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人影重重,那大廳之中十幾個黑衣人在那穿梭著,手中拿著兵器或是別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干嘛。
「老東西,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中間一個高大的黑衣人大聲的說道,這幫人都僅僅只是穿著黑色夜行服而已,並沒有戴著面巾,所以容貌都是可以一覽無遺的。
那高大的黑衣人有著一頭凌亂的頭發,看樣子應該是好多天都沒有洗過頭了,亂糟糟的就像個雞窠。
雖然頭發很凌亂,但是那張刀斧削過一般的臉龐卻是很有鋼鐵的味道,透出一股子剛毅,加上下頜的胡渣子又添了點頹廢的味道。
這高大的黑衣人是對著大廳中央一個身穿長衫的老頭子講的。
那老頭的頭發已經是全白了,隨意地用一根木簪挽起來了,臉上是一臉的悲憤,悲痛莫名的那種神情,拳頭都是緊緊地握著,雖然跪倒在地上,但是那眼楮卻是桀驁不馴地和站在他對面的黑衣人對視著。
那老頭身邊還躺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看來已經是魂喪西天了。
「呸!金虹你狼子野心!」那老頭大聲地回應。
那個被稱作金虹的黑衣男子听到這話之後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是笑了起來,笑的很是猖狂。
「宇文愷,這不能怪我金虹心狠手辣,門內做事的風格你都是清楚的,你要是乖乖地說出來便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何苦一直閉口不言呢?白白浪費我們這麼多的功夫。」金虹笑完之後眼神中帶著憐憫地看那倒在地上的宇文愷。
「你們回得報應的,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你們會得到報應的。」宇文愷大聲地說道,那聲音里面的悲憤當真是直抵心間。
金虹冷笑了一下,接著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報應?如果說真的有報應的話為什麼我會落到這個地步?如果說真的有報應的話你宇文愷怎麼會做到工部尚書的位置?你忘了那件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了?現在心痛了?老來得子的快樂現在終結了,心痛了?」
蕭守仁心中一驚,原來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年輕人是那宇文愷的兒子,這麼大的歲數了有著這麼個年輕的兒子,看來真的是老來得子了,平日里肯定是疼愛有加的,沒想到現在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宇文愷此時的悲痛可想而知了。
「哈哈,報應?報應啊!沒想到我宇文愷一世英名今日卻是一朝喪盡,也算老夫瞎了狗眼,竟然把你這頭餓狼引門入室。」宇文愷瘋癲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那金虹。
「老家伙,你還真以為你搭救我是偶然?」金虹看傻瓜似的看著宇文愷,臉上的神情已經很好的展現出那種不啻了。
宇文愷听到金虹的這話之後驚疑不定,對于自己心中的猜想有些不相信,畢竟,那猜想也太過于吃驚了。
「你什麼意思?」宇文愷驚疑不定地問道。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金虹笑著說道。
「你到底是誰?」宇文愷大聲說道。
金虹笑眯眯地回答道︰「你真的是越老越笨越沒用了,剛才我都給你提示了,門內的規矩你不懂?」
听到金虹的這話之後宇文愷總算是明白過來了,臉上的震驚神色是一閃而過,顯然,他已經明白金虹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門內?原來如此,你是哪一門的人?」宇文愷苦笑著說道。
「呵呵,宇文大人,您總算是想起來了,這麼多年沒有回去看看可能已經是忘了一些老朋友了,可是他們卻是沒有忘記您啊,一直對你都是倍加的關注,為了讓您想起他們他們特意在幾年前就讓我過來給你提個醒,想要喚醒您心中的往事啊。」金虹陰深深地說道,在這樣子的夜里听到這樣子的話這樣子的語調,真的是讓人不寒而栗。
「哈哈,沒想到老夫離開門中已經幾十年了,那般老東西竟然還記得老夫,當真是用心良苦啊,你更是煞費苦心地找到我這來了,高明啊,高明啊!」宇文愷苦笑著說道。
金虹看著宇文愷沒落的神情,心中沒來由的一酸,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自己以後回事怎樣的呢?這宇文愷已經是躲開幾十年了,但是還是被門中的人給找了出來,一如江湖歲月催啊。
「你應該知道的,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我們,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是發現了你的真正身份了,只不過那時候門內太亂了,所以一直都是沒有人在意你的事情,現在能夠空出手來了,加上有大動作要做,所以也是用到你的時候了,你何苦呢?」金虹的語氣也是委婉了許多。
