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過于心急了,下半場才剛剛開始;僅僅是在公牛隊的第一次配合攻擊啟動時,他就進行了對二少的預謀行動。也許是擔心兩隊之間的分差較大,不容易追趕?
從寧鋒騰出的空位繞過的二少,正要加速速移動的腳步間迎來了豺狼假作身形不穩而斜掃過來的‘掃堂腿’。換位進攻的二少此時的確是‘眼觀六路’,尋找最適合的攻擊線路和隊友們進行二次配合,但卻沒想到自己下盤會有意外的偷襲!
于是二少飛了起來,失衡的身體在籃球月兌手的同時撲向地面親吻過去。球場的水泥地面在學生們每日不間斷的踐踏下顯得有些粗糙,二少的左手肘和右膝蓋同時和這粗糙的地面進行了劇烈摩擦。在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的同時,因為施展掃堂腿而立身不穩的豺狼重達七十公斤的身軀,轟然壓向了爬在地上的二少。眼尖的糖包子兄弟看到豺狼在壓下的瞬間快速曲肘,給二少的右肩部來了狠狠的一擊!
「嗶……」二少猛吸冷氣的同時听到了尖銳的哨聲響起。
趙埋汰頗有深意地看了看豺狼,向主席台示意,三中九號球員技術違例,二少獲得了三次罰籃機會。可是受傷的二少現在還能像正常的球員一樣進行罰籃麼?
蜷縮在地如一只蝦米的二少曲起的膝蓋上,約有兩寸見方的表皮被磨破了,傷口處先是一片磣人的慘白,之後毛細血管滲出的鮮紅血液慢慢將它們覆蓋。左手肘部傷口更嚴重,已經有流量不小的血液滴落。但這些僅僅是皮外傷而已,
真正令二少感到巨大的痛楚,是從他的右手肩胛骨處傳來的,那種錐心的痛楚令他的整個右臂都麻木了!
一向溫順的豺狼力量或許並不是特別大,但是他近七十公斤的體重加上他全力的肘擊,至少也有過百公斤的力量集中在他的肘尖,施加在了二少的肩胛骨上;有沒有造成二少肩胛骨的骨裂,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猴哥,現在感覺怎麼樣,能動嗎?我扶你起來啊?」寧鋒瞪了一眼爬身而起卻傻呆呆站著的豺狼一眼,蹲向二少問道。
豺狼此時也反應了過來,趕緊彎腰向二少說︰「對不起啊猴哥,我防守過當了,你傷得不重?」
鐘甫也跑了過來,眉頭深皺地對寧鋒說︰「走,我們先將周毓抬到外面凳子上,讓楊校醫處理傷口先。周毓你還好,還有哪里傷著了?」因為是校際重大賽事,劇烈的球賽中難免會有球員受傷,三中的校醫按慣例在場外候命。
二少此時臉上的汗水絕對是冷汗,因為剛剛開始的下半場比賽,稍許的運動還不足以令他汗如雨下。用痛苦的眼神看了看鐘教練說︰「鐘老師,我的右肩部很痛,現在右手都不敢動,一動就痛!抬就不用抬了,扶我起來。」
鐘甫吩咐扶二少起身的寧鋒說︰「肩膀被撞傷了?嗯,鋒子小心點!」
楊校醫五十來歲年紀,在進入三中做校醫之前是個‘赤腳醫生’,自學成材的赤腳醫生雖然沒有文憑,但是因為醫術不錯,得到了這份清閑的工作。楊校醫的手腳很是利落,他那有紅十字標記的藥箱里,醫療器械和各種藥品擺放得井井有條。二少剛剛坐下,他就開始用棉簽沾著酒精給二少清理手肘上還在流血的傷處。
「 ……」二少被酒精刺激的傷處傳來的痛楚令二少直吸涼氣。那年代在小城還很少有使用雙氧水來清洗傷口,酒精這種刺激性強烈的消毒清洗液,給傷者帶來的痛楚絕不亞于受傷時的刺痛。
用酒精洗去沙塵後,楊校醫又用鉻合碘再次涂抹,以防傷口發炎,然後用一塊小藥用紗布沾上止血消炎的藥物捂在流血處,再用紗布繞著手臂纏了幾圈,帖上了膠布這後,繼續用酒精清洗二少膝蓋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
