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撇下圖特摩斯,獨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里,隨後蒂娜端上來的午餐,她是一口也沒有去踫,她只覺得心好累,好累好累,疲累得只想躺下,只想睡覺,最好睡著就再也不要醒來。
拒絕他,心會痛;讓他放棄,面對他的冷漠決絕,心也在痛。上帝在和她開什麼玩笑,她似乎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認識不多久的男子,而她和他整整相隔著三千多年的距離,理智一直在告誡她,她該要拒絕這樣的感情,但是冥冥之中,有些東西卻是她拒絕不了的,更何況她一直沒有駕馭自己感情的能力。
在現實的境遇中,打敗她的永遠都是感情,而不是現實,自己對別人的感情,或者別人對自己的。
她是一個重感情的女子,生來注定為情所困,但是世間的男女並非都是這樣的性格,現實的人往往佔多數,因此她總是受傷的那一個,她不會作假,不會虛偽,不太物質,不會懂得現實里人們常用的手段和心境,她的愛很單純,很直白。每當她打開心扉,放下所有,背起背囊準備義無反顧的時候,結局都是變成她獨自徘徊在原地上演獨角戲。因此,她試著開始學習,學習保護自己受傷的心,不再指望會有那樣無暇的愛,即使再動听的諾言,她全當在听劇本的台詞,關上心門,亦不再受傷害。
午夜時分,伊蓮從迷夢中醒來,又是那個噩夢,摟著女人的圖特摩斯命令衛兵舉刀砍向她,劇烈的心痛,幾乎使她無法呼吸,蓋在身上的薄毯已經透濕。
臥室里,蒂娜早就已經為她點好油燈,火光調得很小,桌子上擺放著中午沒有動過的食物,以及晚餐。
伊蓮拿起一個面包,咬了幾口,匆匆洗了個澡,沖去身上的汗水。她穿戴整齊,來到床邊,翻開床上墊著的褥子,拿出那個裝有莎草紙書信的布袋。再次看了一遍,確定了里面她似乎看懂的內容。輕輕關上臥室的門,悄悄的溜出宮去。
深夜的底比斯靜悄悄的,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如同在演奏交響樂。伊蓮出宮後靠著自己的記憶出了王城,朝河邊走去,沒有確定的地點,她徑直來到渡口。走上渡口的匝道,等了許久,也沒有人過來,難道是自己來晚了,或者解讀錯誤?伊蓮剛要準備回頭張望,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女人的聲音。
「別動,不要回頭,就這樣說話。如果你回頭看,我會打暈你的。」女人好像是故意壓低了嗓子發聲,看樣子她不想要伊蓮認出她。
「你是什麼人,約我來這里要做什麼?」伊蓮乖乖的沒有回頭,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好奇而腦袋開花,但是她的心里確實滿是疑問。
「你遲早會知道我是誰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就要回去了,回去你原來的世界…」女子說道。
「等等!」伊蓮背對著女人,一臉的驚訝。「你知道我不屬于這里?你知道我是誰?!」
「一切都是宿命,不過你很快會再回來的,還有很多事情你要去做,命運之輪的旋轉還未終結,等你再次回來謎題自然就會解開,希望這次是最後的輪回……」
「什麼宿命?什麼歷史?」沒有人回答她的問話,「喂,喂∼,」依舊沒有回音。
伊蓮壯起膽子,猛地回過頭去,身後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她看向前方,遠處一個頭頂尖尖的黑色影子嗖的消失在夜色里,從外形上看,這個女人穿著類似帶有帽子的斗篷外套。
她就要回去了,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嗎?她還會再來,怎麼來?難道又有什麼災禍不成?如果這一切都是宿命,那麼她的宿命到底是什麼,這一切的安排又是為了什麼……
看著匝道木板間縫隙下潺潺流過的尼羅河,伊蓮滿心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