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自從離人淵之後的驚艷表現,雖然讓大家都覺得而很驚訝,但是始終是個模糊的概念。這種模糊的概念會欺騙人,但是如果真的數據化了,統計出來,再有個對比,可怕之處一目了然,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獄卒們現在就處在這種情況下,喬虎幾句話,讓他們徹底明白了武羅的可怕。
一時間所有人都還在震驚,木易兵狼在這些獄卒看來的確是「天才」,可是這樣一個天才,竟然落後武羅十倍!餐廳內依舊討論的熱烈,喬虎這一桌卻只能听見呼嚕呼嚕的吃飯聲音,他的手下都默不作聲了。
喬虎吃完了,敲了敲盤子︰「去買一桶米飯,多準備好菜,給武羅送上去。」
有一名手下最機靈,逼溜一聲就竄出去了,其他的人反應慢了一步,頓時懊惱不已,這是喬頭兒在給咱們機會討好武羅啊,就算是不考慮武羅將來飛黃騰達,起碼現在他是唯一能下離人淵的人,只是這一點也值得無數同米飯了。
喬虎看到其他人苦著臉的樣子,不由得一笑︰「你們哪……武羅要在上面關半個月,還有的是機會!」頓時所有人眉開眼笑。
……
木易濯親手給武羅困上的鎖鏈已經被放開了不少,長度至少可以讓武羅在斬龍台上散散步。
獄卒們不是不怕木易濯,不過這種小事情有誰會在意?更何況就算是被發現了,想追究也查不到具體是誰干的。
夜涼如水,武羅剛剛經歷了一場寒煞風的洗禮,這種痛苦的磨練能夠提升修行的速度,武羅便不討巧,每日兩次錘煉自身。
被綁在這斬龍台上,武羅每日三餐有人照顧,便可以專心修煉,進入若盧獄以來,還就是這段時間最悠閑,這倒是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今日武羅的修煉已經結束,在寶山境界,並非每日不停地打坐修煉進步就會更快,身體的強化總是有個過程的,超過了身體的承受極限反而不好。
是他一個人坐在高高的斬龍台上,若盧獄的穹頂十分奇特,外面看去,乃是一座巨石柱組成的神秘陣勢,中央拱衛著一尊巨大的青銅雀鳥塑像。但是從里面朝外看,穹頂卻是虛幻,白天太陽可以照射進來,夜晚也能夠透過穹頂看到皎潔的月光,不知道大遠古時代的先人們,使用了什麼手段,能夠處置的如此精妙。
他望著頭頂圓月,卻有些睡不著。
旱魃血焚的感覺似乎血液一般的在身體內流淌。上一世,每當月圓,旱魃血焚的力量就會膨脹到了頂點,那個時候的武羅,美人在側、霸業在手,南荒臣服,正道側目,何等的風格光快活!
轉眼之間一切宛如煙雲散盡,以為深愛自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曾經尋求自己庇護的門派反叛自己,正道落井下石,上一世的一幕幕經歷,瞬間在武羅眼前閃過,讓他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覺︰那真的是自己曾經經歷的過的嗎?
留在心頭的,唯有那刻骨銘心的仇恨。
無論一個人多麼豁達,這等深仇大恨,也不可能輕易忘卻。
宋劍眉、鬼厲名、林絕峰,你們真以為我不行了?可是你們想不到吧,南荒帝君沒有死,不僅沒死,我還會一日千里的修行,我有和《蒼茫經》一樣深奧的異變《道藏》,我有連旱魃血焚都要臣服的「封神榜」,我還有一整座上古遺跡若盧獄。
你們等著,當南荒帝君再一次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時候,一定會比當年更加強大可怕!
武羅腦海之中,瞬間閃過宋劍眉跟隨自己九十年間溫柔可人的一幅幅畫面,一顰一笑皆動人心魄,引人垂憐;然而結尾卻是宋劍眉冷冰冰的那一句「連我都能接下你的殺招,你還有什麼前途?」
武羅雙臂一振,鎖鏈嘩啦啦一陣大響,他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嘯,宛如月下蒼狼!
隨著那一聲長嘯,體內的靈元厚積薄發,以洪水滔天之勢,瞬間重開了一個個關卡。他的右眼瞳孔猛地一張,一股神光沖天而起,燦爛輝煌,不啻于當空明月!
這一聲長嘯,不少若盧獄的獄卒都听見了,但是大部分人之勢翻了個身,咒罵了兩句接著又睡了。只有少數幾個人感覺到了那一道神光。
木易濯正在打坐,只是睜開眼楮淡淡朝窗外看了一眼,便又重新開始修煉。他的對手不是武羅,如同武羅看不上木易兵狼一樣,還沒有搞清楚真相的木易濯也看不上武羅。
木易兵狼臉色陰森,在月光下如同厲鬼一般的猙獰。他狠狠的將身上的被子撕成了兩半,咬緊了嘴唇,心中嫉妒的發狂。
喬虎起身湊著窗戶朝外看了看,蒼茫的夜空,一道神光,兩輪明月!喬虎心中感嘆一聲︰雙月當空,又是異象!
之前武羅連連突破的異象,雖然獨特,但是並沒有什麼文獻典籍記載過類似的,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了。雙月當空的異象,在修真界中大大有名,不管是在那個境界上,伴生了這個異象的修士,後來都是大放異彩,名動天下的豪雄人物。這個異象所代表的意義可不簡單。
喬虎心中算了一下,開第二竅,只用了兩天時間!
