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作為野蠻人,奎對每一個用于記錄的數字都十分敏感︰「我曾拜訪過亞特瑪夫人,就在羅達門特盤踞城市下水道的時候。她也跟我說了類似的維茲捷瑞法師。但她說,那是在數個月之前的月圓之夜。」不等杰海因反駁,奎又道︰「她還說,在一個月前,神秘人被你請入了皇宮。距離現在的話,應該只有4個多月。」
從外面趕來的血烏鴉,也證實了奎的話,「而且,通過亞特瑪夫人的描述,我還確定那個人不是黑暗游蕩者。」
「我的王宮幾乎每個月都會舉行晚宴,但我確信再沒有請過什麼神秘人。」杰海因也疑惑了,「這麼說,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
「應該不是。」法拉提議道︰「奎,亞特瑪夫人就在城內,不如將她請過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
血烏鴉補充道︰「還有卓格南師,他也見過那個神秘的維茲捷瑞魔法師。」
「也好。」對不上的時間點,引發了奎的警覺,難道除了進入神秘避難所的法師,城市里還隱藏著另外的墮落者?
不久,亞特瑪夫人和卓格南法師,在雷山德大師和凱恩賢者的陪伴下,走進了會客室。
「奎,你發現了什麼?」凱恩賢者首先發問。
「賢者,卓格南大師,亞特瑪夫人,還有杰海因,都說起過那位拜訪過他們的維茲捷瑞法師,而且他也都宣稱,曾在崔斯特瑞姆地地下迷宮中對抗暗黑破壞神。」
見眾人紛紛點頭,奎又道︰「但是,我發現,時間根本對不上。」
杰海因首先開口,「那是在一年前。」
卓格南大師搖了搖頭,「不,那是在三個多月前,幾乎和奎同時抵達。」
亞特瑪夫人跟著深深看了兩人一眼,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對,那是在半年前。」
這下,連凱恩賢者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了。「一年,半年,三個月,時間的間隔確實有點大……」
齊薇格搖了搖發脹的腦袋,「難不成,前後來了三個茲捷瑞法師?」
雷山德老眼一翻,「這有何難,你們把三個人的相貌畫出來,一對比不就出來了?」
三人紛紛點頭,並開始了對神秘人的描繪。
等三份素描肖像擺到一塊,問題頓時更復雜了。
雖然因為繪畫功底的差異,令畫像並不相同,但那些標注的細節讓所有人都明白,他們見到的是同一個人。
奎想了想道︰「會不會,這個人先去見了杰海因,跟著去見了亞特瑪,最後又遇到了卓格南?」
三位當事人斷然搖頭,「不對。」無奈的對視一眼,由亞特瑪開口道︰「奎,你別忘了,最好他都消失在杰海因的宮殿中。顯然,他進入杰海因宮殿的時間,我們三人的記憶也是對不上的。」
「這麼說,確實有三個神秘人,而且都是在崔斯特瑞姆對抗過迪亞波羅的維茲捷瑞法師。」凱恩賢者說道。
卓格南苦笑著搖了搖頭,「老伙計,我認為這種可能性極低。還在西大陸走動的維茲捷瑞法師,所剩寥寥無幾。不可能同時有三位維茲捷瑞在崔斯特瑞姆的地下迷宮中並肩作戰,卻又分批返回魯•高因。別忘了,我掌握著魯•高因的魔法評議會,注冊的法師,只少了一個。那就是三個月前,幾乎和奎同時抵達的,那位我的維茲捷瑞宗親。」
奎忽然抬起頭,「您還說過,雖然滿嘴瘋言瘋語,但他不是墮落的法師。」
卓格南點了點頭。「沒錯。至少現在,我還抱著同樣地結論。」
「在不同時間點,不同地點,三次出現的…同一個人……」凱恩賢者凝眉沉思。
亞特瑪夫人忽然開口,「既然無法確定他是誰,那麼,就讓我們來拼湊一下,他留下的確切信息。」
「這是個不錯的開始。」卓格南欣然點頭。「首先,他不是個墮落者,更不是黑暗游蕩者,而且是我的維茲捷瑞宗親。」
「他對抗過迪亞波羅,在崔斯特瑞姆。」亞特瑪補充道。
「他對惡魔學和神秘避難所感興趣,而且最後顯然是成功開啟了魔法門,進入了避難所,而且現在仍在那里。」杰海因最後說道。
奎忽然問了句,「是男是女。」
「男性。」卓格南和杰海因異口同聲。
亞特瑪夫人略顯遲疑的說道︰「我覺得是女人。」
奎笑了,「所以,最少有兩個人。」
獲得奎盡量解決神秘避難所的承諾,杰海因遂放心離去。卓格南等人也一同離開,血烏鴉幾女起身送客,雷山德大師也迫不及待的返回了自己的煉金實驗室,空蕩蕩的華麗客廳里,只剩下奎和賢者。
「賢者,跟我說說黑暗游蕩者吧。」放下空掉的瓷杯,奎輕輕開口。
「哦……」凱恩賢者點了點頭,「那是在崔斯特瑞姆被邪惡籠罩的日子里……
…伴隨著黑暗日子的推移,每個夜晚似乎都無窮無盡,雖然每個黎明都會帶來更多的強壯、勇敢或者說是莽撞、易怒而好斗的冒險者,一個接著一個的進入修道院的地底,卻總是有去無回。
這幫烏合之眾中沒有人能夠稱得上是英雄,他們的魯莽只不過是徒增邪惡大軍的數量罷了。
我只能繼續埋頭于塵封的舊紙書本中尋求擊敗邪惡的答案,這些傳說和現實的相同之處越來越多,該死,當初我就應該認真的對待這些傳說而不是草率地忽略它們…
直到我在歐格登酒館,熊熊燃燒的火塘旁,見到了他。」
奎摒棄了疑問,只是靜靜的聆听著賢者的述說。
「…他沉默寡言而且冷靜異常,從他的軀體里散發出能夠令人鎮定的氣質,在那些足以使其他只顧掠奪分贓的冒險者狼狽不堪的場合里,他卻能紋絲不動,始終專注如一。
我覺得我終于找到了一位英雄。」
午後的會客室,只有賢者低沉的聲音靜靜的流淌,「晚上,我請他來到我的小屋,為他解讀了歷史的黑暗篇章,毫無保留地將我的猜測與已經證實的現實,告知于他。
從頭到尾,他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在示意我繼續的時候微微頷首,似乎無論多麼恐怖的黑暗都無法嚇倒他。我也與他分享了我的知識,和那些我在傳說中了解到的擊敗邪惡的方法,希望他能勇敢的戰勝邪惡,完成對所有人的救贖……」
听完賢者的述說,奎輕輕點了點頭,「他的確做到了。」
伴著一聲沒落的嘆息,賢者緩緩站起,獨自向門外走去。卻在走出艙門時,轉過身來,
「我有沒有說過,他很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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