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沒有離開大魂城,就在城北處就有片山嶺,這里有眾多散修修士聚集,或是借助大魂城強大防御力,或是寄望于能夠在大魂城中找到些許機會進入宗門之中的,不過大多都是些金丹甚至以下的修士,如方言這樣的元嬰修士,幾乎沒有。
轉眼便是兩年工夫,這一日正在流光翼中修煉的方言,突然覺察到傳訊符中傳來一道波動,離開大魂後,還是第一次有人傳訊給自己,在這里,除了石落珊,還沒有人能直接傳訊到自己的傳訊符上,難道這就有了元嬰修士的聚會?好像上次石落珊說還需要一年不止。
方言取出傳訊符,神識一掃,恩?是石落珊沒錯,卻不是自己以為的元嬰修士集會,石落珊邀請自己?
稍稍考慮片刻後,方言朝著傳訊符中輸入一道法力,傳出一道訊息,不大工夫,方言自己也又一次踏入大魂中。
「石道友,究竟是什麼事情?」方言見到石落珊後,也沒有太多客氣,開口便問到。
「方言,我想請你和我去一處地方。」石落珊早就了解了方言的脾性,和自己的師兄弟都不大相同,少了許多奉承,也不會又那麼多遷就,很是直接,听到方言的問話後,也直接說道。
說著,石落珊將一枚怪異令牌扔給方言,讓方言自己探查其中,嘴里則繼續說道︰「方言,數百年前,我得了半塊玉闕,一直也沒有什麼用,後來幾乎忘記了這件事情,就在前些日子,我一個師兄在大魂城中閑逛,偶然得了一塊殘缺玉闕,回來後我看到才發現和我原來的有關聯,將兩塊合在一起,便出現了這道令牌,應該是一處先人洞府。」
對于石落珊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方言也算是見識了,接過令牌之後,還沒有探查,首先便被這枚怪異令牌吸引住了,這面令牌很是奇特,方言還是第一次見到將令牌做成丹爐樣式的。
方言經手的洞府令牌很多,翻來覆去探查了幾遍,沒有發現絲毫的問題,是一處洞府的令牌無疑,光看這枚令牌,那洞府的級別也不會低,很有可能是元嬰甚至更高修為修士的修煉之所。
只是這模樣怪異了些,極似一個丹爐,難道是一處煉丹宗師的洞府?想到這里,方言眼中露出絲絲光芒,當初在桃瘴林洞府中得了丹靈玉璧,將方言引入煉丹大道中,只是這理論有了,實際操作還差的多,一方面是方言修為不足,另一方面卻是法寶不行。
方言現在使用的丹爐得自鎖妖塔,極品寶器級別,想要晉升靈器千難萬難,自從結嬰之後,方言便感覺這件法寶有些欠缺,煉制四品丹藥還勉強可以,想要煉制出五品丹藥,諸如‘太陰紫武丹「之類,是想也不要想,光是真火之力,這件丹爐便承受不住。
如果這洞府真是一處煉丹宗師遺留洞府,其它的倒是無所謂,如果能夠得到一件合用的丹爐,對于以後修煉將有極大的好處。
「石道友費心了,莫非這是一處煉丹宗師前輩的洞府?」方言拱拱手道。
「不用問我,我和師兄也沒有進去,要不也不會回來找幫手。怎麼樣,你去不去?」
「石道友想到方某,方某又怎麼會拒絕。」
不要說這處洞府很有可能是煉丹宗師的洞府,便不是,石落珊提出來,方言也不大可能會拒絕,石落珊幫方言買到修復流光翼的材料,在石落珊看來是彌補之前的疏忽,方言可不這麼認為,總覺得自己欠了她少許東西。
至于石落珊一直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分了大半華天宇元嬰之體的事情,方言卻是從未想過。
「好,你這便跟我去見師兄,順利的話,很快我們就會出發了。」
石落珊領著方言進入了另一間密室之中。