至于拓跋滔天……那渾人又閉關了,根本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動靜,武羅不出現危險,他是不會出現的。
望山閣上,燈早已經熄了,葉念庵卻披著一身寬松的麻布長袍,站在窗前默默的望著兩輪皎潔的明月,臉上竟然有著一絲欣慰……
武羅昂首望著頭頂的兩輪明月,神光逐漸消散之後,那一輪伴隨著右眼神光升起的明月也逐漸消散。
他心中一陣感慨︰雙月當空,這異象久違了啊。
喬虎知道的不差,雙月當空的異象的確來歷不凡,最近的一個例子便是武羅自己。只不過上一世的南荒帝君在得到了旱魃血焚之後才出現了這個異象,而現在的武羅,只是在開竅境界,就出現了這等不凡的異象,正說明了那異變《道藏》的不凡,已經為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這兩天,他不但利用煞風錘煉自身,而且因為鎖鏈長了,方便打坐,能夠順利的吸攝玉粹魄中的靈氣,是以進步迅速,只是兩天,就開了第三竅。
這速度,可以說前無古人,至于是否有來者,武羅現在也不能肯定。
就算是當年的左沉毅,也用了半年才全開七竅,就目前來看,是遠遠比不上武羅的。
……
朝陽升起,山中綠葉反著還帶著些冷意的陽光,女敕女敕的翠色仿佛水玉。
武羅面前已經擺上了一只巨大的木桶,正吃得噴香,一邊的獄卒倒是討巧,還下了血本,請大師傅給武羅煲了一鍋燕窩雕仔燙,美其名曰「補補身子」。
實在不知道如今壯的能賽過一頭牛的武羅,有什麼好補的。
別人炖燕窩,都是一盅一盅的,到了武羅這里,乃是一只臉盆大小的砂鍋。這等巨物,也只有在食堂這種專做大鍋飯的地方能找到。
滿滿一砂鍋的燕窩雕仔湯,足足花去了那名獄卒三個月的俸祿,看到武羅喝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那原本肉痛無比的獄卒心滿意足的笑了。
他這邊吃的開心,一天在美食之中有滋有味的開始了,卻有人沒那麼好的心情。
馬洪的心情就不怎麼樣,帶著幾名手下的獄卒,罵罵咧咧的出了若盧獄,幾個人擠在小黑屋里執勤,馬洪沒好氣的一只口袋往桌子上一扔,來,搓兩把。
有人喜歡玩牌九,有人喜歡扔骰子,但是更多的人喜歡麻將牌。
幾名獄卒嘻嘻一笑,便欣然從之。
馬洪乃是若盧獄班頭兒之一,而且是不可或缺的一名班頭——他乃是若盧獄刑訊逼供第一人,不論是木易濯還是葉念庵,待他都不錯。
馬洪也不投靠誰,他打定主意了靠自己的手藝吃飯,管你誰當典獄長,我只要在若盧獄中混下去,撈油水就行了。
事實上因為馬洪獨特的「手藝」,他撈得油水的確不少,他有喜歡打麻將牌,偏生牌技不佳,逢賭必輸。這一點上馬洪的賭*品遠勝榮天,便是輸了也不紅臉,更不會專門跟部下開賭索賄。
今天原本輪值的馬洪很不情願,誰願意在這里干守一天?可是沒想到馬洪今天牌運極佳,連連自模,炸的三名手下丟盔棄甲。
這一把又是這樣,想啥來啥,眼看著湊齊了清一色一條龍,馬洪神神叨叨的念著咒語,祈求財神保佑,然他自模開花,三明屬下的臉兒都綠了,今天慘敗,這最後一把,顯然馬頭兒是一副大牌啊!
救星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距離若盧獄最近的一座山頭上,一個半大丫頭,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女孩兒渾身髒兮兮的,衣裳破爛的好像乞丐,只是扎著兩根牛角辮,出賣了她的性別。不過幫著牛角辮的繩子都分不清楚是什麼顏色了。她背上背著一只跟自己體型差不多大小的布口袋,鼓囊囊的看上去頗為沉重,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女孩看到若盧獄,興奮地不行,手舞足蹈,又叫又跳,背著大口袋狂奔而下,一溜煙的沖到了若盧獄外面,以一種近乎騎兵沖鋒的速度和怪叫聲,直奔若盧獄大門而去。
馬洪當然早就注意到那個女孩了,不過他的手已經模到了牌上,能夠確定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一張︰「哈哈,臭小子們,今天讓你們輸得褲子都穿不起了……」
三名不下逼溜一聲竄了出去。
「有人襲擊若盧獄!」
「正是正是,來敵強悍,情況緊急!」
「十萬火急,改日再戰!」
馬洪大怒︰「小崽子們,你們別想跑,馬爺我今天大殺四方……」三名獄卒不跑才傻呢,馬洪還沒說完,就沒了人影,氣的他破口大罵。
等馬洪黑著臉從小黑屋出來,三名獄卒已經將女孩團團圍住。馬洪連帶著女孩都記恨上了︰「小丫頭,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是你隨便闖的嗎?不要命了?來呀,給我抓起來,查清楚了是誰家的孩子,馬爺我要找他們家大人算賬!」
馬洪四個人都看出來這女孩也是修真者,只是不明白一個女孩怎麼會弄得如此邋遢。他還在計算著,自己最後一把清一色一條龍自模,能贏多少錢,都要從這女娃兒家大人那里摳出來。
三名獄卒應諾一聲,便要動手,女孩大叫︰「我是來找我爺爺的。」
馬洪以為又是來探視的,沒好氣問道︰「你爺爺是誰?」
「我爺爺是葉念庵!」
(排名上升了一位,這一章算是答謝大家的加更,晚上應該還有一張,不過估計會比平時晚一些。前後差距都不大,懇請大家再支援一把,多謝了!)