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山丘下以山丘為中心,起碼有將近三萬多南匈奴各部落騎兵部隊,其中王族部隊只有不到兩千人,這還是羌渠勉強的湊起來的,當然羌渠為解眼前的尷尬局面,早就派人送信到北方的王族部隊,調遣兵馬前來為自己助陣。
羌渠很糾結,非常糾結,自從圍困張飛這幾天來,不斷的得報有漢軍部隊在清洗匈奴各個小部落,其中情況最糟糕的是東北部一帶,因東北部遠離匈奴王庭美稷,部民不是很多,而且很分散,除了個別大部落外,全部都是小部落,而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小部落都遭到了血腥的屠殺。
不到三天時間,羌渠收到的戰報,就記載已有三十多個小部落被血洗,將近三萬多人慘死,一萬多族中青少年女子被俘虜,牛羊馬匹損失無數。
另外雲中北方和北地郡一帶,匈奴部落都遭受了極大的損失,得到情報的羌渠即刻調集了將近四萬兵馬前去圍剿這些千人左右的漢軍小部隊,但奈何漢軍部隊仗著人數少,移動便捷,幾乎人人都攜帶著三匹上好的草原戰馬來回換乘,根本不是匈奴大部隊能追趕的上的。
如今外派的四萬騎兵加上圍困無名小山丘的三萬部隊,匈奴已經出動了將近七萬兵馬,當然這些兵馬與北方常年駐扎邊境的騎軍不同,大多都是從部民中臨時抽調的,其中更有甚者,年齡都超過了五十歲。
羌渠被如今的時局搞的頭腦發脹,昨天早晨更得匈奴南方斥候部隊來報,漢軍又出動了一支兵馬,全是騎兵,人數大約在五千左右,個個都是精銳兵士,背著強弓,握著長槍,年齡都沒上四十歲,身強體壯,年富力強,屬于精銳中的精銳,即使南匈奴,短時間內也很難抽調出如此一支精銳的騎兵部隊。
被北疆軍步步緊逼的羌渠,原本想過要向烏恆和鮮卑求援,但一想到如今烏恆分成三部,實力大減,根本抽不出多少兵馬來,而鮮卑王庭更是大亂在即,西部鮮卑有自立的現象,漠北戰場局勢混亂,拖住了王庭的絕大部分精銳騎兵,和連可謂自顧不暇,怎會來救援素無深交的南匈奴?
當然,即使鮮卑與烏恆沒有內亂,也不可能出兵救援南匈奴,不在背後捅南匈奴一刀,都已經是烏恆和鮮卑改過自新了,更別說如今二族內亂,在草原部民眼中,漢人即使出兵征討草原部落,也不可能佔據大草原,當然武帝時期設立朔方等地例外,那時候的大匈奴實在太強盛了,河套一帶臨近長安,為了都城安全著想,不得不佔。
但草原內部不同,大部分地區除了一望無際的草原外,根本沒有多余的林海和山地,漢人在這些地方根本生活不習慣,漢軍即使佔領去,遲早也會撤兵。
河套一地水草豐美,烏恆和鮮卑都已垂涎已久,若是南匈奴被驅逐,這塊地方空下來,還不是鮮卑和烏恆的嗎?二族怎會去做傷害自己利益的事情,所以羌渠也只能空想罷了,想要擊退漢軍,只能靠自己的南匈奴部隊了。
但問題是,經過四支小部隊清洗後,如今南匈奴已經元氣大傷,原本將近六十萬的部民,損失了近乎四分之一的人口,匈奴王庭美稷一戰,王族部落幾乎被打殘,與虎視眈眈的二十三萬漢軍相比,匈奴可謂是屋篷漏雨,夜淒涼。
羌渠很悲劇,數百年的繁榮昌盛,輪到他這一代,就受到了漢軍如此大規模的進攻,此時,羌渠突然感覺到了數百年前敗在漢武帝之手後,伊稚斜大單于的無奈,要兵沒兵,軍心又不穩,各部落離心離德,根本沒有昔日草原王族的風範。
不過羌渠也沒有想過放棄,對南匈奴來說,任何人都可以低頭,唯獨大單于不可低頭,若是羌渠低頭了,那就代表羌渠的一生也就到頭了,以勇武為本的匈奴部落,絕對不會允許一位懦弱的大單于掌權,為了防備朔方的二十多萬漢軍部隊,羌渠接連下了數道命令,要求各部族五十歲以下的成年男子,全部上馬帶弦,趕來美稷林海,準備于漢軍決一死戰,而其他老弱婦孺和牛羊牲畜,全部集合在一起,用大軍守護著送往北方邊軍地帶。
接著又下令宿衛邊境的十萬匈奴部隊,調遣二萬南下,余下八萬兵馬保護部民在北方的安全,防備北匈奴隨時有可能的趁火打劫。
經過一番大規模調動後,羌渠終于有了一絲底氣,雖然這些部隊老幼不齊,但與精銳兵馬加在一起也至少有十多萬了,即使與漢軍在草原上打游擊,也能耗死以步兵為主調的漢朝部隊。
「大單于,南方有五千漢軍騎兵疾速趕來,與我軍距離不到百里路程了。」一位匈奴西方大部落的首領,神色肅然的沖入單于大帳,對坐在上首思考著的羌渠大聲喝道。
「什麼??」羌渠神色一驚,沒有在意這位首領的無禮行為,這幾天早就習慣了。羌渠驚訝的是,漢軍五千騎兵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若是匆忙之下與漢軍交戰,南匈奴部隊定會損失慘重。
「立馬調集大軍列陣林海南部嚴陣以待,不可輕易出擊。」羌渠不清楚五千大軍後方是否還有更多的漢軍部隊,不敢貿然出擊,畢竟單憑五千大軍,虎頭虎腦的沖入匈奴月復地,明顯不是智者所為,以劉泰的精明,羌渠絕不會認為,漢軍前來的只有五千人。
「是,大單于!」對羌渠不主動出擊,這位首領眼中閃過一道不滿之色,匈奴本就是一個狼性種族,頭狼失去了嫡系部隊和威信後,自然很有可能被手下群狼所吞噬,不過如今漢軍大敵在前,匈奴內部有野心的族長,也不敢鬧什麼亂子,還是會听從羌渠的吩咐的。
待得這位首領離去後,一個小身影掀開帳篷,走入大帳,來到羌渠面前躬身說道︰「于夫羅見過大單于。」
「哎王兒無需多禮,過來陪為父說說話吧。」羌渠疲憊的揮了揮手,對著于夫羅一臉落寞的說道。
于夫羅點了點頭,來到羌渠左下側坐下,一臉好奇的問道︰「父親,漢軍是不是又有什麼動靜了。」
羌渠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帳篷的門簾,神情有點疲倦,淡淡的說道︰「恩,昨日凌晨前線斥候來報,一支五千人的漢軍離開朔方,全軍都是騎兵疾速往我軍駐地而來,若無差錯,應該是救援山丘中的漢軍殘兵吧。」
于夫羅點了點頭,看著原本英氣勃發的羌渠,如今落寞的模樣,老成的嘆了口氣說道︰「如今北疆漢軍在劉泰的率領下了,其勢頗強,我匈奴大軍怕是很難與其為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