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東城郊,松林別院。
「拜見父親大人,這次」王靈推開門,跪坐下來低頭解釋。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去學院。」其父王允似乎沒有讓他說下去的意思,平靜的坐著,端起茶,淡淡地抿了一口。
不過當今的政局並非是一個能讓人安心的態勢,由于當年武帝朝窮盡國力打敗北方蠻族,而後整個國家面臨危機,不過當時的執政者采取了一項很有力的救國措施,那就是大力發展民用符器,在此之前,通過法術刻印產生奇跡般效用的符器基本上用于軍事。
而這一措施,直接促進了整個王朝到達另一個空前的高度,然而這種政策逐漸演變成依靠子孫後代來支付當代虧空的政策。直到本朝,不單純是經濟,包括各方面的問題,都在面臨危及,然而以正執政袁魁為首的保守派依然堅定地沿用過去的政策,而以副執政王允為首的改革派則希望通過革新政策來度過危機。
故此,整個政壇實際上是暗流涌動,不過,王袁兩家人的私交似乎還不錯,至少王靈知道自己的大哥王義和袁魁的兒子袁術便是好友。
「告辭了。」王靈退出房間,關上門,正要轉身離開,卻突然察覺到一絲似曾相識卻又不是很熟的氣息,不過只是短短一瞬,而且又是家中,所以王靈並沒有在意。
王靈心不在焉的走在院子的小路上,突如其來的劫殺讓王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襲擊者都不算強,但是第一波攻擊卻使用了導力炮,估計也就是某些按捺不住的蠢材所為。
「小靈兒。」一個清甜的女聲傳來,王靈的身體好像突然就僵直了,他揉了揉額頭,轉過身去笑著說道,「姑女乃女乃好。」
「嗯,還是靈兒乖,可是你長這麼高了,都不好模你的頭了誒。」穿著漢服,腳下蹬著一雙木屐的少女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的木劍敲著王靈的腦袋,然後腦袋一歪,似乎發現了什麼,把木劍一按,插進地里,解開了綁著馬尾的發帶,伸手遞給王靈,「諾,小靈兒還是這麼漂亮,身為長輩的我怎麼能沒有禮物呢,拿著。」
「額,謝謝姑女乃女乃。」王靈接過王悅給的發帶,正要放進兜里,就听到王越再次以那種嚴肅的表情看著自己,「要戴起來才可以。」王靈頓了一下,一番掙扎決定扎了個馬尾,看著眼前這位小姑女乃女乃的笑臉,王靈也只好憋出一絲微笑,畢竟這是自己老爹的姑姑,貨真價實的姑女乃女乃啊,惹不起。
王靈點了下頭,告辭道,「我先走了。」
「不行。」王越瞪大眼楮掃了一眼王靈,一下子就抓住了王靈的手。「跟我走。」
「是。」王靈無奈的笑著應到。
「好,你可要跟上咯。」放開王靈,王悅一個閃身已經消失在眼前,王靈運了一口氣,縱身一躍跟了上去。其實就在剛才王靈也想過用自己要去學院報道一事推月兌,不過又想起這位人小輩分高的姑女乃女乃似乎也是學院里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只得放棄了。
整個松林別院的後方便是一片森林,置身其中便不見天日,王越以一種近似散步的步調從一個樹梢到另一個樹梢,似乎樹梢之像利箭間都只有一步之遙,而緊隨其後的王靈般飛速的穿行,只能隱約看到一道道殘影,卻仍舊同王悅保持著一段距離。
山重水復,柳暗花明,前方漸漸出現亮光,穿過森林,陽光肆意的揮灑著,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風拂過,青草微蕩,一時間落英繽紛。
「來。」用木劍指著王靈,一瞬間王悅的目光投射出完全不同于剛才的東西,這是僅屬于武士的眼神。
「這不好,您是長輩」還沒等王靈說完,王悅一個疾刺,就在木劍險些刺到王靈之時,王靈及時閃身避開,「這是不宣而戰啊。」
王靈略微蓄力,一個箭步沖到王悅身前,「緝連打。」猶如子彈風暴的拳頭襲向穿著漢服的少女,依舊是那種自在的神情,原地不動,僅僅是揮動左手,用木劍不斷抵擋著眼花繚亂的攻勢。帶著一絲微笑,王越說道,「小鬼,你還差得遠呢。」
「那可不一定。」右手一記重拳轟在劍身上,緊接著又是一記左拳,王悅正要揮劍化解其攻勢之時,木質劍身一瞬間裂開散成碎片,眼看這一拳就要命中那柔弱的肩膀,王悅一個高抬腿,木屐抵在了拳頭上,露出了光潔的小腿,王靈嘴角閃過一絲不可見的微笑,他正準備右腳一個橫掃,兩大腿卻傳來一陣劇痛,兩腿一彎,險些跪下。
「要給姑女乃女乃行禮了嗎。」正在少女露出那種得意的笑容之時,身前突然產生接連不斷的爆鳴聲。事實上王靈並不是單純的拳擊,每一擊都帶著壓縮七曜力產生的斗氣,即使被抵擋仍然能夠造成相當強的沖擊力。就在王悅分神的一瞬,王靈的兩根手指陷進大腿的血肉之中,他點了自己的密孔,強行恢復了行動力。
