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芒激射,破滅的意境形成了一個沼澤般的國度,時間仿佛開始變得緩慢,劉政一雙俊秀的眼楮睜得仿佛銅鈴一般大小,眼睜睜的看著戰劍把自己拳頭上的九龍拳勁一寸一寸的破滅而掉。
「吼,給我開!」
劉政暴喝一聲,渾身神光綻放,全力掙月兌開昊瑟劍芒之上破滅氣勁的束縛,轉瞬暴退數十丈開外,拳頭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滴出溪流一般的鮮血,無論劉正如何催動自己的法力也無法令傷口愈合。
驚恐無比的劉政怔怔地看著昊瑟,猛然間眼中射出一道神芒而道︰「你是破滅宗破滅老人楊曦的傳人?」
昊瑟目光不動,心底涌現出一張古舊獸皮卷張的樂譜和一個溫和老人的聲音。
「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饒你不死!」
昊瑟的口氣像極了一名皇帝對乞丐的施舍,縱然劉政畏懼昊瑟的實力,卻也受不了昊瑟這種藐視的目光。
吾乃劉漢皇子,從來都是自己對別人這樣的說話,又何曾受到過如此的屈辱。
劉政咆哮一聲,拉開一個威武的拳架子,周身氣息一變,仿佛化身成為上古年間征戰四方的始祖帝皇,周身龍騰虎耀、鳳鳴龜嘯,四象獨尊,一拳破天地,二拳鎮山河,三拳定乾坤。
「社稷神拳,唯我獨尊!」
一套劉漢皇室當中秘傳的絕學拳法施展而出,破碎亂世景象,鎮壓山河,鼎定乾坤,一個繁榮文明的國度虛影在虛空當中碾壓而下。
以一朝之力鎮壓而下,元仙之下,無人能抗。
這是劉政的殺手 ,是劉政能夠從劉漢皇室當中月兌穎而出的最大資本,社稷神拳,乃是真正的皇道神拳,一經打出,天下萬物臣服,民心所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即便是在天才濟濟一堂的皇室當中,也極少有人能夠真正的領悟這一套社稷神拳,在劉政的印象當中,此拳一出,天下拜服,同級別當中,根本無人能夠阻擋。
長空靜止,萬物臣服,即便外圍的戰場當中也有大半的修士受到了劉政拳勢的影響,隱隱之間似乎想要對著劉政磕頭跪拜而下。
可想而知,身處拳勁中央的昊瑟,被一片山河社稷鎮壓,受到的壓力會有多麼的龐大,就連項流年臉上都變得無比難看,深怕昊瑟無法承受這一套拳法,到時候自己連出手相救都來不及。
「君無明智,國之將亡!一念生而萬法俱滅,給我破!」
沒有具體的招式,有的只是無盡的破滅心境,一股君王昏庸,亂世國破的蕭條意境自昊瑟手中的戰劍之內龐然轟出,匯聚成為一道巨大的洪流淹沒天空中的社稷山河,所過之處,繁華與文明相繼凋零,城池破敗,江山飄零。
一道寂滅萬古的劍芒從天空中社稷山河當中暴射而出,山河破碎風飄絮,國之將滅君將亡,所有的拳勁在這破滅的劍芒之下俱為虛幻泡影,已經切割,便破碎成無數的碎片,消逝在天空當中。
這一劍,斬盡了劉政身上的皇道氣息,劉政一身皇道武學力量幾乎瞬間被廢了七八成,發髻破碎,頭發散亂,眼神驚恐的看著昊瑟。
「怎麼可能,這是社稷神拳,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這時候的劉政還有著中元地仙巔峰之境的修為力量,但卻沒有了一丁點的皇道氣勢。就像是一個沒有氣場的皇帝,再也無法震懾調動手中兵將,一身皇道武學十成力量只能發揮出兩三成,此時,隨便一名外圍的魔門聖子都能夠戰勝劉政,甚至斬殺劉政。
一個人最怕的不是失去了力量,而是失去心中的信仰。就像現在的劉政,即便力量在強,也只不過是一名皇室培養出的溫室花朵,一旦受到了挫折,皇道信念被斬,整個人便失魂落魄,變得不堪一擊起來。
這樣的敵手,昊瑟都不屑于斬殺,隨手抽調劉政識海當中的記憶,像是丟垃圾一般把劉政丟到外圍的戰群當中而去。
無需昊瑟出聲,大蓬大蓬的仙光神芒洞穿而過,從此,一名天驕皇子殞命戰場,再不見人間繁華。
劉政的死,更加刺激了在場所有的修士,太古大能夫差之矛,至少也是教主級神兵寶物,從其身上輝騰而出的戰者氣息甚至有種向遠古聖兵發展的趨勢。
即便昊瑟的強大眾目可見,但卻誰也不想放棄對這教主級神兵的奢望。
「神風之鞭,給我著!」
人們不敢與向昊瑟直接出手,動用各種手段,直接繞過了昊瑟向著祭壇之上的青銅古矛抓攝而去。
戰氣沖天,矛鋒所指,無盡的毫光瘋漲開來,一件靈寶級別的長鞭甚至無法纏繞到青銅古矛之上,便被一股沖天的鋒芒斷成了數截,拋飛虛空當中,領人群當中一名修士大口吐血。
「幻海擒龍式,給我起」
「聚寶之鼎,收」
虛空中的修士們各自施展收單,巨大的手印,強大的法寶,各種各樣的神通秘法全部施展開來,磅礡的力量把古老祭壇周圍的一方天地都收取干淨,卻被一道道從青銅古矛之上激射而出的氣機所阻擋,根本無法靠近分毫。
青銅古矛何等至寶,已經衍生出了無比的靈性,一件法寶相當于一個教主級別的戰力,如果有機緣的話,甚至能夠更進一步,化為遠古聖兵也並非虛幻。
又豈會任由這一群連敢上前都不敢的人們所掌控,矛身擺動,一股毀滅性的鋒芒從中暴射而出,天空中諸多法寶神通在一瞬間全部被絞碎開來,令眾多修士齊齊吐血。
吼!
