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鐵匠鋪,奎領著三人前往裁判所交割任務。從卡米拉手中接過獎勵,心情略顯低落的野蠻人,直接返回了木堡。
「主人,姐妹們的住房,夫人已經安排好了。」女侍長芬妮接過斗篷,女侍們跟著送上香茗。
「羅莎呢?」奎隨口問了句。
「夫人帶著您那位朋友去了銀行。」芬妮恰到好處的回應道。
「好。」喝完香茶,奎平復情緒,敲響了凱恩賢者的房門。
「奎,一切順利麼?」賢者微笑著出現在門後。
「還好,但出了些狀況。」進屋後,奎將在巴朗礦區的經歷,娓娓道來。
听完奎的敘述,賢者的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給我看看那枚徽章。」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議會不允許奎將原件取回。于是奎便將他撕下來的繡在內衣上的徽章,遞給了賢者。
掃了眼徽章,賢者笑了,「奎,這枚徽章與你有莫大的關聯。」
「您是說……」
「不錯,翻閱了城堡之書,我終于找到了你先祖之矛的下落。」
「北方伯爵!」奎猛然站起。
「嗯。」賢者跟著表情復雜的嘆了口氣,「關于北方伯爵我不想多說。倒是這位伯爵夫人,城堡之書的作者,墮落的海爾奧芬特,有著詳盡的描述,字里行間充滿了贊美。」
說著凱恩賢者還朗誦了一首贊美詩,「上帝賜與她如此美麗的容顏,超出想象,令人震顫;
上帝對人類的慷慨都賦予了她,讓她成為點亮世界的光焰;
她是那麼的完美無瑕,來自她眼中的一絲微笑,就是我的天堂……」
奎想了想,「這是一首情詩。」
「的確,我想海爾奧芬特之所以墮落,和這位伯爵夫人有莫大的關聯。」凱恩賢者說的很委婉。
參考聖祭司穿在身上的女人內衣,還有更多被他藏在身下的貼身織物,奎不難想象,這位聖祭司因何墮落。
「找到女伯爵,一切就都清楚了。」奎緩緩起身,結束了會令賢者疲憊的談話。
「奎,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況麼?」
圍坐在酒館的合伙人長桌旁,血烏鴉沖搖鈴回來的野蠻人說道。
「被玷污的村落遺跡,一個巨大的血鷹巢穴,藏在教堂廢墟下的墓室,一群吸血鬼。」奎記得很清楚。
「一般情況下,血鷹的巢穴根本不可能長成那麼大。」弗拉維對那座巨型巢穴也記憶猶新。
「是的,這就是反常之處了。」血烏鴉輕輕頷首,「血鷹巢穴生在教堂之內,不斷膨脹,最終撐塌了教堂,凸立在外。這是我們當時的判斷。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有人蓄意滋養,巢穴能長這麼大麼?」
「有人在教堂內栽下血鷹之巢,並像溫室的花朵一樣培養著它。」弗拉維頓時醒悟。
「我甚至懷疑,血鷹之巢是在教堂還沒被玷污前,就已經放進去了。」血烏鴉輕輕放下酒杯,「因為血鷹是魔獸,聖光對它們的影響不足以致命。」
「為什麼要這麼做?」弗拉維想不通。
「為了活著。」血烏鴉的雙眼一片迷離,「那位聖祭司一定是感覺到了聖光正從指尖悄悄溜走,所以在教堂徹底失去庇護前,他為自己和親信選擇了另一條生存之路。」
「血腥之路。」奎沉聲道。
「所以,極有可能是他親手栽下鷹巢,借此來保護自己。」弗拉維猛地抬起頭,「那又是誰要傷害他?」
一直靜靜聆听著眾人交談的冰冷烏鴉,忽然開口,「血鷹巢穴能掩蓋吸血鬼的血腥氣息,而變身血蝙蝠的吸血鬼又可以經由巢穴自由的飛進飛出。即方便覓食,也便于幽會。
而他墮落的原因,顯然與女伯爵有關……
或許,是女伯爵另一個狂熱的追求者,要置他于死地。」
「所以,這是一場爭風吃醋引發的血案?」弗拉維笑了。
血烏鴉嘆了口氣,「我們之所以當初沒想到這些,是因為沒有目睹莉莉蓮娜的犧牲。」
眾人默然。
許久,西薇婭喃喃道︰「能令一位聖祭司自甘墮落,‘愛慕’確實是個令人信服的答案。」
弗拉維斷然搖頭,「不,他與莉莉不同。他為了自己的私欲,放棄信仰,任由吸血鬼毀掉整個村落,這不叫愛慕,而是瘋狂。」
奎沉聲道︰「鐵牙也說過,村落毀于黑暗勢力的襲擊,而不是魔鬼。結合梅拉在伯爵城堡內的所見,讓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卓古拉。」美人齊聲道。
血烏鴉陡然坐直嬌軀,「這樣一來,一切便都清楚了!女伯爵沒有墮落,但被愛慕她的卓古拉控制。婚禮當天襲擊城堡,殺死北方伯爵的巨獸,也極有可能是吸血鬼在背後催動,而城堡內的血案,也都是卓古拉的血僕所為!
作為女伯爵另一個重要的仰慕者,聖祭司自然而然,就成了卓古拉另一個必須鏟除的目標!
原來,種下血鷹之巢是為了阻擋卓古拉的吸血蝙蝠大軍!」
「所以,幫安達利爾購買礦石的,也是卓古拉。」弗拉維補充道。
奎仰頭干盡美酒,「去黑色荒地!」
「奎,別急。」撫模著勒在腰間的卓越暗金腰帶蜘蛛之網,血烏鴉笑道︰「武具都在維護,新來的姐妹們也要時間適應,而且還有個找上門來的債主得打發。」
弗拉維跟著勸道︰「還有,蘿瑞爾已經在南部森林逗留很多天了,那支流竄的狼人也必須解決掉。」
「好。」既已確定了目標,等兩天也無所謂。
討論完正事,接下來就是輕松的閑聊時間。正當吉莉安為酒客們送上第二輪美酒時,羅莎琳德和地精商人一前一後走入了酒館。
扎爾庫金略顯緊張的沖奎點頭示意,快步走到酒桌旁。
「奎,這是個位置極佳的城市。」爬上歐格登搬來的高腳椅,扎爾庫金滿臉興奮的開口。
羅莎琳德笑著坐到旁邊,「扎爾庫金先生對投資營地很有興趣。」
「是的,是的!我準備在這里建一間店鋪。」說著扎爾庫金降低音量,「做出租武具的生意。」
「這是個極有遠見的投資。」血烏鴉贊道︰「如您所見,營地聚集了西大陸大部分的勇者,您將獲得豐厚的回報。」
地精掃了眼圍坐在酒館中的勇者,沖奎嘿嘿笑道︰「當然,完成這項投資,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請說。」奎輕輕放下酒杯。
「我需要開埠許可,和你的庇護。」地精伸出兩根手指,「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三成的股份。」
見奎瞥向自己,羅莎琳德嫣然一笑,「扎爾庫金先生是銀行的大客戶,奎,我們沒理由拒絕。」
地精得意的亮出一張羅莎銀行開據的記名代金券,眾人看的真切,那分明是︰1,000,000。
血烏鴉眉飛色舞,「奎,這個忙,一定得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