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目前的土方工程定額計算,根據建築企業取費標準的不同和施工地的土質不同,有疏松的黃土、夾石的粘土和風化石土質等區別平均每方的價格在十四至二十一塊錢每立方;使用裝載機挖掘黃土的成本不超過三塊錢每立方,再加上運載平整大概也就在七塊錢一個立方左右,因為當時的柴油價格只須一塊七毛九一公升所以土方平整工程的利潤是相當驚人的!一經提醒,重少立馬就看到了做土方工程的高額利潤。在目前的小城只有交通局配備有一輛裝載機,那是交通局為疏通山區縣經常塌方的交通道路而配備的,並不允許承接其它單位的工程來做。重少能有信心輕易接手各單位的土方平整,既是因為他有父親的關系,也是因為買回裝載機後具有了機械實力。
周毓之前所想的只是利用在橫街和新街十字路口附近,各單位需要平整的黃土土方來平整自己購買的山塘;而利用機械承接其它土方工程是下一步的事情。如今重少說各單位征用的土地都會逐一交給他們平整,那麼他們購買的兩台裝載機將在未來一年多的時間里都會有連續不停的工程可做。因為購買土地而導致土建工程承包的倉促上馬,迫使沒有做好充分準備而人手缺乏的二少不得不親自奔波了。
「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吧,一會去建築公司領一份資質開個介紹信,中午和財正局劉局長、勞動局蔡局長吃個飯,下午把土方承包合同給簽了。」見二少全無疲態,重少樂呵呵地拍著二少的肩膀說道。
土建工程的承包利潤並不下于雅園的收益,而且這些收入完全屬于正當收益,重少現在對與二少合伙的事業的前景更是充滿了信心,因此對二少也更加親近了。
「老譚,這是我老弟周毓,今後還要譚經理多照顧啊!」重少親自駕車陪二少來到建築公司,跟譚民國經理介紹說道。
「譚經理你好!」二少微笑伸手和譚民國握手說,譚民國也許不認識二少,二少卻在前世與他有過交往。
「你好、你好、來、坐、坐!小桃,快給重少和小周倒茶!」
譚民國不過是縣建委下屬的一個小小企業經理,對重少親自出馬介紹的‘老弟’哪能不熱情?盡管重少他們此來是有求于自己,但能夠為重少服務,也是他這個三級建安企業經理的榮幸了,要不是重少有求于他,便是他提著禮物上門求見也不一定受重少待見。
「重少你們的機械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們公司已經申報了二級企業認證,這個月底就會接受上級的認證評級審核,到時候還請重少多幫忙啊!」企業級別的上升與企業承包工程時的取費息息相關,二級企業的取費要比三級企業高出十來個百分點,譚經理對自稱購買兩台裝載機、一台推土機和自卸車的重少來掛靠正是求之不得。
「自卸車和推土機已經回來了,落戶在你們公司是沒問題,不過這個管理費嘛……」
對于建築公司收取承接工程總量百分之一點五的管理費,重少還是心里有點不爽!
「重少,就是公司內部的其它人承接工程最低都是收取百分之三的管理費,這個規矩不好破啊!百分之一點五已經是我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譚民國很是為難,因為不收取重少他們的掛靠管理費全公司的職工都會造他的反!
「譚經理,我年紀輕說得不好听你別往心里去哈!你們現在不過是一個三級建築企業,我們隨便招一兩個工程師和技術員,就能申請建立一個三級資質的建築企業。再經過一兩年做一兩個優質工程後,憑我們的技術力量和機械設備的增加獲得二級資質完全不是問題。根本沒有必要掛靠你們,反而會和你們公司成為對手!你們是想多個對手好還是多個合作伙伴好啊?」
前世的二少對譚民國一點也不陌生,因為他就是掛靠後來升級為二級企業的小城縣建築公司,墊資修建了市火新車站的外延道路獲得了巨額利潤。二少他們是乖乖地給建築公司奉上了百分之三的管理費,因為工程結算需要建築公司的簽章,為這事二少他們可沒少請譚民國吃飯。不過經歷過的二少也因此清楚籌建一家建築企業,只要有充足的資本加上足夠的技術力量,再與建委理順關系,並不存在多在問題。有重少出面建委這一關可說是非常輕易就能過,因此半是威脅半是迷惑地對譚民國說了這些話。
「這個、這個……小周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小城就這麼大,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沒有必要和你們為難。如果你們公司願意合作,我們就上繳百分之一的管理費;如果譚經理不願意合作,那我們只好自己組建一家公司了。」