「好了,這都是些皮外小傷,每天換換藥,一個禮拜就沒事了。來,讓我看看你背上撞得嚴不嚴重!」楊校醫表情輕松地對二少說。
楊校醫在二少肩胛部各處按了按,問過二少疼痛的具體位置後說︰「問題不大,骨頭上撞到了是比較痛的;應該沒有骨裂,要是骨裂了反而不會這樣痛了。用紅花油多擦擦,等瘀血散開了就沒事了;你忍住痛,我先幫你擦一次!」
在一旁看著的趙升平這時問道︰「周同學你還能參加比賽嗎?要是不行,那我們現在就繼續了!」
鐘甫皺眉說︰「都這樣了還怎麼打球,勝文你上去接替周毓的位置。」
二少感覺自己的右手臂現在沒有開始時那麼疼痛難忍了,而換人後罰球就相當于一中隊自動放棄了,所以抬頭說︰「鐘教練,讓我罰完球再換隊長上!這次罰球可是用我受傷的代價換來的,不能浪費了!」
鐘甫關心地說︰「你還行嗎?不要勉強啊!」
二少搖頭說︰「能不能罰得進我現在也沒把握,不過也不能便宜了他們,我盡力!」
听二少這樣說,鐘甫點頭說︰「那好,就讓你去罰完這三個球。」
喜歡籃球運動的人都知道,技術犯規後的罰籃是不用爭搶籃板球的,被處罰的一方屬于嚴重違例,因此,罰球過後仍然由對方開球進攻。
受傷的二少罰球大失水準,三次罰籃才投中一個。不過這也是他盡力而為之後的結果了,所以一中的啦啦隊員們給予了下場的二少熱烈的掌聲。
不過二少的下場卻使一中的遠投進攻戰術很快被三中控制住了,因為他們只須盯死金剛刺的遠投就行;而內線卻有闕大帥作為中堅力量,無論進攻還是防御都讓公牛隊頭痛萬分。
球場上的勢態很快就令一中啦啦隊員們不好意思再喊出必勝的口號,而是在包子兄弟的帶領下不斷地用‘一中加油!’這個詞眼,來給逐漸失去比分優勢的一中公牛隊打氣。盡管鐘甫教練在觀察者隊打出小**時叫過兩次暫停,也針對性地重先安排了戰術打法;但是在觀察者隊員強大的實力面前,公牛隊所做的努力大多做了無用功!
到比賽結束前五分鐘左右,又是闕大帥一記囂張的重扣,將從開賽以來一直落後的比分改寫為72比72。三中觀賽的師生沸騰了,響亮的「三中隊必勝!」口號直入雲霄!
鐘甫老師叫了最後一次暫停,面色凝重地給球員們打氣說︰「只是追平比分嘛,我們現在還掌握了發球權,只要我們保證不失誤,每一次進攻都達成得分,我們還是有機會贏得這場比賽的勝利的!」
狂牛顯然有些疲勞了,抹著額頭上的汗水說︰「他們的內線我們沒有太多的機會,還是得看金剛刺的,我們盡量給金剛制造機會,不然這樣下去我們是輸球的可能性大過贏球了!」
前兩次暫停都沒有發表意見的二少發言說︰「現在金剛刺已經不可能有機會上籃了!越是到最後這段時間,觀察者隊就會盯得他越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再上場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然後給金剛刺創造上籃機會;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我的傷勢是不是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如果他們不理會我這個傷病員,也許我能給他們帶來一次教訓。不過我也不敢保證自己的上籃成功率的多高,因為我的右手目前還是不怎麼能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