「這就是石道友說的高手?」一個輕蔑的聲音傳出,流露出毫不掩飾的不屑之意。
方言跟在石落珊身後,剛剛踏入密室中,便听到了毫不客氣的話語聲,抬眼望去,便看到了早已站在此間的兩個修士。
一個黃衣年輕人,身上的幾件法寶品階都不低,俱是靈器級別,看模樣也倒是清新月兌俗,頗有幾分雅意,他便是剛剛出言的那個人。
另一名是一名英朗中年男子,身披一件紫色法衣,符文閃現,只這件法衣品階便不低,即使沒有華天宇那件高階,也相差不遠。
方言暗自打量二人的時候,那二人也在打量著方言,越是看,那名年輕修士不屑之意越濃。
「丁道友,我要請的人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石落珊臉色一沉說道,眼前這位修士丁厲,石落珊並不陌生,大魂城中赫赫有名的散修元嬰,脾氣乖戾,實力卻是很強,就算和自己的師兄相比,也只差分毫,但是就算如此,不代表石落珊能夠容忍對方如此奚落方言。
無論如何,方言也是自己請來的幫手何況,她對于方言的實力一直沒有看透,明明元嬰初期的修為,硬是靠著兩套法寶生生斬殺元嬰中期的華天宇,雖然是偷襲所致,但就算現在想來,石落珊也知道自己無法做到這一點,起碼自己難以將對方的元嬰神智盡滅,只留下精純靈力。
「好了,落珊,丁道友無心之語,不用這麼在意,倒是這位道友,只是元嬰初期修為,實力確實有些不足啊。」中年男子開口說話,同樣對方言的實力有些懷疑。
「江道友,要不讓我來掂量掂量這位道友的實力?要是去了才發現實力不足,到時候害的可是他自己。」那名丁道友又開口說道,語氣之中說不出的輕佻。
「丁道友,你可是將要突破元嬰後期的修士,說出這話,不嫌丟人?」石落珊接口說道。
「石道友,這位丁道友說的沒錯,不如就讓我和這位道友切磋一二。」石落珊還要開口,卻听到了方言緩緩的話語傳出。
對于方言的手段,石落珊自覺比較清楚,當初能夠斬殺華天宇,依仗的是那無匹劍光,但更多的依靠的是那件不知名法寶偷襲,否則,以華天宇的修為,就算那劍光威能強悍,也不至于用自身硬憾,石落珊不認為正面真正對抗,方言能夠敵得過華天宇。
石落珊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師兄江永的聲音傳出「好,既然這位道友有如此氣魄,那邊試一下,落珊師妹,帶著他到斗場。」
江永說完,當先一步遁離密室。
石落珊看到師兄做出了如此表態,知道如果方言過不了這關不行了,扭頭看看方言,滿臉都是疑問神色,即使對方言實力有過高估,也不認為方言能夠敵得過丁厲。
看到石落珊的目光,方言笑笑︰「沒事,總不會讓你丟人就是了。」
听到方言的話語,石落珊一陣無語,不過也听出來方言言語中的那份自信,不再多話,帶著方言踏出密室,朝著大魂高層而去。
斗場,是大魂宗弟子斗法切磋的地方,只不過這里平常都是低階弟子,金丹之下的斗法場所,什麼時候有過元嬰修士來到此處。
江永幾人剛剛出現在斗場中,整個斗場便是一片轟動,就連正在斗法的幾處圓台也覺察到周圍的變故,將禁制散開。
「那是江永師叔?他怎麼會來這里,莫非是視察我們的修為?」
「不止是江永師叔,你看還有石落珊師叔,她不是一直打理大魂商鋪的嗎,還是第一次見她到斗場來。」
「廢話,元嬰師叔就算切磋,也回到宗門內,怎麼會到大魂來。」
「宗門內那,那是金丹後期才能進去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進去。」
