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圖特摩斯和侍衛的身後,不知道走了多遠,漸漸的伊蓮聞到一股難聞的動物身上的臊味,有點類似于動物園里的味道。突然,路邊的稻草堆里探出一個奇怪的腦袋,伊蓮被這突如其來的東西給嚇著了,猛地朝路的另一邊退過去。
「啊!」伊蓮驚呼起來。
听到後面的聲音,圖特摩斯和侍衛停下來,回頭看她。伊蓮感覺自己踩到了一堆軟綿綿,黏糊糊的東西,而且這堆東西體積還不小,一種不祥的預感傳遍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她不敢再挪動腳步,站在原地保持著那個姿勢。
「沒什麼,你踩到了駱駝的糞便而已。」塔菲姆輕松的語氣讓伊蓮快要暈倒,「前面有個小水池,帶你去洗洗吧。」
伊蓮窘迫的漲紅了臉,「那個草堆里的東西嚇到我了,所以……」
「所以你就踩到它的糞便!呵呵,今晚果真不會無聊!」圖特摩斯調侃道。
圖特摩斯身後的侍衛強忍著不敢笑出聲來,線條硬朗的面部肌肉微微的顫動著。
「你!」伊蓮的臉紅得更加厲害了,顧不上有可能再次踩到駱駝糞的危險,伊蓮越過圖特摩斯的身邊,也不等塔菲姆帶路,急急忙忙跑向前去尋找水池。
「塔菲姆,你跟著去看看,一個女人單獨行動不是很安全,等會你帶她過來,我們在城外匯合。」圖特摩斯說完躍上駱駝的背部,侍衛們騎著駱駝跟在他身後。
「你的鞋呢?」塔菲姆驚訝地看著水池那邊走過來的伊蓮光著一雙白女敕的腳。
「放水池邊上了,回來再拿吧。」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聲音很是無奈,「鞋子是紙莎草睫編的,那些東西滲近縫隙里洗不干淨,只好月兌了。」
「呵呵,快坐到駱駝上去吧,這樣走路可不行,腳會被路上的碎石磨破的。」
「我們要去哪?」伊蓮打量著跪在地上嘴里嚼著草的駱駝,駱駝的大眼楮半眯著,背上的駝峰之間掛著質地上好的毛毯,伊蓮怎麼看都覺得它像是在嘲笑自己。
「王不讓我說,去了就知道了,快上去吧!他們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了。」塔菲姆站在她的身後,扶著她的胳膊。
「真是個陰險的家伙!」伊蓮嘟囔著爬上駱駝的背,尋思著那句‘男人邏輯里喜歡的事情’,始終猜不透圖特摩斯那家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塔菲姆拍了拍駱駝,駱駝站了起來。
「給你,披上。晚上沙漠里會有點冷。」塔菲姆遞給她一條純色的羊毛毯。
「可是我不會騎啊,怎麼走?」騎在駱駝背上的伊蓮發覺自己完全就是個傻子,開車她是個好手,可是讓她對付動物,她就是白痴了。
塔菲姆坐上自己的駱駝,雙腿輕輕一夾,駱駝站了起來,塔菲姆牽住她駱駝的韁繩。「很簡單的,先走吧,路上不用一會你就能學會的。」
繁榮喧鬧的孟菲斯在夜色下沉靜下來,塔菲姆帶著她已經走出行宮所在的貴族區域。白天嘈雜的市集空空蕩蕩,有人正在清掃白天在這里被販賣的動物留下的糞便,路邊的酒樓窗戶里透出燈光,一些不同膚色的外國商人在這里歇息。
出了城,眼前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城市邊緣的戈壁漸漸變換成一波一波的小沙丘,圖特摩斯與隨行的侍衛騎著駱駝在一處淺淺的沙丘上等待。
伊蓮看到前方駐足在沙丘上的隊伍斜著呈一字排開,圖特摩斯的內梅斯條紋頭巾(古代法老的頭巾稱作內梅斯)與質地上等布滿褶皺瓖著金色滾邊的白色亞麻長袍,讓他在隊列中顯得格外醒目。月光照在地面,投下陰影。人,駱駝與沙漠,光與影融合成一幅天然的畫卷,如果可以,她真想用相機拍下這沙漠中的魅影。
圖特摩斯牽過她手中的韁繩,兩匹駱駝在他的指揮下向前並駕齊驅,塔菲姆跟在其後,侍衛們遠遠地跟著。圖特摩斯盯著伊蓮的光腳,「嗯,不錯,學得很快嘛,騎得很好。不過怎麼你不穿鞋子?」
「謝謝夸獎,這駱駝比我想象的要听話,鞋子洗不干淨了,干脆不穿。」
「大概你踩到它的糞便,讓它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非常听話吧。呵呵呵呵!」
「你!我們要去哪里?不在寢宮跟你的妞共度**,半夜三更的跑這麼遠想干嘛?」圖特摩斯的再三調笑讓伊蓮的腦瓜稍稍有些冒火。
「誰規定法老晚上只能在寢宮里跟女人過夜?相較之下,看你踩駱駝糞更讓我覺得有趣!」圖特摩斯玩味著她臉上的表情,偏要激怒她一樣。
「你!討厭!」伊蓮自認不是他的對手,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圖特摩斯笑得很開心,他回頭看向塔菲姆,「呵呵,塔菲姆,我說過的,今晚不會很無聊!」
……
孟菲斯行宮,法老寢宮的臥室里。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身影模索著從雕刻著精美蓮花圖案的石板地上爬起來。
舞娘模模脖子後面,頸部隱隱有些痛楚傳來。她不知道怎麼會睡在了石板地上,只記得擁著圖特摩斯進了寢宮的臥室,圖特摩斯讓自己先上床去,她剛轉身,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臥室的大門被人推開,舞娘定楮一看,不是法老,卻是普塔神廟的最高祭司和幾個侍女。
「快走吧,法老對你沒有興趣,在天亮之前你必須離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情!」普塔神廟的最高祭司帶著厭惡的神情,將一袋裝有賞金之類東西的布袋扔到地上。
「祭司大人,我,我,我昏過去了,發生什麼事了?」
「別說了,是法老把你敲昏的,法老對你這種女人不感興趣,為了不讓將軍們掃興,不讓老奴難堪,才做此安排,法老聖明,你快些離開!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祭司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好似她是個瘟神一般。侍女們守在門外,嘀嘀咕咕的議論著,用嘲諷的眼神看她。
「大人,唔…大人!」紫衣舞娘拾起地上的布袋,哭著掩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