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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魔雖然稱不上‘文明’,但也是開化的智慧生物。尤其是在冶煉和鍛造方面,技藝甚至比人類更為精湛。
他們不會最求毫無用處的美感和華麗的裝飾,只注重武具的防御和殺傷。更加上強壯的身軀和恐怖的蠻力使他們更加隨心所欲,不必顧忌尺寸和重量,所以許多卓越暗金中都有食人魔血統的武具身影,比如奎右臂上的拳套。
整個營地依山而建,霸佔了整座山頭。露出地面的建築很少,更多的則是深入山體的洞窟。洞穴口還插滿了包鐵的尖木,仿佛巨獸參差的獠牙,一圈一圈,從山腳盤上山頭,配上褐色的血痂,看得人心驚肉跳。
難怪附近十幾里森林,連只大點的兔子都沒有,更別說高等魔獸了。
「洞穴看似混亂,其實都有很明確的功能。」蘿瑞爾指著一座倒梯形的洞口道︰「那是馴養巨獸的地方,里面非常血腥。」
奎遙指遮蔽山頂的環形帳篷群,問道︰「那是酋長大帳?」
「不錯,只可惜我沒有感應到艾尼弗斯所說的罪惡之柱。」蘿瑞爾語言中充滿了疑惑,「除了焚燒森林和砍伐樹木,他們還砸碎了能砸碎的一切金屬,包括武器、防具、甚至是用來砍樹的斧子和做飯的大鍋,如果說是為了湊足鑄造鋼鐵石魔的材料,還能說得通,可他們為什麼要宰殺悉心飼養的巨獸?這令我百思不解。」
奎回頭看了她一眼,「想不明白的話,就去看看。」
「奎,別沖動,他們有很獨特的防御體系,雖然沒有一絲魔法波動,但我的烏鴉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里面。」
「血肉碾盤、碎骨屠夫……」奎回憶著雙頭食人魔酋長的綽號,似乎抓住了什麼,卻又悄悄溜掉了。
「先等到天黑吧。」仰頭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奎沉聲道︰「天黑之後我進去看看。」
「好。」想了想,也沒什麼好辦法的德魯伊就同意了。跟著掏出個小陶罐,吐了幾口口水進去,用木棒攪拌起來。
沒等奎問出來,女德魯伊便將綠油油的棍頭伸到了他的面前,「努,抹上。」
「……」
「和你身上的圖騰一樣,我們德魯伊也有傳承自祖先的「蠻荒油彩」,能幫助使用者提高元素親和力、感知能力,甚至可以與高等野**流。」
「你以後能往里面加水麼?」奎閃爍著十字星眸,直言不諱。
撲哧!
女人頓時笑了個花團錦簇,「除非在斯考斯格蘭,不然純水野外很難搞到。來到坎杜拉斯,我甚至沒能好好洗過一個澡。」
女人直著腰,將油彩細細涂抹在奎的臉上。
享受著指尖溫柔的撫模,野蠻人忽然開口,「等這一切結束了,我請你。」
「什麼?」女人並攏的手指已經滑向男人的脖頸。
「洗澡。」
撲哧!女人又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被人請洗澡。但我要說,這是我收到的最溫暖的禮物。」
「好。」抹好油彩,奎沿著樹干小心滑落,借助枯樹林的掩護,奔向已漸漸沒入黑幕的巨大營地。
蘿瑞爾長長出了口氣,心中一動,即被早就盤在古樹上的翠綠花藤接下地面。
或許是全族動員齊上陣,亦或者是對神秘力量的守護相當自信,營地根本談不上防衛,甚至連弄兩個哨塔的心情都欠奉。
奎一路無阻的抵達小山包腳下。
‘主人,我嗅到了地獄的氣息,很狂暴。’腰帶不出意外的開口。
‘是骨柱麼?’
‘不知道,太分散,我無法確定。’
‘好。’望著最靠近自己的一個黝黑的洞口,奎裹緊斗篷,貓腰沖了過去。
還沒靠近洞穴,嗚嗚的風鳴聲便漸漸響起,一路十二分小心的從縱橫交叉的尖木中穿過,奎來到了洞口。
‘要是能讓火靈先進去探探路就好了。’肉叉嘟囔著道。
漆黑的洞穴沒有一點光,奎沿著坡面丟了個石子,許久也沒等來盼望的撞壁聲。奎提著斗篷,輕輕走了進去。
‘主人,快靠上牆壁!’魅影忽然開口,奎隨即側身貼向洞壁。
‘怎麼了?’碎鋼沒發現異常。
‘風聲。’魅影拖著特有的顫音,冷聲道︰‘就好比在短號中塞進顆石子,因為影響了氣流,所以發出的聲音不可能和原來相同。’
‘主人進入洞穴,影響了從里面噴出的氣流,所以聲音和以前不一樣了。’碎鋼欣然道,‘不愧是女人,真細心。’
‘人家是美女好不啦。’
肉叉吸了吸鼻子,‘又開始了……’
‘原來如此。’
緊貼著洞壁,等目光適應了黑暗,奎一步步向深處挪去。
‘整個營地根本就是個大大的風笛,每一個洞穴都是風笛的排氣孔,只要有足夠大的異物入侵,風笛就會自動報警。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偌大的營地,一個守衛都沒有的原因。’魅影滔滔不絕的解釋著。
‘唉,你果然是個女人。’肉叉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溫度越來越高,漸漸向下彎曲的通道終于出現了火光。奎正要探身去看,腰帶再次示警,‘主人,別動。盡量放松身體,其他都交給我。’
閃爍的火焰忽然拉長,一縷縷扭曲的火焰從腳底旁的洞穴底部不停涌出,乘著鼓動的旋風向上飄去。
奎借助腰帶的感知,看到了深藏在火焰中的,扭曲的地獄靈魂碎片。
‘這就是花臉女人說的神秘力量。’憋到火氣消失,腰帶忍不住開口,‘不過都是破碎的靈魂片段,除了感應地獄波動,根本造不成傷害。’
奎眉頭微皺,‘地獄波動是什麼?’
腰帶打了個比方,‘嗯,就像環環傳遞的水波,遇到障礙物,波紋會發生變化。這些破碎的靈魂,也有類似的作用。’
‘所以,里面的食人魔用它來感知洞穴內有沒有障礙物?’野蠻人很快反應過來。
魅影補充道︰‘和聲音兩相結合。先由聲音感知有沒有異物,再由波動確認異物有沒有靈魂。’
碎鋼嘆了口氣,‘所以這座營地看起來稀松,其實防御嚴密的很。’
‘不管怎麼說,第三根柱子就在里面吧?’肉叉直指要害,‘殺進去看看!’
奎深吸一口氣,目測過洞口的大小,飛身跳下。呼嘯穿過長長的排氣孔,在火焰再次涌出前,重重落地。
‘哇哦……’
(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