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讓開。」聲音從頭頂的獸骨鳥巢中傳出,鷹身女妖們如獲大赦,爭相飛入鳥巢。
不久,一對華麗的五彩羽翼載著女王翩然落地。
「來自地面的勇者,你想要什麼?」和長滿鳥毛,四肢鳥化的同伴不同,女王就像是身背彩翼的天使。頭戴翎羽王冠,身披霓裳羽衣,五官精致無瑕,長發垂腰,體態欣長完美,收攏在小月復下柔夷,還精心涂抹著熒光指甲油彩。
骨灰幫著穿好護脛,奎上下打量著美艷的女王,淡淡的說道︰「卡桑德拉要我來取血羽之心。」
女王花容失色,「所以,你要取走我的心?」
奎沒有回答,轉而又道︰「出城時,有個混血刺客跟我說,最好先和你談談。」
「原來是這樣……」女王沉思片刻,緩緩抬起頭來,「卡瑪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不會被卡桑德拉預言到的人。她混亂的血統,也造就了混亂的命運線,卡桑德拉的大預言術無法偵測。」
「大預言術……」奎若有所思。
「是的,這就是她能預知未來的原因。」女王柔聲道︰「勇士,她讓你來取走我的心,顯然是早已預知了結果。所以,無論你如何選擇,都是她所希望的。」
奎想了想道︰「因為她能預知將來。」
「是的。」女王微笑著點了點頭,「但是由于卡瑪的出現,讓她的預言發生了偏差。」
奎在器靈的幫助下,很快明白了其中關節。
「那位混血刺客,是她無法預言到的人。所以,卡桑德拉不知道我會在城門收到卡瑪的忠告。也就意味著,整個事件,在我走出城門的那一刻,就已經偏離了她的預言。」
「完全正確。」女王暗出了口氣。「勇者,您究竟想用我的心,來換取什麼?」
「我妻子的下落。」
「原來是這樣……」女王喃喃低語,「她到了冥界?」
「不錯,她被人擄到了冥界,我要找到她。」
女王長長嘆了口氣,「這只有卡桑德拉能辦到。」
奎點了點頭,準備動手。
「好的。」
「勇者,請跟我來。」女王雙足一點,飛回鳥巢。奎握了握斧柄,卻沒有擲出。扇動血翼,跟著她飛上了鳥巢。
巢穴里骸骨縱橫,盤旋往下,深不見底。女王領著他在骸骨間穿梭,飛向巢穴深處。穿越編織鳥巢的熒光草睫,視線隨之一黯。女王已經領著他,來到了龍骨山之內。
原來,鳥巢的最下方,有座直通山月復的隱秘洞穴。
天然的洞穴內長滿了發光菌類,許多凸起的岩石上,還棲息著不少武裝的成年鳥妖。或許是個圈套,但奎無所畏懼。甚至打心里,他還希望飛在前面的鳥妖女王搶先動手。
這樣,他就能毫無顧忌的掏出她的心髒。
不知不覺,奎已經隨著女王抵達了洞穴最深處,一座建在巨獸胸骨內的華麗宮殿。
「勇者,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女王微笑著致意,「一路上,你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殺掉我。」
奎面無表情的開口,「其實,我一直等著你先動手。」
「好的。」女王收攏彩翼,領著奎向宮殿里走去。
「我們鷹身女妖一族,是被天堂唾棄的生物。如你所見,成熟期的女妖,擁有和天使類似的姿態,這被認為是對天堂的褻瀆。
而且,身背詛咒的我們,永遠也無法誕生男性。
所以,躲入冥界後,我們獲得了另一種繁衍後代的能力。」女王領著奎來到了一座沾滿鳥羽的石門前。
優美的歌聲,隨之從女王的口中傾吐,石門上的鳥羽隨著動听的音律,翩翩起舞,揮動的魔紋很快組成了一道蠻荒魔法陣。
「在人類沒有誕生前,庇護所世界就擁有了璀璨的蠻荒文明。這座石門,除非是我的歌聲,不然沒人能開啟它。」石門緩緩開啟,女王領著奎繼續入內。
淡淡的腥氣伴著異香,鑽入鼻孔,隨女王走過長長的甬道,眼前頓時一亮。
只見遍布螢光的洞穴內,存放著為數眾多的巨大鳥蛋。有不少破殼而出的雛鳥妖,正用與生俱來的利爪,刮著孵育自己的蛋殼,並不時伸出舌頭舌忝食著滑落的粉末。
「這些本來是巨鷹蛋。」女王俏臉微紅,「每到排卵期,我們就會將自己的卵注入鷹蛋之內,借助「螢石」釋放的光線,催生出後代。」
「這些冥界特有的螢石,具有神奇的能力。尤其是在**的增殖上。」女王指著最中央的巨型鳥蛋,柔聲說道︰「那是珍貴的龍鷹卵,也是我繁衍後代的溫床。」
說著女王堅定的抬起頭,向奎乞求道︰「能給我三天時間麼?明天,明天就是我的排卵期,讓我為族人誕生下一代的女王,可以麼?」
奎動了動嘴角,不由撰緊了雙拳。
「好。」
「謝謝。」
奎心情復雜的走出卵巢,回到了空蕩蕩的地下宮殿。
‘奎,那些螢石很恐怖。’泰瑞莎忽然開口,‘傳說只要綠豆大的一小塊,就能令侏儒增殖成山嶺巨人。’
‘主人,記得那個混血刺客說,卡桑德拉要用血羽之心來制作萬獸尸王。想來那東西,體積一定很大……’喬丹話中有話。
‘螢石!’魅影幡然醒悟,‘她其實是想要螢石!’
‘可是,剛才女王不是說,只有她的歌聲才能開啟這扇石門麼?’肉叉習慣性的反駁。
‘螢石對鳥妖至關重要,我們一路來,也看到了,防守不要太嚴密……’血腳話鋒一轉,‘各位,血羽之心跟螢石又有什麼關系?’
‘說的是啊!’摩西也是一團漿糊,‘既然石門只有女王的歌聲能開啟,干嘛還要殺了她?’
泰瑞莎最後說道︰‘主人,或許我們可以問問女王。’
見奎沒有說話,死亡天使又道︰‘為族人甘願犧牲自己,她值得信任。’
‘好。’奎沖著宮殿的守衛吹了個口哨,兩個身穿螢光戰甲的戰士,隨即飛了進來。
「勇者閣下,您需要什麼?」
「想辦法告訴你們女王,我有重要的事問她。」見兩人滿臉疑雲,奎淡淡的加了句,「或許,她不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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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