「不說這個了,這次兩位師叔,還領著兩個外人到斗場來,難道他們是要在這里比試一場?」一個興奮的聲音響起。
听到他的話語,周圍許多人都興奮起來,元嬰期師叔的比斗,那可是難得一見,只是他們很快就失望了,只看到兩位師叔沒有絲毫在意自己等人的期望,領著那二人,踏入一處斗台後,一道禁制瞬間便將那里完全隔絕,不露出一絲氣息。
所有人都唉了一聲,知道今天無法如願了,都散去各自斗法切磋去了。
「好,就憑你敢站在這里,不得不說一句夠膽氣,不過,修真界不是憑膽氣的,靠的是實力,今天便讓你看看什麼是實力。」
站定之後的丁厲毫不客氣的說道,手中沒有任何準備,對于元嬰中期,百年之內便極有可能突破到元嬰後期的他來說,面對元嬰初期的方言確實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
听到對方的話語,方言沒反駁,對方的修為擺在那里,這幾句話原本也是實話,只是對方的語氣有些讓人不爽罷了。
「沒錯,請丁道友賜教。」方言也不客氣,站定之後只是一抱拳,便射出了數顆靈雷,籠罩向了對面的丁厲。
「恩?有點意思。」覺察到了方言靈雷之中不凡的威能,丁厲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嘴唇,露出一絲瘋狂表情,不閃不避,一道巨掌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朝著接近的靈雷便蓋了下去。
只听到巨掌之中傳出幾聲悶響,掌影不斷的虛化,最後消散不見,方言的第一撥靈雷也消散一空。
方言心中訝然,如此輕易便將自己的靈雷毀去,這丁姓修士張狂的有資本啊,就算是當初的蕭恨水似乎也不敢如此收取靈雷。
不過方言自己也不過是試探一下對方實力,催動的靈雷比起自己最強威力的還不及一半,這是比試斗法,並不是生死搏殺。
接了方言的一道攻擊,丁厲也不再只守不攻,仍舊沒有催動任何法寶,依舊是一只巨掌,朝著方言身體籠了過來,似乎他就想用這簡單一招將方言擒獲。
方言嘴角微翹,十八柄大戊劍陣突然閃現,一道劍光閃過,這只巨掌幻影瞬間被方言斬殺消散。
「哈哈,難怪這麼張狂,居然隨手破去我的巨靈掌,即使我只催動了十分之一,你以元嬰初期修士破去也可以自豪了,想來這套劍陣就是你的依仗了,給我收。」
丁厲大喝一聲,又是一道巨掌,不再籠向方言,而是籠向了方言身前的十八劍陣。
方言心中暗道一聲︰「難道就憑著一招就要將我擊敗?那就試試我這劍陣的威力。」神識一動,十八柄驚雷劍陣型一邊,瞬間將那道巨掌圍殺其中,數道劍光閃過,不過瞬息間,便又一次將丁厲巨掌絞殺一空。
「咦?」這回不僅斗台上的丁厲露出了驚異表情,一旁觀戰的江永也露出了幾分驚訝,本以為一招之下,便要出結果,卻沒想到這修士還有一套劍陣手段。
唯有石落珊絲毫不驚奇,當初華天宇就是死在這劍光之下的,眼下方言還沒有催動最強攻擊,如果將斬殺華天宇那道劍光催動,便是丁厲,也不會如此輕松。
看了幾下交鋒,石落珊看出來了,方言無意催動最強招式,反而是在演練劍陣,這分明是通過實戰磨練啊,敢于和元嬰後期修士耍這種手段,也算膽大,不過似乎他從來都不是膽小之人。
自己的兩道巨靈掌轉瞬間就被方言的劍陣毀掉,加上之前靈雷毀去的一道,已經三招了,雖然都是游戲而為,威力最大的一掌,也沒有動用四分之一的實力,但是丁厲神色仍舊微微變了,他原本打算一招就將方言拿下的,眼下三招已過,不僅沒有拿下,從場面看,反倒是他落了下風。