烈風一般的奔馳,一時間飛沙走石,王靈整個人已經形同炮彈,或許,這已經不是那種小孩子的玩鬧了,這是武者之間全力以赴的決斗。
王悅依舊是站在原地,虛空一握,左手多出了一柄黑色液狀長劍,當劍身插入大地的一瞬間,整個地面產生了無數蛛網狀的裂縫,黑水在其中流淌,下一刻,王悅拔出長劍,向天一指,無數細小的黑流直沖天際,匯成一股巨大黑流,直襲王靈。一個沖拳轟散了黑流,然而王靈眼前四濺的黑流卻在一瞬間再次匯集,仿佛有生命一般,緊緊地抓住了王靈的胸口,還沒來得及掙月兌,王靈整個人已經被帶到了空中,下一秒,黑流一個靈蛇擺尾,將王靈重重地砸在地上,地面瞬間多出了一個深坑,不過,攻勢遠沒有停止,黑流不斷伸長,王靈的身體一直被推進到森林之中,地面上一條寬約一米的的深溝一直從湖泊附近延伸到森林,顯得觸目驚心。
整個黑流眨眼之間消融,王悅依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不是讓你留在青州好好練練嘛,小鬼,你還差得遠呢。」王悅低沉著臉,自言自語地說道。
數十米開外,王靈一把扯掉已經破爛不看的外衣,喘了幾口氣,站了起來,果然不愧劍聖之名,這位從小到大一直和自己打打鬧鬧的長輩,至今為止還沒有輸給過自己。
「現在可不是以前了啊。」王靈微微一笑,心中念到,隨即一拳轟出,一棵參天大樹主干多出一個大洞,王靈一記回旋踢,巨大的古樹在一聲脆響之後折斷,單手撐起整根樹干,「呵啊!!!」大喝一聲,王靈瘋狂的將全身氣勁聚集起來包裹住整個樹干,單手猛力一撥,整個樹干開始旋轉起來,一閃身王靈退到最後面,全力一拳,裹挾著斗氣的巨木如同放大了無數倍的狙擊彈旋轉著向著王悅飛去。
遠遠的便能感受著那種勢不可當的沖擊力,王悅右腳向後挪了一步,雙手同時握住了黑色長劍,舉過頭頂,這時,巨木的前端距離王悅依然不足十米,下一刻,長劍劈到了巨木的前端,不過旋轉前進之勢依舊沒有停止,與此同時,王靈的身影宛若急速下墜的巨石直沖少女,可惜的是,王悅突然松開右手虛空一提,一把一模一樣的黑劍出現在手中,並沒轉頭看王靈一眼,憑空一揮,一把長劍瞬間伸長,王靈在空中再次使出緝連打,不停的打散如水一般的劍身,墜地的一瞬間,王靈卻再次被黑流吸附住,既然無法擺月兌,王靈索性一個箭步猛沖到了王悅身前,單手鎖住了少女的肩膀,並且整只手散發的斗氣也牢牢鎖住身。
「抱歉了,破顏」話音未落,一個詭異的側踹徹底將王靈擊飛,隨之而來的確是一聲尖叫,不過這並不是王靈所發出的。
少女的衣服被直接撕扯掉,全身白色綁著繃帶,被牢牢束縛的胸部在此得以呼吸新鮮的空氣,然而她的主人此時似乎完全無法呼吸,陷入了呆滯,隨之而來的是只能看到黑色的面部。「啊,呵呵,看到了?看到了是,果然還是看到了,還是,死掉好了。」細不可聞的聲音從少女口中傳出,黑化的臉上閃過懾人的精光。
下午大約臨近五點,王靈此時坐在一輛去往鴻都學府的車上,一邊向窗外探去,不愧是帝都,完全就是一派盛世繁華,歌舞升平的樣子,甚至是身材奇異的妖族,以及金發碧眼的蠻族也是隨處可見,王靈揉了揉胸口,開始閉目養神,一邊調息恢復。
不一會兒,學校便到了,正門前肅立這一塊巨大牌匾,上面寫著洪都學府幾個大字,據說這是當年武帝手書。
在王靈看來,事實上整個鴻都學府最大的作用並不是教育培養了高階武者,亦或是構成主要軍事力量的中階武士,而是對于能夠制造使用各種符器的低階者的培養。不過,在這個國家里面整個高層被世家所壟斷,即便並不是每個世家子弟都有天賦才華。而低階者只能對于曜力波動產生感知共鳴,使得其只能使用相當基礎的法術或武技,而佔據天賦者絕大多數的低階者又構成了支撐這個國家的基石,卻又只能取得比無天賦者略高的地位罷了。中階者能夠有效的對曜力進行控制,使得他們擁有更強的法術及武技使用能力,為數不少的中階者成為構成軍隊,警察的主要部分,而另一些則是從事于其他需要較強武力的工作。至于高階者,多數出于世家大族,其本身身份尊貴加上對于曜力多達到的同調程度,使其成為各方面的決定性力量。
正在王靈不知道第多少次對于這種不合理制度依舊能靠暴力存在如此之久感到不解之時,迎面走來一個身形巨大的中年人,似乎每一步都能引得地面微微一顫,身披黑色大麾,腰胯一把大刀,從胸口到小月復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月牙形倒髯。這個人王靈只在報紙上見過,幾年前,王朝與西域蠻族爭端再起,當時還只是少將的董卓參與了這次戰爭,整個宏文社用了整兩版來寫這位當居首功的將軍,而後,其成為帝國史上為數不多非世家出身的中將,現居西域副督鎮職位。
只是奇怪了一下董卓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王靈接下來繼續前往去報名處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