艱難破開霸道的矛鋒氣機,昊瑟艱難的向著祭壇的方向踏進一步,眼中不滅的劍意在昊瑟的身周不斷地翻滾而動,與祭壇中心無意識逸散而出的古毛鋒芒不斷交鋒。
劍意雖強,但卻畢竟只是一名中元地仙來催動,面對一桿教主級神兵散發而出的鋒芒氣機,昊瑟被完完全全的壓制而住。
這幾乎是相當于昊瑟在不斷地抗衡著一尊教主級人物的威壓,雖然艱難卻無法完全阻止,一步一步,昊瑟的劍意幾乎被壓迫回自身體內,如果不是一道自靈魂當中逸散而出的破滅意境的加持,甚至昊瑟的劍意都會被這鋒芒所擊碎。
無論如何,昊瑟總是緩步踏上了祭壇,離得越近,越能夠感覺到這一桿強大神兵當中蘊含著的力量,昊瑟相信,只要能夠拿捏得住,輕輕搖動,就能夠攪亂諸天萬界,掃滅一切阻礙。
一瞬間,昊瑟幾乎被這種力量動搖了自己的一顆通明劍心,不知道耗費了多大的心神才從這種無言的誘惑當中清醒過來。
勁風撲面,近距離的觀看,昊瑟仿佛從這一桿青銅古矛之上感受到了太古至今的滄海桑田,千萬年的流水從未停歇,最難纏的時光腐蝕也難以消磨掉自身的鋒芒,戰氣縱橫八萬里,橫掃蒼茫大地,一道道狂暴的氣勁從青銅古矛之上搖擺而出,洞穿了昊瑟周身的空間,凌厲的氣機在昊瑟的身體之上割裂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泛著金光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祭壇之上。
以勇者的血,才能夠洗滌古矛之上千萬年的束縛,以強者的心,才能夠破碎這祭壇的桎梏。
昊瑟眼中透漏出的是一往無前的無雙豪氣,大手如雲,看是輕柔的撫到了青銅古矛之上。
嗡!
古矛震動,霸道的鋒芒把昊瑟的手掌絞成一團血肉模糊。
一種強烈的抵制之感從青銅古矛之上傳遞到昊瑟的心中,畢竟,昊瑟是一名劍修,手中真正能夠拿捏的,只能是劍,而不是戰矛。
昊瑟鋼牙緊咬,任由自己的手掌之上血肉橫飛,但卻沒有一絲松手的跡象,古矛的震動幅度越來越大,氣機鋒芒越來越盛,已經對昊瑟的無理取鬧產生了反感抵制的感覺。
「給我定住,你真正的歸處,是這里」
昊瑟暴喝出聲,手掌當中一團光霞飄飛而出,在虛空當中化成一個戰紋密布,銀甲披身,手持戰矛破天地的豪杰虛影,正是曾經與昊瑟同生共死的楊立東。
即便只是虛影,青銅古矛依舊能夠感覺得到畫面當中那一道人影身上如火的戰意,最終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小,轉而發出一陣陣的興奮的顫抖,在昊瑟如同太古凶獸的蠻力相助之下,一寸一寸從祭壇之上拔出,化作一道寸許的小巧形態沒入到昊瑟的身體當中。
最為對昊瑟的回報,一道道鋒芒之力在昊瑟的身體當中游弋開來,不斷地梳理淬煉著昊瑟的肉身。
戰矛消失,戰圈中的修士最終散去,沒有誰會發瘋似的去搶劫昊瑟這樣一名殺神的東西,只能夠各自發出信息,通知自家門派強者前來奪取。
昊瑟隨意發動肉身氣血之力,金霞綻放,身上的傷勢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開來,大手拿捏,巨大的黑色祭壇被昊瑟收入到葫蘆世界當中而去。
能夠令太古鬼王臨死都不願離開的祭壇,一定不是簡單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