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緊緊握住徐玉英的手對胡美玉道︰「胡將軍,我葉三不是不怕死,非要拿性命當兒戲-_可現在本督能走到哪里去?西面的牆梯已經失守,已經無法從西面逃月兌。而東面的城牆過去就是永定門,目前還在瓦刺人手里,城下全是敵兵,如果城不保,你叫本督跑到哪里去?只有死守城,給將士們一個決心,還有一線生機,一旦動搖,那將死無葬身之地!」
葉三說完,松開徐玉英的手,走到城台上,拔出尚方寶劍,斜指天空,高聲道︰「本督葉三在此,誓與左安門共存亡,以盡為國守土之責!」
眾將听到葉三動情煽動的豪言壯語,見總督悍不畏死,與大伙同生共死,士氣大增,群情激昂,都高喊殺敵報國。而葉三還在不斷地煽動著眾人的情緒︰「這里就是皇城,是我漢家血脈的根本,是效死沙場為國盡忠,還是貪生怕死坐等滅族之禍,淪為蠻夷的亡國奴?戰死者英魂長存,退卻者無顏見列祖列宗于地下!」葉三明白怎麼才能煽動起官兵們的情緒,說效忠朝廷報效皇恩,很多人都是被盤剝的對象,並沒有得到多少國家的好處。但是此時搬出漢家的祖宗,大家就認同了,國人不是沒有信仰,特別是古人,他們和現代人有根本的區別,他們信仰祖宗,祖制比律法還大,是絕對有根據的。
在葉三不斷煽動的時候,將領們也十分配合,都振臂高呼,一時群情激憤。情緒有時候會用生命作為代價。葉三堅決不離開城的行為和極具煽動性的語調,感動了許多將士,也感動了胡美玉,胡美玉不再勸說葉三了。
但是士氣不代表刀槍不入戰無不勝,強弱還是客觀因素,不因為人們的決心有多大就會完全逆轉。這時侍衛稟報︰「軍門,下邊的城已經被瓦刺敵兵佔領了。(.dukAnkan更新我們速度第一)」葉三此時有些絕望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能夠長命百歲,現在就這樣死了,那太悲劇了。不過葉三很有自控能力,他明白所有激情的煽動都沒有用,他依然很鎮定。瓦刺已經奪取了下面的城,在上的人顯然沒地兒可去了,除非會飛。身邊的部將軍士都面面相覷,連葉孤城臉上也有悲壯之色,因為現在的情況是今天要死了。
葉孤城緊了緊手中的長槍說道︰「我們被包圍了!」葉三鎮定地道︰「是的,我們沒地兒可去了,成了甕中之鱉。」而胡美玉這時候卻看得很開,她拔出身上的腰刀,面帶笑容地說道︰「戎馬半生,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戰死沙場,今天到時候了。」
「軍門!軍門!瓦刺敵兵已經沖過來了!」一個提著長槍的將領連滾帶爬地跑來大聲喊道。眾將都看著葉三的臉,而葉三除了有點傷感,也沒有任何辦法,他提著劍從座位上站起來,很淡定地說道︰「諸位將軍,最後一戰,能于各位並肩殺敵是我的榮幸。」葉三還在繼續煽動。
眾將紛紛拿起武器,跟在了葉三身後,葉三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無畏而堅定,在諸將臉上回顧了一圈,然後走出外。
葉三聚集了上剩下的所有人,葉三的侍衛加上葉孤城、徐玉英、胡美玉,還有一些部將和軍士共計百人。全部人都堵在了梯口,前面是三排拿著火銃的親兵,後面的人都高舉刀槍。梯下面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敵兵越來越近了。眾人幾乎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梯轉角處。人影一晃,一群身披沉重鐵甲的敵兵出現在轉角處,梯口的明軍火銃手一起開火,梯下面傳來一聲聲慘叫,硝煙味非常嗆人,咳嗽聲紛紛傳出。梯下的敵兵踏著自己人的尸體,再次涌上來。上前排明軍的火銃手抗著冒煙的火銃轉身向後跑去,後面的一排火銃手端起裝填好的火銃對準沖上來的瓦刺敵兵,在不足三十步的距離,抵住就打。可當第三排火銃手輪射完畢後,源源不斷的敵兵已經沖到了不足十步的位置。後排裝填火銃的明軍還在手忙腳亂地裝填火藥,如此快的三次射擊,其間的間隔時間太短了,短的都來不及再次裝填。