「這個……那個……好吧!百分之一就百分之一,就是工人造反我也認了!」做為自負盈虧的三級建築企業一把手,譚民國完全有這個自主權,他這樣表態也不過是演戲給重少看罷了。
重少不屑地揮手說:「行了,就這麼定了,中午老譚你一起去賓館吃飯,下午陪周老二去把合同簽了吧!」
听了二少的話重少還真有組建建築公司的念頭,只是目前時間倉促,也只能利用譚民國了。
財政局長姓張,叫張得勝,他是李縣長的心月復之一,因此土地平整工程交給李縣長所說的周毓,他是想都沒想就在電話中答應李縣長的要求。勞動局長羅端祺與張得輝一樣是李縣長一手提拔的,在他看來這土方平整交給誰都一樣,反正這筆錢是必須花的嘛!能讓李縣長幫忙的人那肯定與李縣長沾親帶故的,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因此他們都一樣帶上了自己任命的基建科長前來赴宴。說實話,這年頭的領導大多還還沒有從單位基建中獲利的認識;不過,經過這次小城政府以及各單位的搬遷工程之後,利用基建工程牟利的風氣也在小城興起了,並且是愈演愈烈……
「重華,這就是周毓啊?跟他哥周文革簡直一模一樣嘛!不會是雙胞胎兄弟吧?」周文革是檢察長的司機,各單位的頭頭腦腦基本都認識經常接送檢察長的他,因此先到賓館赴宴的財政局長對二少兩兄弟的長像之肖頗為驚奇。
二少笑道:「呵呵……張局長說笑了,我哥比我大兩歲多呢!我們是同樣的遺傳基因嘛,長得象是正常的!這位領導您好!怎麼稱呼您啊?」
「小周你好,在這里我算什麼領導嘛,我姓王叫王進,是張局長手下的勤務兵。老譚,我們又見面了哈!」王科長和二少是同一類型的身材,三十左右的年紀,看起來精明強干,從他的話中就听得出這是個善于拍馬的機靈人物。
張得勝很是受用地批評王科長說:「小王不要太謙虛了嘛,對于小周他們來說你就是他們的直接領導,將來他們是要在你的領導下工作的。你得好好給我把關,讓小周他們把工程質量給做好了!」
重少呵呵笑道:「王哥就不要跟周老二客氣了,我們和他哥都是稱兄道弟的,就叫他周老二好了。張叔啊,周老二的酒量不錯喔,今天中午讓他多敬你兩杯啊!」
「不行、不行!下午縣委還有個會要開,中午只能過過酒癮,改天、改天有時間再喝!」這是個酒風盛行的年代,沒有酒量也就沒有能量,幾乎能當上各單位頭腦的人物都是‘酒精考驗’出來的忠誠革命干部,張得勝倒是不隱瞞自己有酒癮的事實。
「是啊下午還要去縣委開會呢!老張你听到什麼消息沒有?」稍後趕到的羅局長似乎有些了解會議內容,因此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重少起身說:「羅局,你也听到了吧?呵呵……那事我們稍後再談。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周文革的弟弟周毓。周老二應該認識羅局長吧?這位是羅局長手下的得力干將李玉清,李科長。你們認識一下!」
「羅局長我當然認識,呵呵……羅局長的歌喉可是小城出名的男高音嘛!李科長就更厲害了,雅園k歌之王競賽的常勝將軍!重華哥,各位領導,不如今晚我們去雅園一起唱唱歌、喝喝酒!」與領導交往嘛,投其所好是必須的。
「好啊!張局、羅局你們看周老二的建議怎麼樣?」
有巨額利益等著,一點小酒錢還是得花的,這是慣例,重少當然要附和了。
「也不知道縣委的會要開到什麼時候,這個時間還真不好說啊,小王你下午和小周他們把事情給辦了,晚上就代表我去吧,如果散會後有時間我也會去湊湊熱鬧。」
「我和老張是一樣啊,會後按慣例有會餐,不知道到時還唱不唱得動,呵呵……要是老張去我也一起吧!」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會議,我听說是上林鄉的支部書記朱忠,被人家上訪到省人大告他的事。縣委也就是開個嚴肅黨紀作風會,再商量一下接替干部的事情嘛。」重少幸災樂禍的樣子說明朱忠那頭種豬是余書記一派的人。
張得勝听了哈哈大笑說:「就這屁事啊!那好,晚上我一定去!」
「老張去,那我也是一定會去的,小李,你下午也和小周把事情給辦了。」羅局長負責勞動人事工作,雖然干部是組織部管理的,但他多少還是听到了風聲,因此剛進包廂搭話時他才有那種詭異的笑容。
「好的羅局長,我會認真貫徹您的指導思想地!」李玉清不但歌唱得好,更是長得一表人才,年紀大概和重少相當,竟然混到了科級干部職稱,看來他逢迎自己老板的水平比王科長只強不弱。
有李縣長通氣,二少心中盡管早有預見,卻也沒想到工程的承接竟然如此地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