕭守仁被抓和自己是分不開,自己是月兌不了干系的。
「兀那賊子,趕緊把蕭老弟放了,要不然本將軍肯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雲來興大喊道。
「大胡子,你別再囔囔,你當我是傻子嗎?放開這大官兒那我還能有活命的機會?」女刺客嗤笑道,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著雲來興。
「難道你以為押著我蕭老弟就能出這商城了?你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勸你還是放下我蕭老弟,束手就擒的好。」雲來興忍下來了,沉聲說道。
「哼!本姑娘孤家寡人一個,誅九族?你倒是去誅啊,哈哈哈,都讓開,放我走,要不然我不介意和你們這位剛剛立下大功的鴻臚寺少卿同歸于盡!」女刺客大喊道,邊喊邊後退。很顯然,這女刺客的消息很靈通,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已經是知道蕭守仁的身份了,甚至是蕭守仁做過什麼事情她都是了解的,她模準了雲來興不敢亂來。
也確實,雲來興是不敢亂來,現在誰不知道楊廣有意要把蕭守仁培養成自己的心月復啊,這時候蕭守仁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真的是要掀起一場風暴了。
雖然雲來興看起來傻傻的憨憨的,但是心里對有些事情看的還是很清楚的,如果這時候有人敢動蕭守仁的話那就是在動楊廣,蕭守仁要崛起,這是楊廣的意志,如果你動了蕭守仁,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那你就是在挑戰楊廣的意志,你就是在挑戰一個帝王的權威,帝王的威嚴是天授的,不可挑戰,所以這時候誰動蕭守仁,那誰就得死。
雲來興現在是頭倆個個大了,怎麼偏偏就自己遇到這倒霉事呢?又要抓住女刺客又要保證蕭守仁的安全。
就在雲來興思考的功夫,女刺客已經是架著蕭守仁出了內城,接過城門前的一匹馬,躍上馬背,和蕭守仁兩人共騎一匹馬,向著外城的城門趕去。
一盞茶的功夫就趕到了外城門,出了外城門那就真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了,蕭守仁被挾持的消息已經被雲來興叫人傳開來了,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外城東門了,這東門外面的護城河接的就是鴨綠江的睡,和鴨綠江是相通的。
大家都不敢亂動,女刺客用同樣的語言同樣的威脅,很順利的就過了外城門,但是就在過吊橋的時候出了意外,蕭守仁听見背後有拉弦聲,然後就被女刺客一把推進了吊橋下面的護城河中,河水很深,有點刺骨的寒冷,蕭守仁想浮出水面,但是一冒頭他就看見如雨的箭飛過來,所以又趕緊潛下水去,順著水流飄去,頭頂還能听見一大片的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