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第一百三十八節 健全制度的討論

作者 ︰ 吹牛者

文德嗣回來了,本來他還打算等船造完了再回來。現在听到博鋪遇襲,便趕緊搭上一艘運輸物資的趕回博鋪。

看來開展方陣訓練還真對了,文德嗣到博鋪視察了一番之後對戰果不禁有些得意起來,盡管方陣訓練和橫隊、縱隊戰術主要是按照武器的水平來決定的,但是效果如此之好,讓最先提出這一方案的席亞洲飄飄然了這個經驗日後值得推廣啊。

百仞派了一輛北京212來接他回去,馬千矚也正好跟車回百仞。

一路上和馬總長深刻的交流了此次戰斗的心得,雖然文德嗣也對軍隊的獨立性日趨增強而感到憂慮,但是雙方一致認為,擴軍是當務之急。

「如果來得是兩路人馬,一路海上,一路陸地。二十條大船,地面兵力在二三千人。這個仗就沒這麼容易打了。」

「這次戰斗幸虧過去我們對穿越眾的軍訓抓得緊。起到主力和骨干的幾乎都是穿越眾。」

「沒錯,這才讓我擔心。新軍戰斗力不行啊。」馬千矚的面孔是冷的,和興高采烈的群眾比起來,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在戰後的調查中,發現有些新軍士兵別說英勇戰斗,連擺個樣子壯聲勢都談不上,基本上是炮一響就跑了。「政治教育還不夠。」他總結道。

文德嗣嗤的笑了出來,馬千矚說:「我知道你又要說我政治教育無敵論了。你有啥好辦法?還不是小人諭以利這套?」

「要我說的話,宗教最好。大殺器。」

「你想當天使長吧!」馬千矚對文德嗣的理想很清楚,「絕對不行!太邪教了。」

文德嗣無奈的一笑:「我知道大家不同意的。我現在還是談軍隊的政治思想問題。」

「你說吧。」

「一個當兵打仗是為了混碗飯吃,一個當兵打仗是為了生存和出人頭地,根本目的決定了主觀能動性。」文德嗣說,「我們現在的新軍戰士構成,大部分還是來混飯吃的,他覺得這里象個和氣的大財主,吃得好穿得好,也就這麼點了。他們才不會這頓好吃的去送命。」

「還有住房、田地」

「沒錯,但對他們來說只是個畫餅。」文德嗣說,「我想公社里招募來得戰士立場要堅定的多,因為他們知道我們言必信,行必果。從外面新招來得?就不好說了。」

「高薪?這個我不贊成,我們已經給得夠多了,而且當兵的一為了錢打仗,以後沒錢就別想用了。」

「不一定要漲工資,可以發獎金。」文德嗣抓緊了車子的扶了這麼一次勝仗,沒有一定的獎勵怎麼行。我听說昨天白天打仗完了就給了當兵的一頓馬肉吃?」

「步兵根本沒打仗,打了十幾炮就勝了。」

「人不也列陣沖鋒了麼,再說了,穿越眾二次戰斗都做出極大的貢獻,執委會一點表示都沒有,豈不是讓人寒心?」

這個倒的確疏忽了。在馬千矚原先的設想里,他想趁此機會進行一些榮譽表彰、記功,甚至頒發勛章,但是發錢和獎勵穿越眾的事情卻沒有考慮。這時候他猛然驚省,穿越者也是人那!

這個結論讓他苦笑,看來當領導當習慣了,就會忘記很多事情。這次獨孤求婚、王瑞相、林深河等等這些人都出力很大,要是什麼表示也沒有,肯定會讓人心寒。

「你說得對,不過我對發獎金保留意見。」

「發獎金不一定是錢麼,比如香煙、可樂之類。土著群眾給米給鹽給布匹都可以。」

馬千矚點點頭,這個倒是可以考慮。

「軍隊技術優勢不夠大。」新軍損失這麼大,要以後和官軍開打,豈不是要把老本都賠進去了。

「如果我們有機關槍、有榴彈,就會強很多了。」文德嗣說,「但是我們勝在了制度上」

「我靠,你也是體制黨?」

「就算是吧,顯然在作戰體制上我們比本時空的所有軍隊都要好。」文德嗣伸了個懶腰,「一大早就上船了。一會回去睡個回籠覺,也沒個小秘抱。」

「我現在擔心的是二點,」馬千矚說,「一是擴軍影響生產,佔用太多的勞動力;二是軍隊的控制問題。」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文德嗣說,「督公你的看法呢?」