宇文愷像是看穿了這金虹的心思一般,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他說道︰「金虹啊,你也不要太得意,老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為他們做事,可是你也只是一顆棋子罷了,只要他們有野心有需要那麼也就是你要犧牲的時候了,到那時候你肯定比我還慘!」
宇文愷的話一下子就觸到了金虹心中那根最脆弱的神經,一下子就啞口無言了,宇文愷的話不是危言聳听,他是親眼見過許許多多的門內弟子被自己人用最厲害最殘酷的刑法弄死的,那些刑法都是駭人听聞的,根本就不是這世間應該存在的。
「金虹!別听著老東西胡說八道,殺人,把這老東西的後人親人一個一個殺了,我就不信了他會不開口。」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從大廳的門口轉進來一個身著勁裝的黑衣女子,容貌艷麗,不施粉黛,只是臉上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這女子一進來廳中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下去幾度了,那女子的雙手各拿著一把滴著鮮血的短刀,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寒光,一下子就寒到人的心窩子里去了。
宇文愷的家人一見到這女子止嘔都是吸了一口涼氣,很明顯,這短刀上沾著的鮮血是宇文府中的人的鮮血啊,那些女眷更是驚聲尖叫了起來,被旁邊的人一把按住了嘴巴這才沒有大聲地喊出來,但是那些驚恐的眼楮里面已經把她們的內心世界暴露了出來。
「飄血!你就知道殺殺殺,殺光了就好了?殺光了要是還是不肯講怎麼辦?我們是來找東西的,不是來殺人的。」金虹似乎是很生氣,對于那女子的話很是不以為然。
「這有何難,找東西的活我們也許不是很在行,可是逼人說話的活我們自稱第二的話肯定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那個被稱作飄血的女子對金虹說道。
「嗯?」金虹有些奇怪的看著那女子。
「你離開這幾年該不會忘了門中是怎麼處罰叛徒的?你覺得他們能夠經得住嗎?」那女子冷冰冰的說道。
听到這話之後不僅僅是宇文愷的臉色變了,金虹的臉色變的更是難看,非常的難看。
「飄血,這樣子的話我不想再听到了,你忘了我哥哥是怎麼死的了?」金虹厲聲說道,很明顯,那女子的話說到了金虹的痛楚。
「啊!」那女子听到金虹的話之後立馬也是不敢再說什麼了,她也是想到了,眼前的男子,他自己的親生大哥就是死在那種慘無人道的刑法下面啊,當時的金虹還很小,但是這是他這輩子的噩夢,現在都是經常在夢中醒過來,一身的冷汗。
「唉,既然如此你怎麼還呆在那地獄?還要做他們的幫凶?」宇文愷听到金虹的話之後也是呆了一下,然後有些苦澀地問道,他是明白那黑衣女子話中的含義的。
「哼!你少廢話,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別以為我狠不下心,你也看到了,她跟我可是不一樣的,你听她的名字你也應該明白幾分了。」金虹看了周圍的手下之後狠聲說道。
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了,自己雖然是下不了手,可是那女子卻是可以的,那名字叫做飄血,這名字的由來很簡單,人到之處,空中血飄,這是怎樣的一種狠呢?難以想象,而那兩把還在滴著鮮血的短刀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證明金虹的話一點虛假也沒有。
「呵呵,老夫唯一的兒子都已經是被你們殺了,還能怕了你們不成?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便是。」宇文愷慘淡地笑著說道。
金虹听到這話之後呆了一下,然後臉色變的稍微地好看了起來。
「哦?也就是說如果你兒子沒死的話你會說咯?」金虹笑著說道。
宇文愷听見金虹的話之後眼中重新又煥發出了一點神采,就像是快要熄滅的火堆遇到了一陣清風,一下子就旺起來了不少。
「放心,你兒子只不過是暈厥過去了,毒蠍沒有下狠手,我交代過了,大廳里面的人暫時是不能死的,外面的人全部殺了。」金虹說完之後還忘了身邊的一個黑衣人一眼,那個黑衣人對著金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沒有下狠手沒那年輕人是還活著的,這黑衣人應該就是金虹嘴里的毒蠍了。
「老頭你放心,要不是你這廢物兒子自不量力要拿把破劍跟我拼命,我也不會給他放血,現在只不過是暈厥過去了,但是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也還是能讓他送命的,失血過多的話就是神仙來了也是難以救治的。」那個被稱作毒蠍的黑衣人慢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