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眾人領到合伙人長桌,倒上美酒,吉莉安隨後喊來了歐格登。
「奎,修道院出事了?」酒館就在銀行對面,那道劃破長空的尖叫,顯然被歐格登听見了。
「嗯,一個小賊。」奎指著吧台第三個座位,「傍晚時,他就坐在那里。」
「哦,原來是他!」慷慨又健談的客人,歐格登不可能忘記,「白頭發的外鄉人。」
「你知道些什麼?」羅莎琳德為了處理她的事情,差點沒能出席最後的晚餐會。
說了句稍等,歐格登從吧台取出兩枚金幣,一正一反,攤在長桌上。
「咦?」羅莎琳德一臉驚訝,「這是哪來的金幣?」
「我也不知道,夫人。我經營了大半輩子的酒館,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式的金幣。無論正面的文字還是背面的花紋,我都是第一次見。」歐格登無奈的攤開手,「我只知道,這是一盎司的足金。」
「金幣是新鑄的。」羅莎琳德從手袋內取出一枚普通金幣,兩相比較,差距很明顯。普通金幣色澤偏暗,這枚金幣卻很亮。
「黃金的屬性雖然很穩定,不容易被腐蝕,但在使用過程中,會因沾染了污垢,而使色澤變黯。而這兩枚金幣卻非常新,再考慮到奇怪的樣式,所以很顯然是鑄幣廠新晉鑄造的。」
「珀斯鑄幣廠。」奎很快有了答案。「吉莉安,克萊蒂姆爵士在哪個房間?」
「301。」吉莉安也負責旅館的運營。
篤篤篤!
開門的是威廉。
「奎?」聖騎士顯然對這次冒昧的拜訪,沒有準備。畢竟酒會才結束。
「克萊蒂姆爵士睡了麼?」奎平靜的點了點頭,「我需要他的幫助。」
「好的,請稍等。」將眾人領進客廳,聖騎士快步走向里間。
「各位請坐。」女法師卡萊娜很快調制好女乃茶,並送到茶幾上。
不久,換了套平常衣服的克萊蒂姆爵士,在威廉的陪伴下,出現在大廳。
「奎,出什麼事了?」顯然,那聲尖叫他也听見了。
「爵士,跟我說說鑄幣廠。」奎將陌生人的金幣拋給他。
爵士瞥了眼後,頓時露出一臉苦笑。「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誰?」羅莎琳德急忙追問。
示意威廉坐到旁邊,爵士隨即對卡萊娜耳語幾句。很快,女法師就從內間取出爵士的隨身酒壺,小心的遞給了他。
爵士打開壺蓋,倒盡余酒,然後擰掉整個壺嘴,倒出一枚水晶幣。
「這是……」奎看得真切,除了質地,其它和神秘人的金幣一模一樣。
「年輕人,這不是水晶,而是冰晶。」爵士嘆了口氣,「在進攻珀斯山谷的前天晚上,闖入軍帳的神秘人,就是把它送給了我。
背面雪山,正面雙翼,正是她的標志。」
「誰?」
爵士挑了挑眉毛,沉聲道︰「冰龍夜翼。」
「天哪——」女勇者們齊齊抽著涼氣。
奎的家也在亞瑞特高原,但他從來沒听過什麼冰龍。
「夜翼面紗(Nightwing’sVeil),奎,你听過沒?」血烏鴉低聲道。
「卓越的暗金螺旋頭盔。」奎听說過。
凝眉不語的羅莎琳德,輕輕抬起頭,「恕我冒昧,冰龍是什麼龍?」
爵士笑了,「夜翼的真實身份有三種傳說。一是邪惡的白龍,二是善良的銀龍,三是中立的水晶龍。因為搞不清楚具體是什麼龍,所以就籠統的冠以冰龍的名義。」
「白龍陰僻,銀龍多情,水晶龍還算友善,他們的龍息都是冰屬性。」羅莎琳德隨口將三種龍的性格說出。龍與騎士可是未出閣的貴族小姐們最喜歡閱讀的書籍。
「看她獨坐酒館的表現,似乎很陰僻。」奎搖鈴後瞬間的遲疑,也讓血烏鴉注意到了她。
「貌似听歐格登說來,似乎也還算友善。」弗拉維接著道。
見眾人都把目光轉向自己,扇了她一巴掌的野蠻人微微扭了扭肩膀,「多情也還對。」
羅莎琳德笑了,「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善良還是邪惡,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什麼?」連老騎士也支起耳朵。
「她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孩。」羅莎琳德回憶道︰「從她返回扔掉滴水的斗篷,就不難看出,她一定家教很嚴。」
「但她是個小偷和強盜的混合體,不是麼?」弗拉維很有原則。
「確實,試圖闖入金庫,還想把金像佔為己有,都不像銀龍的風格。」血烏鴉同意弗拉維的判斷。
爵士卻笑了,「各位,請注意,巨龍對金幣的追求和攫取,擁有善惡豁免權。」
「什麼意思?」豁免權三個字,不由讓羅莎琳德芳心一顫。
「也就是說,對黃金的佔有和囤積,是被神魔雙方都認可的巨龍的天性。無論巨龍花費多少經歷,囤積多少金子,都不會記錄在善惡檔案中。」說這段話時,爵士竟滿臉欽佩。
奎回想起先前種種,不禁茅塞頓開!
「原來如此。」
當冰龍夜翼潛入大廳時,里面並沒有人。如果她想偷的話,根本沒人阻止。直到阿卡拉出現,她才說出對金像的渴望。被拒絕後,又說要搶。可也沒直接動手,而是又開始恐嚇阿卡拉,好讓她服軟,磨磨唧唧了半天,最後被他一巴掌扇飛。
那感覺就好像,強盜對苦主說,我要搶你嘍,你要答應哦,不答應我會殺人哦……
滿屋子人都在等著他的下文,不料奎卻忽然笑了,「她確實很有教養。」
隨著冰龍的離去,急雨很快停歇。
身旁眾美相伴,踩著被雨水沖刷干淨的石板,奎步行向家中走去。
「奎,你想怎麼做?」藏不住話的血烏鴉忍不住問道。
野蠻人想了想,「先取回先祖的長矛,搞清楚女伯爵究竟和魔鬼有什麼交易。」
羅莎琳德欣然點頭,「冰龍佔據珀斯山谷,顯然是為給自己鑄幣。參考伯爵的話,她應該堆積了大量黃金,那可有的鑄了。
而且有了今晚的教訓,我相信短時間內,她也不敢再來造次。」
「何時出發?」弗拉維默認了羅莎琳德的判斷。
奎沉聲道︰「等修道院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