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苦中作樂,哪像你們,有人疼有人養。」花臉女人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臨了卻故意眨了眨眼。
顯然,剛才西薇婭和奎的對話,她全听見了。月精靈頓時羞得耳根通紅,長長的尖耳好一陣發顫。
「蘿瑞爾,沒想到你還有做長舌婦的天賦啊。」血烏鴉笑著反駁。
見蘿瑞爾還想反擊,奎無奈的搖了搖頭,適時的站了出來。「說說狼人吧。」
難怪地精的諺語說,三個女人一出戲。現在的狀況,可不正應了這句老話。
「我追蹤狼人的足跡,先抵達了一座廢棄的礦洞,他們殺死了里面的亡靈守衛,並剜去了礦洞中的一副岩畫。跟著又來到神廟廢墟,但他們就在那兒露宿了幾晚,沒有行動,最後才抵達了這座枯木叢林,並開始了大肆挖掘。」
「神廟我們進去過,他們從底下洞窟中取走了一顆眼楮。」血烏鴉隨即將神廟中的所見告知德魯伊。
「哦?難道說他們發現我了?」蘿瑞爾搖了搖頭,「不可能啊。隱匿蹤跡,絕對是我們的看家本領啊。」
「或許,追蹤他們的不止你一個。」奎下意識的轉頭,回望來時的方向。
奎的直覺沒錯。
此時,被他轟出的神廟破洞前,圍著幾個渾身長滿枝葉的樹精,正用晦澀的樹人語輕聲的交流著。
不久,一個滿身樹葉的同伴從破洞內鑽出,加入了討論……
蘿瑞爾的藤屋,血烏鴉很快理清了頭緒,「顯然,礦洞內古老的岩畫是張藏寶圖。狼人憑借著它,找到了神像的眼楮,並在枯木叢林挖掘著另一個。」
西薇婭輕點螓首,「所以,這是件組合寶物。」
弗拉維想了想,說出了不同意見,「也不一定,或許是一件寶物,被分開保存。想想看,一千顆眼楮中的一顆,顯然剩余的九百九十九顆貓眼石,甚至整座神像都是它的偽裝。」
「眼楮……」西薇婭若有所思。
「睡吧,一切等明天再說。」奎取出墊子和睡袋,弗拉維急忙走過去,細心的為他攤鋪開。
「睡覺睡覺,明天就什麼都知道了。」血烏鴉伸了個懶腰,跑到奎的身邊。西薇婭也急忙取出睡袋,搶佔了奎的另一邊,原本是弗拉維的地方。到讓為奎鋪床了霜血玫瑰失去了位置。
奎索性摟過美人,相擁著擠進同一條睡袋。
蘿瑞爾搖了搖頭,翻身滾上藤床,毛毯往身上一卷,「好吧,各位晚安。」
盾劍合一,豎在身前,守在地面的碎骨者緊靠大樹,眼眶中的漩渦緩緩隱去。四周漸漸無聲,除了風吹樹葉嘩啦啦的輕響。
潮濕的樹干隨著溫度的降低,很快結滿了水珠,並隨風墜落地面。
啪嗒、啪嗒、啪嗒……
任由水珠一滴滴打在帽檐,碎骨者仿佛一尊雕塑巋然不動。忽的,一顆草團滾落腳邊,淡淡的輕煙裊裊升騰,一股腦的鑽入隱在斗篷內的守衛者的鼻尖。
又過了許久,伴著兩道長長的白霧,一顆巨大的狼頭從樹干背後陡然伸出。滴答著口涎的狼嘴猛然大開,噴著腥臭的颶風,沖沉默的守衛者無聲怒吼。
獵物的反應,令狼人很滿意,顯然迷煙起了作用。
戀戀不舍的縮回利齒,憤恨的昂頭看了眼高聳的樹冠,狼人翻身跳落,腳掌厚厚的肉墊吸收了緩沖,落地時竟毫發無聲。
四周平靜如昔,片刻後,蹲踞的巨獸緩緩起身,弓起狼脊猛然前撲,利爪直插胸膛!
千鈞一發,碎骨者動了!
雙眼陡然燃起金色漩渦,骨盾迎頭揮出,擊碎利爪,生生撞癟胸膛!巨狼噴血後退,巨劍追身斬下!
噗——
血肉迸濺,巨狼半截身軀分崩左右,對噴出一蓬血雨!
背後疾風驟起,骷髏王擰身轟出。骨盾正中狼軀,一陣爆響,落地時已成爛泥。骨盾掃蕩一圈,陡然撲回。
火光暴起,另一頭無聲的偷襲者瞬間折斷滿手利爪。不等他哀號出聲,巨劍當胸捅入。
噗嗤!
渾身一僵,巨狼瞬間斷電。一腳將尸體踹飛,骷髏王猛然蹲身,不等坐地,弓步暴起,迎著呼嘯撞來的肉山,奮然頂盾!
——
肉山與骨盾正面相撞,炸起漫天血骨!
從頭到腳,狼人高壯的身軀寸寸折斷,瞬間化為一灘爛泥。
噗嗤嗤……
等紛飛的血肉碎骨落幕,碎骨者收起盾牌,大步走回樹下。劍盾合一,插入身前,狼人勇士的靈魂跟著從四周騰起,飛入盾牌上的骷髏嘴中。
由暴動到寂靜,也就在數息之間。
‘干得好。’直到意識海響起奎的稱贊,酷酷的骷髏王這才咧開嘴巴,發出得意的 聲。
枕著奎右臂的弗拉維扭了扭嬌軀,沉沉入睡。躺在吊床上的蘿瑞爾努了努嘴,徹底松弛下來。很快,藤屋內響起綿長的呼吸,勞累了一整天的女孩們安然入睡。
遠離巨樹的叢林中,一群樹精正圍看著倒伏地上的狼人尸體。除了心髒處的致命劍傷,整個胸膛也被轟癟了。
破碎的髒器更是一路狂暴,染紅了長長一道灌木叢。
樹精們低語幾句,很快退入黑暗,他們選擇了繞行。奎微微彎起嘴角,至少說明,這些不是敵人。
清晨,弗拉維比往常足足遲了一刻鐘醒來。一睜眼,正對上兩張放大的容顏。血玫瑰陡然清醒,掙扎著幾下沒能起身,才發現自己還在奎的懷抱中。
「你……流口水。」西薇婭指著臂鎧上長長的水跡,無比認真的開口。
血烏鴉似笑非笑,「今晚,我鋪床。」
正對著鏡子補妝的蘿瑞爾搖了搖頭,「沒見過男人是吧……」
血烏鴉笑著反駁,「蘿瑞爾,你見過像我家男人這樣的麼?」
「切……」女德魯伊正要反駁,卻靈光一閃,幡然醒悟,沒有鑽血烏鴉設下的套,「嘻嘻,是呦,奎這樣的男人,還真是少見呢。」
一起來就吵,女人啊,為什麼這麼復雜。
正閉目養神的奎,輕輕呼了口氣,「你們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