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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三位神靈的混沌之境,及奎手中的那條混沌鎖鏈面前,幻影星宮只是個精致的玩笑。
若不是潘朵拉等人苦苦勸說,奎早就用鎖鏈絞成稀巴爛了。
在安達利爾的幫助下,從幻紫女妖魂繭內收刮出足夠的訊息後,潘朵拉找到了整個幻影星宮的控制中樞,用女妖的靈魂烙印啟動,獲得全部權限後,又用伊芙的靈魂烙印替換掉女妖的烙印,將整個幻影星宮的控制權,轉交給了女高侖。
選擇伊芙是有原因的。因為只有她的‘秘銀精煉水銀’,才足夠堅韌,能抵御五維空間不定時釋出的‘間隙浪潮’。
鏡像軍團的原理其實很簡單。以四維生物的視角來看的話,其實就是先將鏡像本體放置在一間密閉的,近似球形的超多面體空間的球心處,這些密如蜂巢的超多面體,內外表面都涂著層魔法鏡面。注入魔力後,投射入內鏡面的魔法鏡像,經由五維空間強化後,再由外鏡面投射到四維空間,如此,來自五維的鏡像就擁有了近似本體的強悍攻擊力。
當然,它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高維生物,自然也會被殺死。
而且,還有個更神奇的規則。
如果高維生物毫無防備的將自己完全投射入低維世界,他固然很強大,但卻是可以被殺死的。
因為,一旦完全融入低維,他所有高級屬性都只能以低維可以理解的方式,呈現出來。換句話說,如果三維立體生物,來到了二維的面,那麼他也會被‘夾扁’。
這便是維度‘向下兼容’法則中,很經典的‘兼’和‘容’。
兼︰意指‘並列’,並排擺列,不分高低主次,通俗的說就是一條直線。
容︰意指‘包含’,包容含有,通俗的說,就是高維里邊含有低維,低維也可以包容高維。
所以,如果高維生物進入低維世界,首先他就會被‘兼’,這就意味著,他必須降低到與低維同等的規則;然後才是‘容’,意味著他被低維包容其中。
當然,如果低維生物,有幸進入了高維異世界,他也會先被‘兼’再被‘容’。但就可能性來說,這種情況是微乎其微的。
言歸正傳。
當伊芙啟動便攜模式,整個幻影星宮竟縮小成一顆璀璨的寶石掛鏈,圈在了她的頸上。
當然,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潘朵拉探身看去,貌似寶石里面仿佛璀璨的星河,于一片黑暗的虛空中閃耀著無數溫暖的赤色星鏈。
「奎,我現在又是「鏡像師」了。」緩緩睜開眼,女高侖柔柔的笑道。
奎從仿佛扒了層皮的丑陋蛹衣室收獲目光,沖她笑著頷首,「機械鏡像師,很棒的頭餃。」
「奎,女妖設定的本體我不喜歡,如果可以的話,等魂繭孕育,把那些蝴蝶女妖給我,我想把她們設定成本體。」
「好的,等我問問安達利爾的想法,要是她也同意的話,就按你說的辦。」奎沒有冒然答應,畢竟這些魂繭的所有者,是安達利爾。
為滿足一個女人,而去傷害令一個女人,這種事情,男人是萬萬不能做的。
與此同時,火靈也找到了出口。
穿過鏡像大廳,視線陡然開朗。巨大的場景也與亞特瑪的記憶完美重疊。
「奎,那顆懸掛半空的巨大綠松石,我們叫它蟲族之心」無需亞特瑪手指,奎抬頭就看見了一顆葡萄串似的巨大球體,但顯然和他印象中的心髒的造型差很多。
「奎,沙蟲的心髒就是這樣的,它們有許多的心腔,所以生命力才強悍。」讀懂了奎的疑惑,曾多次用沙蟲和沙蟲蛋烹調美味的廚娘笑著解釋道。
巨型葡萄串從洞穴的穹頂,直插入土,仿佛一根粗壯的綠松石柱,聳立在前方。奎看了一遍,沒找到路徑。
「怎麼上去?」
「奎,你不是有鎖鏈麼。」亞特瑪笑道。
奎點了點頭,將亞特瑪送入次元領地,大步向目標走去。
「跟上。」法拉舉著盾牌,頂在女戰士隊伍的最前方。
沙礫包裹著蟲子分泌物結痂後形成的土黃色地面,漸漸消失,偌大的巨石地面,到處遍布著蟲子的孔穴。奎試著讓火靈下去看了看,貌似,里面除了些沒有完全干涸的粘液,什麼都沒剩下。
抬頭看了眼矗立在洞穴中央的綠松柱,又看了看遍布腳底的孔穴,奎幡然醒悟,「孵化室。」
「什麼?」法拉沒听清楚。
「蟲子的孵化室。」奎指了指綠松石柱,又指了指腳底密如蜂巢的孔穴,輕聲道︰「海倫娜在這里孵化她的幼蟲。通過底下盤根般復雜的的管道,與綠松石孵化器相連。綠松石蘊含的魔法能量,就可以沿著管道注入這些蜂巢狀的孵化室內,魔化沙蟲卵。」
說著,奎又蹲來,將鋼爪伸入蜂巢,從靠近地表的邊緣,扯起一卷蜷曲的粘膜,「在蟲子沒出世前,這些孔穴都是被粘膜密封著的。」
「哦……」結構清晰明了,並不復雜,就像蟲子們的幾何學一樣,法拉很快就明白了整個孵化流程。
再抬起頭,卻發現奎臉上的疑惑,更濃了。
「奎,有什麼不對麼?」法拉急忙問道。