「成立內務部門,擴充內務部隊,對軍隊進行制衡。到一定時機實行政委制度。」

「政委制度對現在的軍隊根本沒意義。你讓穿越眾去監視穿越眾?這不馬上鬧翻天!」文德嗣指出,「內務部隊要是擴充太快,意思就太明顯了。軍頭們又不是笨蛋。」

「你的想法?」

「我覺得現在還談不到制衡的問題,關鍵還是把制度訂起來,然後嚴格的執行制度。這樣大家都無話可說,也不會有人說是針對他們。」文德嗣想了下,「還是要依法治國,這個很要緊,不能搞權謀思維,否則後患無窮。比如現在的武器彈藥管理制度,太松散了,雖然大部分武器是集中管理,但是領用槍支卻很容易,還是要搞武器定編,哪個部門配幾支槍,多少彈藥都要做好編制,保管責任到人。彈藥必須嚴格執行集中保管制度。」

「部隊動員、出動、調遣的權限——」

「沒錯。不管我們將來會成為一個什麼樣體制的國家,少數幾個人口含天憲的社會肯定沒人願意看到得。所以從現在開始就要制定規章制度,養成按制度辦事的習慣。這個最麻煩,但是也最要緊。」文德嗣說著說著,覺得挺後悔的,其實他更喜歡反烏托邦式的國家,不過在這個群體里的強人實在太多,還是不搞為好。

文德嗣繼續說:「關于擴軍,雖然是必須的,但是我怕擴軍太多了影響生產,是不是把每批次的人數盡量減少一些?」

「計劃是過三個月到1000人,這個不算高。其實你也不用擔心:軍隊也可以支援生產麼。」

文德嗣笑了:「沒錯!我們也能搞三支!」他自覺失言,「是兩支。」

注:文革期間的所謂軍隊「三支」是支左、支工、支農,

「不必這麼敏感吧!」馬千矚也笑了起來,「兩支就兩支,我雖然是個左派,還是贊同軍隊國家化的。政治斗爭摻雜暴力,一樣後患無窮。」

治安組今天又忙了起來,昨天白天和晚上的兩次戰斗,抓到的俘虜好幾百,大量的甄別和審俘工作讓冉耀覺得有點吃不消了。他趕緊叫人把慕敏叫了回來,又從各處抽調懂各種方言的翻譯。周洞天也當仁不讓的繼續回來為治安組服務。

今天終于開始正式工作了。第一批由挑選出來的俘虜送到治安組辦公室來。

這治安組辦公室也鳥槍換炮了。它原本設在百仞城內的執委會大院內,後來執委會嫌他們那里的燈光經常徹夜不滅,時不時還會傳來慘叫聲,更引來了某些愛心人士的抗議,另外把未經「淨化」程序的當地人帶進城內也不甚妥當。所以在基建狂潮中,治安組干脆搬到了城外,在原來的俘虜拘留營原址上蓋了一座院子,院外用鐵絲網、壕溝和崗樓保護著。院子里有棟二層小樓,治安組的各個辦公室就設在里面。院子的左面是一個獨立的四合院這是監獄。

審訊室就設在監獄院子里的正房內,屋子的故意用黑布遮了門窗,制造出黑屋的效果。致于屋子里面,倒也沒有滿清十大酷刑這類玩意,不過是一個帶手銬腳鐐的固定椅子,幾把桌子,外加一個台燈。

昨天白天抓到的俘虜已經基本過了一次堂,總得來說,油水不大。俘虜基本都是臨時工,資格最老的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只一個勁的說是諸彩老派他們來的。但是執委會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夜里抓來的俘虜可就復雜多了,雖然不過五十來人,從外貌看就即有中國人,又有東南亞一帶的土人,幾個貌似是阿三,還有二個鬈發深目,皮膚蒼白,一看就是外國人。

這讓冉耀有點為難了,本來這個時空里各式各樣的方言就夠讓人頭疼了,如今又來這麼幾號人,外國人也就算了,穿越眾里會說英文、西班牙文之類的還是找得出來的,但是這阿三和東南亞土人當時說得是什麼語言?

想了半天,還是先從中國海盜入手。

審俘也主要先看衣服,破破爛爛,一臉營養不良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麼頭目,所以就先把人群里看起來起色最好,衣著整齊的先挑了出來過堂。

審訊室外面有幾個帶棍子的由獨孤求婚帶領的警察他們是臨時借調來的。還有一些帶著上刺刀的步槍的士兵。獨孤求婚在博鋪的戰斗里大出風頭,海盜們對他聞風喪膽。看到這個煞星提著把砍刀獰笑著挨個對他們看,捆成一串坐在院子里等候詢問的海盜們的脖子後面都有點發涼。

審訊里由冉耀親自擔任詢問,里面還有三名翻譯,分別會說廣東官話、臨高話和閩南話。獨孤求婚布置好警衛之後也整齊的穿好了裝備,準備……審訊前他透風說,只要有人有反抗,立即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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