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有毒。」
「沒關系,相信我,即使是塔格奧噴出的劇毒龍息,也休想毀掉它。」
奎點了點頭,小心的刺破手指,將僅有的一滴血珠滴落在卷軸上。
紅寶石般鮮紅的血液沿著紙張久遠的脈絡一絲絲浸入卷軸。擴散的血絲觸角驟然起火,瞬間點燃了整顆血珠。
火焰中隱約顯現一個豎立的赤色三角。頂著熊熊烈火的烘烤,一雙火眼陡然在約三分之二處睜開!
兩團妖嬈的小火苗緊跟著從水平的夾角鑽出,火焰瞬間凝固。
龍吟隱隱傳入耳際,再低頭,鮮血已經固化成一顆造型簡約的火焰龍首。就在奎凝視火焰龍首的一剎那,烈火同時在三件暗金魔具上熊熊燃燒。
器靈齊齊顫栗,強忍著焚燒靈魂的劇痛,直至烈火熄滅。放大的火焰龍首不出意外的出現在了︰骷髏眉心,拳套手背、比蒙獸首,重靴側筒幾處。
「契約開啟了專屬你的靈魂烙印。」卡夏笑道,「從形狀上來看,你家族的血脈似乎不錯。」
奎忽然開口,「選誰都可以麼?」
卡夏鄭重的頓首,「不錯。」
奎又問,「上次契約給了誰?」
卡夏臉上殘余的最後一絲笑容也瞬間凝固了,「給了那位擊敗迪亞波羅的英雄。」
十字星眸在奎的雙眸中閃爍,「他簽了誰?」
卡夏碧色的眸子中一片冰冷,「血烏鴉(BloodRaven)。」
奎的詢問顯然觸及了卡夏心中最不願意被人提起的隱秘,但野蠻人還是繼續問了下去,「她在哪?」
沉默許久,卡夏一聲嘆息,「她死在了僧院的地牢,我們甚至沒能搶回她的遺體。」
奎點了點頭,「卡夏,我能選你麼?」
卡夏一愣,旋即大聲笑道︰「野蠻人,我必須說你很有眼力。出于一名戰士的榮譽,我很想答應,但考慮到整個盲眼修女會,需要有人站出來帶領她們和惡魔作戰,這個人,只能是我。」
奎點了點頭,正如她所說,阿卡拉是精神領袖,而卡夏才是蘿格實際的領導者。顯然,奎的願望不可能實現。
見野蠻人低頭不語,卡夏微微一笑,「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弗拉維,很不錯。她以前是蘿格營地的指揮官,現在如你所見,蘿格營地很快將成為一座堅固的堡壘,這是她無法承受的重擔。我想,如果你去找她,她會很樂意加入的。」
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奎決定接受卡夏的建議。
「好了野蠻人,我的承諾完成了。崔斯特瑞姆一刻也離不開我,我無法耽擱太久,那麼,再見了。」
「再見,女士。」奎鄭重的行禮。
紅披風如一道跳動的火焰,消失在傳送陣,奎望著卡夏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咳咳!」基得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奎的背後,「伙計,如果說阿卡拉是修女會的聖母,卡夏無疑是蘿格的王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要說,就像魔具一樣,越高級的暗金需要的條件也越高,在能力不能與之相匹配前,不如選一件最適合自己的。難道你沒發覺,血腳其實也很棒嗎?」
奎笑著沖基得伸出暗銀色重拳套包裹的右手,「伙計,你說的很對。」
恰西的鐵匠鋪,和蘿格營地流行的建築風格一樣,工匠們正在一層層堆積起寬大的卵石基座。滿滿一牛車的卵石被眾人合力掀倒下來,嘩啦啦的撞擊聲听得恰西嘿嘿直樂。
「恰西。」奎遠遠的走了過來。
「嗨!奎。」恰西遠遠沖過來,一雙大眼就沒離開過奎比蒙獸首造型的左肩甲和鋼鐵右臂。
「好棒的拳套!奎,我听了你的事,好厲害,竟然轟殺了血肉碾盤!對了,這就是碎鋼?」
奎點了點頭,很孩子氣的左右亮了亮相,臉上掛著和年齡相配的得意。
「嗯!很合適。但我也很奇怪,碎鋼是食人魔鐵手套,因為身形的關系,套在你手上改變形狀,變成拳套我可以理解,可是左邊這只怎麼就變成了護肩?而且貌似造型很拉風,不像是被迫改變啊……」
奎也搖了搖頭,「當時我與器靈拼死相抗,左手自己飛了過來,然後被我的手指洞穿,自己滑到了肩膀上。」
恰西目瞪口呆,「你用手指把鐵手套頂破了?」
奎點了點頭,記憶中確實如此。
女野蠻人猛然將奎抱起,狠狠轉了十幾圈,「啊哈!奎,你果然是野蠻人!」
奎被一對**險些悶到窒息,落地後兩眼直冒金星,恰西卻重重拍著他的肩膀,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奎,我不該懷疑你的出身。雖然你比我還矮還秀氣,皮膚發暗,又沒有毛……但你骨子里就是個野蠻人!」
奎吐出一口濁氣,「恰西,謝謝你,我從沒有感覺這麼好過。」
「哈哈……」恰西叉著腰,放聲大笑。
「奎,你的肩甲、拳套、腰帶、重靴都需要維護保養。」鬧過笑過,恰西說到了正事。
奎欣然點頭,「需要多少錢?」
恰西掰著手指,很認真的算了算,「1300金幣。」
奎現在也是有錢人,對他來說並不算多,爽快的掏給她1400金幣。
「奎,多了一百金!」恰西提著錢袋追了出來。
「恰西,這是給你的報酬。」奎正色道,「別忘了,我也是野蠻人。」
恰西漸漸睜大了雙眼,認真的點了點頭,抱著錢袋大步走了回去。野蠻人從來不欠賬,尤其是對朋友。
弗拉維的軍帳,蘿格指揮官正坐在床邊,細心的裝著背包,床頭放著一筒白羽箭,床腳不遠處還豎著一張剝落漆皮的長弓。
見進來的是奎,弗拉維連忙笑迎上來。
「要出行?」奎一眼就瞥見了鼓鼓的背包。
「嗯,營地現在很安全。所以我準備去冰冷之原上的埋骨之地看看,偵查員在修道院墓園附近發現了大量僵尸,我擔心是那里出了狀況。」
「你準備怎麼做?」奎不知道該不該將卷軸拿出來。
「呵呵,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不過我會守在冰冷之原通往鮮血荒地的路上,阻止惡魔向營地入侵。」弗拉維習慣性的掠起一絲碎發。
奎隱約覺得這是個危險的冒險,暗忖片刻,終于開口︰「弗拉維,我有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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