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現在應該叫香飄雪了,跳到李雲的肩膀之上不停點頭,附和著李雲的言詞。
夜無寐微微愣了一下,感覺中,這哪里是什麼妖獸,分明就是一個人嗎!搖了搖頭,將腦中的錯覺驅走,夜無寐又對香飄雪發出了誘惑︰「來!香飄雪,到姐姐這里來!姐姐給你好吃的!」轉頭對著李雲說道︰「弟弟,趕緊把剩余的草還丹給我!」
李雲無奈地將瓷瓶交給夜無寐,看著香飄雪被草還丹的藥香吸引,又跳到了夜無寐的懷里。
有了香飄雪的加入,三人行走間便不再像以往那麼沉悶,期間總是不時傳出夜無寐銀鈴般的笑聲,和香飄雪那稚女敕的聲音。一連三天,夜無寐只顧著逗弄香飄雪,連李雲都不怎麼理會了。本來對李雲來說,這應該是件好事才對。可不知怎地,李雲竟然生出了一種憋悶的感覺,仿佛極不適應夜無寐的突然轉變。
天色黃昏,李雲三人早早宿營,此時距離凡間最多不過千里,明天就可趕到了。整整兩年時間,憑借著陣法,靈石,李雲的武功,夜無寐的智謀,還有一絲絲運氣,三人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硬生生一路直闖過來。現在回想起來,三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雲背手站立于荒野之中,晚霞灑下,給他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明天就要回到家中了,仔細想想,這一路走下來,危險和機緣並存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戀戀不舍。這種磨礪對我的快速成長所起到的作用,簡直無可替代!」
「弟弟!在想什麼?」夜無寐的問話從身後響起,打斷了李雲的思緒。轉過身來,李雲微笑著答道︰「沒什麼,只是對我們一起闖蕩連綿山的這段日子有些感懷。」
李雲的本意是懷念這種凶險的磨礪,可話一出口卻變了味道。夜無寐听到耳中,臉上也是出奇地露出了一抹嬌羞。「弟弟!兩年來,姐姐的努力沒有白費,你總算在心中給姐姐留下了一點位置。」
李雲話一出口,就知道要壞事,果不其然,夜無寐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暗罵自己措辭不嚴,想要開口解釋,可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連綿山,不忍再讓夜無寐傷心,李雲就沒有開口,默認了這個誤會。
夜無寐看著李雲的眼楮,滿臉溫柔,慢步上前,輕輕抱住了李雲,將自己的螓首埋入李雲的胸膛,久久不語。
兩人就這樣默默站立,相擁一處,許久許久,雙方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默默享受著這難得安寧與溫暖。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夜無寐這才輕輕離開李雲的懷抱。
「弟弟,姐姐這就要走了,我說過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如果有緣,我們將來必會重逢。」夜無寐抽泣著說道。
「啊!」夜無寐突然間說出此語,讓李雲也是微微一愣。接著一股不舍的念頭升起,幾乎沒有經過思考,李雲就要開口挽留夜無寐。可話還沒有出口,自己的嘴就被一股濕熱堵住了。接著,一條香甜,滑膩,濕潤的香舌深入了李雲嘴中。
「轟!」的一聲,在腦海中響起,李雲的感知變成了一片空白。機械式的,李雲吮住了夜無寐的香舌,雙方緊緊纏繞在了一起。而這時,識海中的那道黑色絲線又有了蠢蠢欲動之勢。金色液滴一直都在監視這黑色絲線,它剛有異動,就被金色液滴壓制。
兩人的糾纏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李雲回過神來,夜無寐早就已經遠去了,只剩下一縷幽香殘留在嘴角唇邊。感知中夜無寐的身形急速遠去,兩行清淚飄落空中。本應萬分慶幸的李雲,此時心中一片空落,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遠離自己而去。這種感覺雖然不像摘星離開自己時那麼撕心裂肺,但一陣陣酸楚之感還是讓李雲茫然心痛。
李雲看著夜無寐離去的方向,靜靜站立在原地,整整一夜的時間沒有移動分毫。
清晨時分,老青從遠方跑了過來,嘴里叼著一只碩大的兔子。來到李雲跟前蹭了蹭李雲的腿,將兔子放在了李雲的腳邊。這只兔子雖然月兌離了狼口,卻被青狼的威壓所攝,仿佛已經癱瘓,動都不動。
一直靜立不動的李雲,微微低下頭,看向了青狼。緩慢的動作,仿佛亙古長存的石像從沉睡中醒來。笑容重新掛在臉上,李雲輕聲說道︰「我听姐姐說過,高階妖獸可是不需要吃食物的。你怎麼還在貪饞口月復之欲?」
老青搖了搖頭,低聲嗚咽,仿佛不同意李雲的說法。看著人性化的青狼,李雲搖了搖頭,說道︰「姐姐已經走了,我可不會做什麼熱食烤肉,你要是想吃,就只能等著到了凡間再說了。」
听到李雲的話,青狼面露無奈,只得放棄。心頭郁悶的青狼把火氣都撒在了兔子身上,上前就要將這兔子咬死。
李雲看到這一幕,突然間心中一動。伸手擋住了青狼,「這只兔子我還有用,把它交給我。」說著,不理會眼神疑惑的青狼,神識一動,這只兔子已經消失無蹤了。
李雲神識進入體內天地,只見那只肥碩的兔子正茫然的左顧右盼,對突如其來的環境轉變有些茫然失措。過了好長時間,兔子才恢復了正常,逃離狼口的喜悅讓它異常興奮。眼見到處都是肥美的草場,兔子更是亢奮得四處撒歡蹦跳。
李雲神識退了出來,看了一眼老青,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輕聲說道︰「老青,現在有件事要你幫個忙,你願不願意。」
看著李雲的笑容,青狼仿佛感覺到了一絲不妙。轉過身,就要逃離李雲的身邊。可還沒等它有所動作,就覺得一陣斗轉星移,眼前發花。等到視覺恢復正常時,再看周圍環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雲將青狼和兔子都移出了體內天地之後,又將懷中的香飄雪也放了進去。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在體內天地中,香飄雪仿佛是找到了家的孩子,顯得無比歡快。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體內天地中,香飄雪竟然可以和李雲的神識交流簡單的信息。
當李雲將香飄雪帶出體內天地時,小狐狸如同一個哭鬧的孩子,抓住李雲的頭發不停地扯動,同時在李雲耳邊不住地尖叫。不勝其煩的李雲沒有辦法,只能將香飄雪又送回到體內天地。
此時,李雲總算從夜無寐遠走的失落中恢復回來。看到柳風走來,李雲開口說道︰「姐姐昨晚已經走了,咱們也趕緊上路。此地距離凡間不足千里,周圍連低階妖獸也沒有幾只,御劍飛行的話,應當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對于夜無寐的離開,柳風明顯沒有料到。微微呆了一下,便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心中暗道︰「可算是走了,她要是在身邊,就算是何朝露不殺我,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這個妖女算計起人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松了一大口氣的柳風,此時唯一擔心的就是面對何朝露了,不過一想自己再不露面,玄水門就要承受雲海宗的怒火。柳風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將擔心化為坦然,去面對何朝露。
將老青收入體內天地,囑咐它不許欺負香飄雪。然後御劍升空,與柳風兩人飛離而去。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