「嗯。」點了點頭,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亞特瑪跟我說,蟲子10年前,就已經建造好了這座孵化室,雖然當時的孔穴沒這麼多,卻已經運轉起來了。
換句話說,海倫娜已經有最少10年時間,不親自孵化蟲卵了。」
「所以……」法拉沒跟上野蠻人的思緒。
「所以,她解放了自己。」
「解放自己……」法拉漸漸醒悟,「奎,你是不是認為比起亞特瑪看到的樣子,蟲後已經進化了很多。」
奎點了點頭,「沒錯。我很想知道,她用10年時間完成的終極進化,究竟是什麼樣子……」
「奎,別大意,從這些孵化室的密集程度來看,初入巢穴時,那些攻擊我們的蟲海,很可能只是一次孵化的數量」法拉急忙提醒道。
「我知道。」奎笑道︰「法拉,作為魔化生物,孕育蟲子所需的不僅僅是魔法能量,還要有足夠的靈氣。身體+靈魂,是構建生命體最基本的方式。」
法拉抬頭看了眼巨大的綠松石柱體,輕聲道︰「它們擁有了足夠強大的魔法能量,但卻無法擁有足夠的靈氣。」
奎搖了搖頭,「它們有。」
「是什麼?」
「元氣。」
「元氣能孕育出靈氣?」
「是的。」示意眾人跟上,奎低聲說道︰「我們都知道乙太是元素之母,而元氣卻是靈氣之母。它們都是由混沌孕育。除了我們熟知的時間空間,物質和精神,在混沌內是永恆的統一外,世間還有一對很重要的規則,在混沌內也是永恆的統一。」
「是什麼?」一直在偷听兩人對話的潘朵拉忍不住問道。
「生和死。」奎笑著瞥了她一眼。
沉思片刻,潘朵拉旋即有了答案,「乙太主死,元氣萌生。」
奎很意外的點了點頭,「沒錯,乙太孕育出元素,元氣萌生出靈性。」
潘朵拉輕輕點頭,「原來如此,難怪她要吞噬一塊混沌的灰燼,就是為了從中汲取元氣,然後通過它萌生出足夠的靈氣,繁衍後代。」
「她10年來,就是這麼做的。」奎嘆了口氣,「各位,我們將要面對的海倫娜終極體,很強。」
「奎,我們有準備。」法拉目光堅定的說道。
奎點了點頭,率領隊伍在寂靜的孵化室,更加靜靜的穿行。
早已冷卻的孵化室,巨大而空曠。
一個個幽深的孔洞,仿佛以凝固在過去的時光里,雖然剛剛還孵化了無數沖向奎的蟲海,可轉眼卻像死了一般,感受不到一絲活力和生機。
對,死了一般。
與其說這是繁殖生命的孵化室,不如說是空蕩蕩,尸骨無存的地下墳場。遍布腳底的孔穴就是黃昏的號角,無聲的吹奏著死亡的挽歌。
最具靈性的伊芙忽然打了個寒顫,女戰士們仿佛被傳染了一般,接連打起冷顫。
不等奎開口,法拉就啟動了光環。
「打擊精神來,別被蟲子的假象欺騙了。」
「嗯」被聖光溫暖著靈魂,女戰士們紛紛振作起來,緊跟奎的步伐,向聳立在中央的綠松石心髒走去。
越過最後一座孔穴,眾人終于踏上了堅硬的石質地面。淡淡的暖意從腳底緩緩升起,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氣。
巨大的葡萄球體一直從穹頂吊掛到近地面,即使是最細的部分,也需數十人合抱。
和遍布周圍的孔穴一樣,這座充滿了蟲子美感的綠松石也是一片死寂。雖然腳底余溫尚存,那也是剛剛死亡後殘留的余熱。
「咦?」隊伍中正眯著貓眼,貪婪的審視著這顆巨大綠松石的珠寶匠,忽然叫了起來,「奎,能讓我看看麼?」
「嗯。」奎護著她小心的走出隊伍,抵達了石柱前。靠近地面,已經是柱子最細的部分了。
塞拉婭取下手套,撫模著光滑的石面,低聲道︰「奎,這顆綠松原石,正在悲傷的哭泣。」
「嗯?」奎顯然不明白珠寶匠在說什麼。
塞拉婭繞著石柱,傾听著綠松石的心聲,口中喃喃低語道︰「正如矮人說,石頭能說話。這顆綠松石也在說話……」
「它,‘說’了什麼?」奎明白,珠寶匠口中的傾听和述說,顯然和他想的很不同。
「它說……」一聲嘆息,塞拉婭緩緩睜開眼,「有人奪走了它的光亮。」
最先明白的是法拉,作為一名匠師級鐵匠,她自然涉獵過珠寶匠的領域。「奎,塞拉婭的意思是,有人奪走了綠松原石存儲的魔法能量。」
「寶石萃取?」潘朵拉一語道破。
「沒錯。」塞拉婭露出了罕見的怒容,「有人一次性的萃取了它全部的能量。這是赤lu果的暴行」
「……」奎下意識的扭了扭肩膀,貌似他以前也听到過這句話。
法拉跟著點頭,「沒錯。這麼大塊原礦,世間罕見。只要不過分萃取,它能從自然界獲得源源不斷的補充。就像為女乃牛擠女乃,總要留出足夠它將草轉化成女乃的時間。
所以,只要不過分,萃取的寶石將是個非常可觀的數量。這無論對寶石匠,還是原石本身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她真的很急。」奎回頭看了眼死一般的蜂巢洞窟,輕聲道︰「或許,這是孵化室最後一次孵化。」
卡夏眉頭一揚,「砸鍋賣鐵,背水一戰?」
奎笑著點頭,「是的,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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