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周毓回來了,在ktv陪人家喝酒唱歌呢!要不我去看看?」
這年代的女孩成熟早,當然,指的是思想方面的;因為這年代十七八歲結婚生孩子的女孩比比皆是,這就不得不逼迫她們思想上趨于成人的思維考慮問題。不像新世紀長成的嬌嬌女們,有的生過孩子了還成天向父母撒嬌。知道金萍和二少有戀情的服務員向她傳遞了消息,雖然兩天不見情郎,但金萍卻沒有急忙去找二少,而是征詢姐姐的意見。
「嗯…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吧?他那人沒事還不……」
金荷說不下去了,不過意思金萍完全理解,扁扁嘴說:「回來也不先找我們,看我還理不理他!」
看著妹妹嬌嗔的樣子,金荷心里嘆息著:冤家、冤家!人家有多想念你,你知道嗎?
二少其實早就想去見親愛的金荷姐和嬌女敕的小心肝兒了,為了錢途著想,卻不得不在包廂中向兩位局長加兩位科長發起酒精攻勢……
「羅局長,您是從部隊轉業的領導吧?這些軍旅歌曲在小城就沒人能唱出你這種雄渾的軍人氣勢!來,我敬曾經為保衛祖國而抗槍的前輩一杯!」
「呵呵……小周有眼力,我當年也參加過法卡山戰役,可惜受了傷,沒有再繼續戰斗了!戰友們一個個前赴後繼,這國家奉獻青春生命的場景至今仍然常在我腦海中回蕩!來干了這杯,我再唱一首《血染的風采》祭奠我那些英靈早逝的戰友們!」羅局長說著竟然虎目含淚。
二少僅是猜測,沒想到眼前的羅局長竟然是位參加過自衛反擊戰的戰斗英雄,肅然起敬地舉杯說:「干!為英雄們干杯!」
張得勝嘆息一聲說:「憶往昔崢嶸歲月愁,和平來之不易啊!這十來年本來國家發展得紅紅火火,去年那些學生仔卻瞎起哄,搞到國內政治環境緊張讓外資不敢輕入。我們小城本來的機關搬遷預算早就該拔下來了,可是現在才給付了不到一半。我這個別人眼中的財神爺,過的日子就跟成天被黃世仁追債的楊百勞一樣!」
「張局,那我們的工程款有保障吧?我們的機械可是每天都要燒油的啊!」這年頭行政單位拖欠工程款的事情屢見不鮮,國家法制還極不健全,听了張得勝的感嘆二少不免有些擔憂。
「油料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從計委給你批條子到石油公司提貨就行。工程款嘛,目前恐怕暫時只能給付些生活費,要等下個季度撥款下來才能和你們結算!」小城財政收入歷來入不敷出,沒有上級的財政撥款連行政事業單位的工資都是問題,重少在此,張局長倒也不隱瞞。
「嗯,只要有油料就沒有問題!我相信只要有撥款下來,張局長和羅局長不會拖欠我們那點工程款的!來,張局長我再敬您一杯,祝我們的財神爺財源廣進!」用裝載機挖掘,車輛運輸的土方工程主要開支就是油料;有了油料保障,就是工程進程中一分錢不給,周毓和重少也不擔憂。
「呵呵……財神爺的錢自己用不著,我進再多錢也是過手,小周你才是真正的財源廣進啊!你家的五交化商店現在如得五交化的一個門市部,這不,听重華說你買了兩台裝載機、一台推土機,還有兩台自卸車,投資了八十多萬吧?在小城能拿出這麼多錢來買機械的目前恐怕也僅此一家了!小周有膽魄,投資眼光也準,單單新街這些單位的土方平整下來,你們的投資至少也賺個對本吧?」
搞經濟的人會算帳,周毓他們的機械就是按承包定額單價來計算,只要有足夠的工程可做,也就是半年時間的土方挖掘運輸就能收回成本。不過沒有本錢的人是做不成這樣的生意的,這就資本的力量嘛!這年頭八十萬絕對比二十年後的八百萬能做更多的事,一般人也只能望而興嘆了。
「呵呵……對本是不太可能,不過賺回本應該是沒問題的,因為我們是按目前最低的工程取費價格承包的土方平整嘛,利潤不過是百分之十四,何局長您算算我們這八十多萬的資金,存入銀行一個月會有多少的利息?我這也是為加快小城的發展做貢獻嘛。」九零年的三月期定存利息為千分6、3當時存款的確是最安全最劃算的投資之一。
重少點頭說:「所以說,有本錢還要有做生意的眼光嘛,如果投入不當那還不如存銀行劃算。周老二你別費話了,你去歌舞廳安排一下,一會我們陪領導下去跳跳舞!」
這幾年ktv還沒有n陪小姐,光是喝酒唱歌、吹牛打屁也沒意思,重少是讓周毓下去給領導們安排舞伴。這活二少最不愛干,那啥,有點皮條客有味道,好在這事處理起來也不難;二少沒有下歌舞廳,而是上俱樂部喚過趙龍保讓他給安排。寶經理每天都會暗中為他看得順眼的美女們代買舞票,這樣一來卻給他提供了一種人力資源。
「寶仔,我和重少陪領導唱歌,你馬上給我們找五、六位舞伴這,這有兩百塊錢,要是願意上kyv來陪酒的,一人給五十。」
「周總監這個還用什麼錢嘛,我一叫她們就會去陪舞的!」