丁厲嘴角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手中閃現出一顆珠子,手掌微動,珠子飄向了方言頭頂,同時一道血紅氣息突然射向方言。
而丁厲身前又是一道巨掌閃現,今天他似乎鐵了心,一定要用這道巨掌將方言抓起來,才能滿足他的心理期望。
就在那道紅色氣息突現,方言便瞬間覺察到了危機,濃濃的血腥之氣夾在其中,這不真正的攻擊,而是和秋風扇,烏黑印記一般,針對心神的攻擊,但是比自己的烏黑印記中的殺氣還要凝練十倍。
發覺了這一點後,方言心中有些怒意,若是秋風扇那樣的蕭索之氣攻擊還罷了,修養幾日也就好了,元嬰中期的對手,催動這血腥之氣涌向自己,分明是要摧毀自己的心神,哪怕沾染到一絲,也極有可能損毀心神,這是要毀自己修道根本啊。
原本是斗法切磋,就在這顆血紅珠子出現後,瞬間便改變了氣氛,方言同樣是狠色閃現,居然用這種手段,我也讓你見識一下。
就在丁厲催動血紅珠子的一霎那間,江永神色突變,顯然是認識這顆珠子的來歷,石落珊雖然和丁厲不熟,不認識這顆珠子,但是那股氣息那樣明顯,豈能不知這顆珠子的厲害。
如果被這股氣息及身,元嬰初期的方言哪還有幸免之理。
但是現在想要出手相救也不行,斗法台上的二人都在禁制之中,而這里的禁制都是幾位老祖親手布置出來的。
丁厲此招一出,就連江永心中也暗暗生氣︰「說好是比試,就算你看不慣這人,也沒有必要動用這種招數,平白得罪我師妹石落珊。」隨即似乎想到了丁厲的一貫脾性,只能嘆口氣,便要解開禁制。
就在這一霎那間,江永和石落珊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被血腥氣息近身的方言身前突然閃現出一道光幕,直刺人眼,那股血腥之氣剛剛觸踫到這道光幕,便如煙氣一般升騰消融。
這道光幕沒有罷手,瞬息間便將那顆珠子圍攏起來, 啪之聲瞬間想起。
「闢邪雷光?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闢邪雷光?」場中的丁厲,場外的江永,還有石落珊都露出了驚容。
自從方言結嬰之時將雷之本源融入自己的元嬰後,對于雷系力量的掌控便提升了一個大大的台階,包括驚雷劍中的闢邪雷光,也都被方言深深掩藏起來,需要的時候,只需心念一動,並沒有任何影響,卻是避免了別人覬覦自己的闢邪雷光。
若是丁厲發現了方言劍陣之中居然隱藏者闢邪雷光,肯定不會催動這顆珠子,現在卻是後悔也晚了,方言的闢邪雷光可謂海量,不僅身前十八柄飛劍之中有,體內還有幾十柄,最為濃郁的是那顆張著女敕芽的樹干。
不過一霎那,方言便將雷光收回,而頭頂處的那顆珠子也啪的一聲掉落下來,被方言伸手一抄,拿在手中,手掌微微用力,只听得刺啦啦幾聲,方言手中雷光閃現,隨著方言手掌伸開,散出一片粉末。
「啊?」不過瞬息間,自己的一件法寶居然被對方毀去,丁厲自覺顏面大失,神色一冷︰「小子,你要為自己剛剛的做法付出代價。」
方言心中撇撇嘴,手上也不留情,原本不用闢邪雷光,方言也可以擋住那道血腥之氣,從剛剛毀去對方法寶的一刻,方言就知道今天這事情早已不是一場切磋了。
就在這一刻,場外禁制突然消失,傳來了江永的聲音︰「兩位道友,今日不如就此罷手。」
隨即而來的還有一道屏障隔在方言和丁厲的中間,見此情景,方言和對面的丁厲都停下了手中動作,收起了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