此時此刻,葉三一見前方堵不住了,舉起尚方寶劍大聲喊道︰「殺啊!」眾將手里提著長槍沖了上去,頓時梯口刀光槍影血肉橫飛。手里還拿著火銃的明軍,火銃都成了燒火棍,急忙扔掉火銃拔出腰刀沖上去拼殺。葉三身穿重甲,其重量影響他的靈活性,可在如此混亂的戰場上,決不允許一軍大帥赤膊上陣,不管你武功有多高,那是形象問題。
葉三沖到梯旁,看準一個剛沖上來的敵兵,手里的尚方寶劍毫無花哨的一劍捅了過去。那敵兵剛剛沖上,周圍打斗激烈混亂,還沒有來得及觀察,就冷不丁看見一把華麗的劍向自己捅過來,躲閃已經來不及了,看著劍尖刺在他的肚子上。葉三刺出一劍,劍尖就遇到了阻力,劍身彎曲成了一個弧度,再也刺不進去。媽的看似鋒利的尚方寶劍遇到重甲還是捅不進去,寶劍再怎麼鋒利,遇到捅鐵玩意還是差了點,重量和力道都不夠。葉三隨後跨前一步,雙手握住劍柄用力向前一推,可葉三還是高估了尚方寶劍刺穿重甲的能力,本來葉三要殺了面前的敵兵絕對是不費力氣的,可倒霉就倒在這尚方寶劍上,抵住敵人的肚子就是捅不進去,沒有刺穿重甲不說,還把敵兵推得向後退了幾步,使自己月兌離了自己的陣營,沖到了最前面。
那瓦刺敵兵被葉三用寶劍推刺到城牆牆壁上才回過神來,明白身上沉重的鐵甲救了他一命,同時拿長槍想反擊葉三,可是槍太長,兩人的距離太近,沒法刺葉三,只在葉三的頭盔上打了一下,也沒什麼力道。等葉三把敵兵捅在城牆壁上,手上再次加力,借助慣性,加上那敵兵的背部已經抵在牆上,終于把劍鋒插進了那家伙的肚子。
「啊!」被葉三插穿肚子的瓦刺敵兵眼里全是恐懼,出短暫的慘叫。敵兵被刺穿肚子一時還沒死透,葉三就被沖過來的敵兵圍住了,甚至還有一把砍刀砍在了他的頭盔上,鑄鐵的頭盔沒有被砍破,擋住了那一刀。葉三心里有些慌,以前多次征戰從沒遇到這樣的情況,萬馬軍中取上將級他都能做到,可在這如此狹窄的梯口,成百成千的人在廝殺,嘈雜聲已經混淆了視听,誰也分辨不出哪一刀是砍向自己的。
當那敵兵正要向葉三的腦袋砍第二刀的時候,葉三的妖刀出鞘了,他不再信任手里的尚方寶劍,還是妖刀靠譜。葉三戴著頭盔,當然不會在讓敵人砍上第二刀,長劍一擋,右腿跨出一步,已經欺身到了敵兵的身邊,兩人近得幾乎要抱在一起了。葉三左手上的妖刀還是從剛才的那個位置,就像用筷子插豆腐一樣,輕松地插進了那敵兵的肚子,橫向一攪,花花腸子隨著破碎的重盔甲葉,散了一地。
草!同是兵器,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那敵兵同樣一身都是鐵玩意,離得又那麼近,完全沒有慣性和力道,可妖刀就插進去了,還把肚子里的玩意兒攪了個稀巴爛。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敵兵,葉三知道他的部下不可能手里都提著一把妖刀,然後捅進敵人的肚子,同樣像他一樣會遇到如此堅固的重甲,他們難道也有自己如此運氣?不可能的。
葉三看著臉貼臉的敵兵在自己面前倒下,恐懼的雙眼變成了灰色,就像死魚的眼楮。葉三死盯著那雙漸漸失去生命,瞳孔在放大的眼楮,驟然現那敵兵的面部沒有帶鐵玩意兒,那里應該是他們最薄弱的地方,不管是什麼樣的刀槍劍,只要招呼到面部,敵兵就徹底玩完。
「將士們!瞅準了敵人的臉盤子,給我狠狠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