「呵呵……錢給你了你看著辦,自覺自願才好!其實寶仔啊,這也是一種生意哦,你注意一下那些身材相貌好、愛跳舞的單身女人,跟她們拉好了關系,可以發展一下有償伴舞的業務嘛。」歌舞廳始終是要向這個方向發展的,提前一兩年也並無不可嘛。
面粗心細的寶仔,一經提點立刻看見了光明的錢途,將錢往襯衣口袋一塞說:「這事不難,就是怕林老板有意見啊!」
「林老板也許會有意見,但你可以向他先提出來嘛,這樣的業務會為雅園ktv帶來更多的生意啊!呵呵……他一定會同意的!好了快去給我找舞伴去吧。」在沒有接手雅園管理之前,二少也不在乎這方面的利益讓寶仔獨佔,因為畢竟舞女資源是他提供的嘛。
時隔兩天終于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兒——風華絕代的美人正在舞台上輕吟淺唱,冷艷的面容,憂郁的眼神,高挑而柔美的身姿,淡淡憂婉的歌聲,令金荷看起來就如一個傷感的女神,是男人都想將她擁入懷中好好愛憐。眼神交會時,傷感女神驀然綻放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夏荷靜靜張開了花蕊……
二少此刻真真領悟到什麼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直想立刻就將荷姐姐擁入懷里好好蹂躪一回。鎮定了一下心神,二少向金荷姐打了個手勢,走向了藝員休息室,金萍要是知道自己下來不去看她肯定會發小脾氣。
「周毓!」
「周毓?」
休息室中不僅有金萍,還有一個二少意想不到的人!
「何娟!你怎麼在這里啊?」
「她是新來的主持,周大總監你不知道嗎?」甲蟲妹妹見二少首先向何娟問話,語氣不善地說道。
「呵呵……我這不是剛剛出差回來嘛!哦,歡迎你啊何娟!」何娟竟然會來應聘這實在大出二少的意料。
「謝謝!原來周毓你是雅園的總監啊?那我今後可是你的手下了,還請多指教啊!」
「不敢當,指教談不上,大家合作!嗯……金萍,一會我還陪要一些領導,下班時你去我辦公室,我有點事和你說。」見何娟在場,二少只好向甲蟲妹妹暗示自己要送走領導後才能和她幽會了。
「哦,知道了,周總監你去忙吧!」將身心交付給了二少的金萍性情改觀了不少。
「嗯!好好演唱,我先走了!」
何娟這只電燈泡的出現實在令二少很納悶,她不是在讀高二嘛,馬上進入高三學習的她們現在應該在補課才對啊!她父母怎麼可能同意她來雅園上班?何娟家與綠紋家是至交,她杵在雅園很快就會知道自己與金萍半公開的戀愛關系;萬一她是有心人,說不定還會和顏麗娟一樣看出自己與金荷的不妥,這真是一個讓二少頭痛的問題!
「周總監,你看她們行不?」寶仔領著六位長像還算標致,穿著打扮、年齡大小各自不同的女人對二少詢問說。
二少對她們笑了笑說:「行,趙經理你們先在這等著,一會我陪領導們下來。」
進了包廂,二少呵呵笑道:「張局長、羅局長,歌舞廳的趙經理听說重華哥想和領導們下去跳舞,特意給安排了幾位舞伴,要不我們下去跳兩曲,也不枉趙經理一番美意嘛!」這年頭除了自帶舞伴,基本上都是自己找舞伴跳舞的,領導們自然拉不下面子去邀請女孩子跳舞,因此請他們娛樂的人大多都會帶上自己的公關或長像好的職員去陪他們,這樣就形成了歌舞廳中美女向老恐龍邀舞的現象出現。
兩位身居要職的局長大人顯然也是常受到這類招待的人,張得勝點頭起身說:「好!老羅,酒喝了不少,去鍛煉一體,散散酒氣吧!」
「行,跳舞有益身心健康,大家一起去!」愛唱歌的人自然愛跳舞,羅局長也欣然起身。
李玉清猶豫了兩秒說:「羅局,我喝得有點多,就不去獻丑了……」
羅局大度地對未來女婿說道:「去吧、去吧!正常的跳舞有什麼好顧忌的,交誼舞嘛,交流友誼的舞蹈嘛!」
重少親自駕車送走了盡興的領導們,醉眼迷蒙的譚民國拉著二少的手說:「小周,我看羅局和張局都很欣賞你啊!這個後續的房屋建設工程你看能不能……要是能拿下來,我們合股來做,資金各出一半,工人我來出!」
二少皺眉說:「你是公司經理,可以接私活嗎?再加上大工程是要開標的,這個不太好操作啊!」
譚民國酒意似乎全沒了,向空無一人的左右街道看看神神秘秘地說:「當然不能是我出面,我老弟和你一起做,呵呵………工程標底只有一把手知道。」
二少興趣缺缺地說:「這個……等他們的資金到位再說吧!」
建安工程只有百分之二十二左右的利潤,但是這個時代的承建商大多采用偷工減料的方式,所獲取的利潤也不比土建工程少。二少對這樣的方式不感興趣,來自後世的二少清楚這是後患無窮的事情。
譚民國也清楚現在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可談,點頭說:「好!希望我們能有合作機會!那我就回去休息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